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日,朱厚照正在暖阁内懒洋洋的浏览着奏折,自从报纸这东西推出以来,朱厚照的生活算是稍微少了点乐趣。 不过他还是会偶尔翻一翻奏折,看看大明如今的发展情况。 却在这时,朱厚照的视线忽然凝固在了一份奏书之上,这是三个每个首辅呈上来的奏书。 朱厚照眯了眯眼睛,旋即拿起扫了一眼,紧接着,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奏书上所写的不是别的,正是三个内阁首辅那日在坊间的所见所闻,包括他们在茶馆内所听到的谈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写在了上面。 等朱厚照将这份奏书看完,又不禁重重的吐了口气,看起来大明百姓对于报纸的接受程度并不高。 换句话说,是他们对新知识的接受程度不高。这一点,其实可以理解,毕竟是新的知识,与人们原有的认知之间会产生冲突。 而要改变这种情况,其实无外乎两种办法,其一就是用大量的时间来让百姓慢慢适应。这种做法的优点是效果好,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花费的时间特别长。 至于其二,就是通过大面积的教育让百姓快速接受这些新知识。当然,以大明现在的能力,教育暂时还无法做到普及。 不过,朱厚照其实还有第三种相对折中的办法! 想到这,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开口叫道:“刘伴伴,刘伴伴何在?”
侍立在旁边的刘瑾闻言,忙是凑上前来,恭敬的说:“陛下,奴婢在呢。”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然后吩咐道:“传朕的旨意,明日午时朕要在京城西城门上做实验,把这事记在报纸上,欢迎百姓们前来围观。”
朱厚照的旨意下达,刘瑾忙屁颠屁颠的出了暖阁。 ………… 翌日,清晨,早朝之后。 文武百官们从朝堂上走出来,而就在这时,三个内阁首辅突然凑在了一起。 却听首辅刘健捋须道:“你们听说没有,陛下今日午时好像要在京城城楼上做什么实验。”
谢迁点了点头,“自然是听说了,都已经写在了今日的报纸上,不过陛下为何没有在朝中提起此事呢?”
这时候,马文升又插言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应该就是真的,保险起见,咱们今日午时还是去瞧一瞧吧。”
马文升的话很快得到了另外两个首辅的认同。 ………… 与此同时,坊间,关于这次实验的事也很快传开了。 许许多多的百姓们坐在茶馆和酒楼内,大声交谈着此事。 “喂,你们听说了吗?当今陛下说是要做实验。”
一人边夹着菜,边开口。 “实验?什么实验?”
这时,又有一人询问。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听说好像是在西城门那边做实验,就在今日午时。”
那人将嘴里的菜咀嚼完,旋即回答道。 “那我可以一定要去瞧一瞧。”
…… 如此这般的谈话,还在各大酒馆茶楼不断重复着,短短一个上午,整个京城就几乎无人不知了。 ………… 到了正午时分,阳光逐渐升高。 整个西城门内外已经被无数的百姓所包围了,他们都是听说了今日要在西城门做实验的事,因而全都过来凑热闹了。 于是乎,整个西城门彻底炸了锅,附近的诸多条街道全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此时此刻,无论是车马还是人流,根本难以动弹分毫。 所幸,朱厚照早就已经到了京城西城门,并不会跟拥挤的人群挤在一起。 另外,他还吩咐了城墙的士兵们,帮忙来管理人群,毕竟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若是发生了踩踏事故之类的事,就有些难以收场了。 就如此,百姓们虽然觉得拥挤,但是并没有出现任何骚乱,现场显得十分有序。 只是,这种有序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三个人给打破了。 他们三个不是别人,正是三个内阁首辅,刘健,谢迁,还有马文升。 他们是掐着时间赶过来的,不成想还没靠近西城门,车驾就被堵住了。无奈,他们便只得选择步行。 而等他们距离西城门不足百米的时候,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却见他们的身边,满满当当全都是人,站在他们当中,仿佛没有立锥之地一般。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朱厚照的苦心,当今陛下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上提起此事,就是怕自己等人来凑热闹啊! 朝中的文武百官,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哪里经得住这种挤压。 说来这事起其实也怪自己三个,干嘛好奇心那么重呢?老老实实的待在内阁不香吗?非要来这里活受罪。 可是毕竟来都已经来了,现在要想逆着人流再往回走,估计很难。于是乎,三人只得咬着牙继续朝城门方向靠近。 可是他们越往里走,人就越多。人越多,就越挤,变成了一种循环。 到了最后,他们三个实在是撑不住了,一把老骨头几乎就要被挤得散架了。于是,马文升扯着嗓子开始大叫起来,“老夫乃是内阁首辅,快快让开。”
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射了过来。紧接着,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骚动开始了。 所有的人都不禁朝着马文升等人的方向注视着,可偏偏就是无人让路。 其实倒不是这些百姓故意不让,也不是他们不相信马文升的话,而是他们真的做不到啊! 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人们能够站在原地已经足够了不起了,哪里还能让开道路呢? 见状,另外两个首辅也急了,开口大叫道:“老夫也是内阁首辅,快快让路!”
“老夫也是,老夫也是啊!”
随着三人的相继开口,人群当中的骚动顿时变得更大了。 好家伙,现在内阁首辅都这么不值钱了吗?随便在人群里一找,就能找出三个来! 与此同时,站在城门楼上的朱厚照也注意到了下方的骚动,微微皱了皱眉,侧目看去。 心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朕面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