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周序言内心里是想让她忘记的。因为那种事情对于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来说,是一个噩梦一般的存在。他也不希望,自己在慕锦瑟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就是那夜的失控和狂暴。所以从巴黎回来后,他一直没有联系过她,就是不想让她过多想起那件事,想给她时间去忘记,他不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以后连见面都尴尬的地步。本来在知道她并不多么在乎的时候,他应该高兴的。可当慕锦瑟收起她的慌张,对他露出他坚硬冷漠的一面,他忽然就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了。此时的慕锦瑟,不再是刚才慌张的小兔子,而变成了一只满身警惕和防备的刺猬。这样完全不同的两面,几乎是同时呈现出来的。周序言不觉有些混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他举步,再次走近两步。这次,慕锦瑟没有再后退,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他。“不躲了吗?”
周序言微微垂着头,不远不近地问,声音在夜风里划开,变得有些飘散。慕锦瑟扬起下巴,笑笑,“为什么要躲,你不是都说了没有别的意……”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腰上被一只大掌覆住,猛地一拉,她整个人便像一片树叶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面前男人的怀里。周序言低下头来,贴到她的耳侧。她裸一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早已被夜风吹得冰凉,耳边的肌肤更是嫩薄,被氤氲的热气一熏,心都忍不住颤了一颤。然后,她听见男人的声音轻飘飘地,轻而暧昧。“我说什么,你还真信?”
慕锦瑟身子微微僵直着,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这个男人很危险,快跑。可身体却像是灌了铅,怎么都动作不了。周序言的手虽说扶着她的腰,却没有用力,只要他挣扎,立马可以挣脱,可她就这么直直站着,鼻端是男人清冽的气息,脸侧是男人俊朗的轮廓,熟悉又陌生。过去几个月经常如梦的场景便侵袭而来。那感觉竟与眼前如出一辙。她像是陷在梦魇里,醒不来。周序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忽而转头,轻轻咬上女孩柔嫩的耳垂。“你……”慕锦瑟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颤音,娇颤得连她自己都惊了,连忙咬了唇强忍着不再发出声音。她听见男人轻轻一笑,咬着耳垂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甚而轻轻舔舐了一下。慕锦瑟有些受不了了,伸手要将他推开。周序言另一只手却也跟了上来,一把扣住她的脊背,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周序言……”她叫他,带了丝警告,和不可抑制的慌乱。刚才冷漠的外壳像是瞬间就被扒开了,露出了里面有软嫩粉红的软肉。还是个可爱羞涩的小丫头。周序言想着,不禁满意地勾唇笑了,方才那一时半刻的不开心的也瞬间烟消云散了。但他却没有选择放开她。“不是说,不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那就……”男人抬起眸子,眸光在夜色里莹莹闪动,连带着声音都带了一丝低哑的蛊惑。“就……什么?”
慕锦瑟顺着问了一句。“就再来一次,也没关系吧?”
不等女孩回答,周序言的唇从耳边已经移到了女孩的面颊,轻柔的吻落下,从面颊到鼻尖,再到唇边,停住不动。慕锦瑟惊得动弹不得,睁大着眼睛看着男人的五官在面前放大,每一次细微的表情都能看的那样清楚。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还有那鲜明又带了几分洛阔的轮廓,曾经不知多少次入过梦,他也是这般吻着她……对,这一定是个梦,绝对是梦,现实里的周序言虽然纨绔,却从来都是绅士的。周序言睁开眼睛,看见女孩在发呆,眉头轻动,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不满。“在走神吗?”
慕锦瑟的眼珠子动了动,一眨不眨。“闭上眼睛。”
男人用蛊惑的声音,诱哄一般。慕锦瑟张了张嘴,喉间干涩发不出声音,她想说她不想闭上眼睛,闭上眼睛这梦就看不到了。“不要。”
她答。周序言笑了,“要的,接吻当然要闭上眼睛。”
“接,接吻……”慕锦瑟的瞳孔收缩,惊得眼睛再次睁大。再次变成了一只一惊一乍的小兔子。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下一瞬间,眼睛上就被一只大掌覆住,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指缝里透出几丝光亮来。她更慌了,伸手想去拽男人的手。手中途被人拉下来,反手扣在了身后。“周序言……”她慌乱地喊了一声。后面的话没能出口,唇上就被柔软的触感覆住了。夜里的风很冷,他的唇却是暖的,像一道温暖的熨帖,将她的冷硬渐渐研磨消散。她心中一颤,隔着男人的手掌,轻轻闭上眼睛。周序言掌心里有两道羽毛扇过,他微微一顿,慢慢放下手,连带着钳制反扣在她身后的那只手也松开了。慕锦瑟忍不住抬起手,两只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西装外套。外套上迅速出现一道有一道的褶皱,像是蜿蜒细密的河流,又像是此时女孩不断翻搅的心思。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她逃不开。当心魔掉入梦境,她没有能力选择逃开。牙齿被轻轻撬开,唇舌卷入,温柔又强势,在她的口中扫荡。虽然不是初吻了,但她没有谈过恋爱,接吻这种事情于她而言并不擅长。她有些慌乱,小舌忍不住四处闪躲,只是她越躲,对方就越是追的起劲。最后,一把卷住她,轻轻吸吮。她知道这叫舌一吻,从前在电影里看到都要脸红,一寝室的女孩子疯狂尖叫,觉得浪漫又羞耻。当她亲身体验时,想起那些场景,不自觉地脸上越来越热,屏住呼吸。这样的方式的最后结果就是,用不了多久,她就快要窒息了。周序言松开她,看着眼前的慕锦瑟猛地吸入一口空气,然后满脸通红地开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不觉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