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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嫉妒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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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仙那只温柔的手令云裳难过,香雪的那对眼睛扰乱了云裳的心。“……你没事吧?”

阿白忧心冲冲地问着,慢慢的降低了高度。降落在地面上时,云裳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辰仙非常惊讶的回过头来。“云裳?”

“太过分……”微弱的抗议声从颤抖的双唇之间挤了出来。太过分,太过分了,竟然那么温柔地摸着别的女人的头发。云裳看着香雪。香雪眼眸中的悲伤之情依然徘徊不去。刹那间,云裳明白了一切。直到目前为止,不管两人相处得多么密切,云裳都没对香雪抱有负面情绪,完全是因为香雪的眼神。尽管香雪紧紧的缠着辰仙,但她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平静,一点也不像是认真的眼神。眼前的香雪却不一样。现在,香雪用一对充满着忧伤神情的水汪汪眼睛注视着辰仙,像聚集着夜空中的星星似的闪闪发光,让香雪看起来比平常更美丽动人,漂亮到足以融化注视者的心。浓得化不开的情戚顿时涌上心头。云裳紧咬着嘴唇,注视着香雪,香雪微微地牵动着嘴角笑着。“如何?恨我吗?”

云裳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来,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结果……“当真?”

香雪颤抖着,大大地张开双臂,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背后突然刮起强风。云裳被强风吹倒在地,赶忙用双手撑着地面,强风像要吹散雨珠和紫色小花似的刮着,直接刮向香雪。香雪捂住胸口,突然窜出熊熊火焰,转瞬间就包覆了她,只见漂亮的脸蛋在火焰中痛苦挣扎而变了形。惊呼声梗在云裳喉头。香雪的两条长长的衣袖被火焰烤得扭曲变形,飘向空中,整个人被高高地抛向后方。突然,砰地坠落在花田之中。沉默气氛弥漫着四周。看不到火焰,不过,丝毫看不出香雪起身的迹象。云裳站起身来,朝着香雪坠落的地方跑了过去。“喂!”

只见一只奇形怪状的鸟呆在现场。茶色的躯体,像极了鸢鸟,不过,体型却很大,长着两只人手,取代了双脚,锐利的鸟爪红似鲜血,更奇妙的是顶着一颗凡人脑袋,没错,正是香雪的头。“香雪……”是鴸,阿白低声说着。“原来是妖鸟。”

正是,香雪的头点了点。“别担心,我将就此离去。”

“请留步!”

云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火?到底是怎么引燃的呢?”

“这不重要,多谢你的关照。”

“您的病呢?听说是非常难治的疾病。”

“她的病症并非我能医治。”

辰仙说着,香雪点了点头。“只有阎王才救得了我这被诅咒的身子。”

据傅,阎王为冥府十王之一,负责审判死者生前的行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位凡人女子,以如今业已灭亡的王朝之君的皇后身份掌管着后宫。在我死后,接受阎王的审判,必须以这副丑陋的模样返回人间。”

“为何?”

“因为嫉妒。”

香雪淡淡地回答道:“在世之时,我虐杀无数想接近我夫君的女人,惟恐夫君之爱、皇后之位被夺走。阎王不肯轻饶我的罪过,判我必须以怪鸟之身徘徊人间,必须成为被嫉妒之身,必须受女人嫉妒之火焚身千次,尝尽地狱之苦,才能安然的死去。因此,我想尽办法煽风点火,想引燃云裳的妒火……”“……且慢,这么说来,方才的烈火是因我而点燃?”

云裳羞愧得无地自容。“对、对不起……”“不,你心中的那把烈焰,反而让我感到更舒坦。”

香雪将视线转移到阴雨绵绵的紫色原野,脸上微微地绽露出笑容。“让我回想起刚进宫,还是一个纯洁少女时的情景。真后悔当时没能坚定地相信着夫君……”以后……香雪到底还要忍受多少次嫉妒之火的焚身呢?云裳很想知道,却认为这么问实在是太残忍了。香雪朝着辰仙、阿白和云裳行礼致意,辰仙把双手深入衣袖之中,微微地点了点头,回应着对方。怪鸟张开巨大的翅膀,强风再度刮起,耳边响起沉重的摆动翅膀的声音,发现巨鸟已经朝着天空中飞去。巨鸟只在花田上空盘旋一回就迅速地往西边飞去,然后,隐没在阴沉沉的天空中,消失了身影。……傍晚时分,雨停了,天空染上了漂亮的暗红色,云裳弓着背坐在楼台的长椅上,双手拄着膝盖,撑着下巴。她虽然察觉到身旁站着人,眼睛却注视着前方,幽幽地说道:“不懂反而落得轻松……”嫉妒竟然是这么痛苦、难过的情感。云裳心底产生的火焰,虽然只是片刻之间,却着实地烧到了香雪。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云裳就感到恐惧不已。“想得到某个人,嫉妒或独占的欲望必定会由然产生。”

对于辰仙的话语,云裳默然以对,心想,当自己越来越喜欢辰仙时,真的会由然产生更激烈的嫉妒之心吗?有朝一日,不知道又会伤害什么人吧!“放心吧。”

看穿云裳心事似的,辰仙温柔地安慰道:“我绝不会让你变成妖鸟。”

在冷飕飕的晚风吹袭下,一双温暖的手呵护着云裳的脸颊。两人不分先后地身体靠向彼此,接着,云裳将脸埋入辰仙胸膛似的靠了过去。然后,云裳终于理解了。她心想,只要辰仙像现在一样,确实地注视着自己,自己就不会遭到嫉妒之火的摆布。真后悔当时没能坚定地相信着夫君,香雪的话深深地埋藏在云裳心中。“还会再次和香雪相逢吗?”

“会吧。”

辰仙低声说道:“明年,紫菀花再次开放时……”据传,鴸是一种啼声听起来非常凄惨的妖鸟,它的啼声在哪个国家响起,被流放的人就会增加。明年,自己一定会张开双臂迎接被冥府流放的鸟儿前来,云裳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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