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内阁首辅的老脸一阵滚烫,相互对视一眼,不禁露出了苦笑。 是呀,自己现在还跪着干嘛呀? 于是三人忙站起身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朱厚照抢先道:“三位师傅跪了这么久想来也累了,若是无事就先回去休息吧。”
朱厚照说完,又转身回到了御案前,准备继续埋头画图纸。 可三个内阁首辅闻言,却又都懵逼了。 啥情况?这就回去了?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讨论如何御敌了吗? 于是,李东阳清了清喉咙,开口道:“陛下,老臣觉得瓦剌和鞑靼部落南下之事,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见李东阳一开口,另外两个内阁首辅也忙附和道:“老臣也这样觉得。”
如此,三个内阁首辅都相继表态了,意思很简单:现在大明的北方有危险了,陛下你赶紧跟我们商量商量对策吧! 然而,朱厚照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埋头绘制图纸,根本不搭理三个首辅大臣。 毕竟现在的大明已经危在旦夕了,他必须想办法击败北方的游牧民族,可没有时间跟一帮老头扯家常。 于是乎,气氛又陷入了尴尬,三个内阁首辅直接就晾在了原地,完全被忽视了。 沉默了片刻,首辅刘健有些忍不住了,直言道:“陛下,老臣觉得,现在应该商讨有关御敌之策。”
此言一出,朱厚照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缓缓抬起脑袋,有些诧异的朝三人一望,然后语出惊人。 “呀,三位师傅还没走呢?”
三个内阁首辅顿时一阵无语,好家伙啊,闹了半天陛下把自己三个当空气了! 不过对此他们也不会计较什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抵御外敌,其他都可以放一放。 这般想着,内阁首辅谢迁也开了口,“陛下,臣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筹集兵力,支援北方边境。”
说到打仗之事,朱厚照终于缓缓放下了笔,颔首道:“卿家说的没错,但没用。”
三个内阁首辅:“……” 一阵无语! 现在他们仨都快要崩溃了,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弑君的冲动,还管什么君君臣臣啊,直接挟天子以令诸侯得了。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他们三个的心里想法,虽然很渴望,但不能那么做。 顿了顿,谢迁又问:“那陛下觉得,应该如何御敌啊?”
说罢,三个内阁首辅同时望向了朱厚照,等待着答案。 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问题无解。当今陛下又能有什么答案啊,除了增兵北方边境之外别无他法。 却在这时,朱厚照突然咧嘴一笑,说道:“当然是用火器御敌。”
“火器?”
内阁首辅们闻言都不禁愕然,他们对于火器还是有些了解的,无非就是火枪和火炮。 前者虽然轻便,但射程和威力都不够,而且发射极其麻烦。至于后者,则是相对笨重,往往都是做守城之用。 想到这,李东阳又不禁开口道:“陛下,以火器御敌怕是有些不妥吧。”
朱厚照一听,含笑道:“若是以寻常火器御敌,自然是不妥,可如果用的是朕改良之后的火器呢?”
“改良之后的火器?”
三人闻言,同时用异样的目光望向了朱厚照。 他们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皇帝不是什么圣君,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吧。还改良火器,这不是不务正业嘛! 见三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朱厚照便解释道:“当今大明的火枪,属于火绳枪,点火发射十分繁琐。火炮也相当笨重,且威力不大。”
说到这里,朱厚照刻意顿了顿,见三个内阁首辅还未收回眼神,只得继续往下说。 “朕改良的火枪,则是摒弃了火绳,改用燧石点火。至于火炮,由于工艺水平的限制,只能先用‘没良心炮’了。”
等朱厚照说完,三个内阁首辅全都懵了,啥是火绳枪?啥是“没良心炮”啊? 他们虽然了解火器,但终究是外行人,刚才朱厚照的那番言论,他们压根是一句都没听懂。 于是,三个内阁首辅又沉默了,没办法,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 而朱厚照那边,也感觉是在对牛弹琴,还是三头老黄牛。索性他也没了继续解释下去的欲望,毕竟这东西太过专业,除非造出来实物,否则说不明白。 想到这,朱厚照叹了口气,对着三位内阁首辅摆了摆手,“三位师傅,你们先回去吧,御敌之策朕自有计较。”
三个内阁首辅闻言,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圣上昏聩啊! ………… 如此,三个内阁首辅无奈的回到文渊阁,刚一落座,又不禁长吁短叹了起来。 只听内阁大学士谢迁叹息道:“刘相,李相,现在当如何是好啊?”
刘健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是没什么办法,毕竟刚才好话都说尽了,陛下却全当放屁,这谁能治的了。 首辅李东阳却是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开口道:“不如……咱们召集六部尚书,开个小会吧。”
李东阳这个提议,瞬间让另外两人眼前一亮,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办法。 之前陛下不是绕过内阁,直接给六部下令嘛,现在他们也有样学样,绕过陛下直接跟六部尚书谈,来个先斩后奏。 说干就干,过不多时六部尚书就被找来了。 话说这六个老头也是苦逼,从早晨到现在压根就没歇过脚,尤其是兵部尚书刘大夏,跟个冤种似的,里里外外不知跑了多少趟了。 于是乎这六人刚一进文渊阁,刘大夏就略显不满的开口道:“三位首辅,不知叫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啊?”
他是兵部尚书,现在都快急疯了,因而说话心直口快了些。 闻听此言,内阁大学士李东阳笑道:“自然是商讨抵御外敌之事。”
此言一出,六部尚书全都愣住了,好家伙啊,心说这么大的事不带陛下?这样好吗? 或许是看出了六人的疑惑,李东阳又开口解释道:“老夫以为,我等作为臣子,理当为君分忧,先敲定出来一个方案,明日早朝时再呈报给陛下。”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就都明白了,毕竟能坐上六部尚书之位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啊,心眼子加起来都有上万个。 这么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拿出御敌之法,然后逼迫陛下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