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来自门生们无情的嘲笑。叶星河起疑道:“山长平常没这么话痨啊?”
楚德纯幽怨地瞪了一眼队伍里的轿子:“嘴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能耐王叔您倒是下来行啊!”
陈渥丹“嘿嘿”憨笑:“山长,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论体重斤数,小夭跟小胖不相伯仲啊!”
一个苹果核自轿帘后飞出,准确无误地砸在陈二货后脑勺上:“你懂个大狗粑粑!我媳妇儿那是有容乃大天生旺夫福相,楚德纯那种肥头大耳的地主家傻儿子岂能相提并论?!”
“哈哈哈……”秋游队伍里,又响起一阵群起轰笑。前后瞄瞄队伍,前城防司副将盛文昭的儿子盛炜,低声嘀咕道:“清浅学姐,怎么不见你们宿舍的小夭学妹呢?”
叶星舞用团扇遮挡头顶强烈的阳光:“好像小夭昨晚跟山长出去吃烧烤吃坏肚了啦,早早就跟布衣先生请了假。”
盛炜精神恍惚地应了一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今天显着好安静啊……”待盛同学走远,楚寒烟提裙子紧赶几步,追上闺蜜压低声音问:“清浅,有没有发觉我二哥今天的声音怪怪的……”白清浅没心没肺地啃着甘蔗:“屈卫长不是说山长昨儿夜里吃夜宵烧烤吃多了,被辣味伤到喉咙了嘛!太不像话,有这好事,小夭也不记得喊上我们,塑料姐妹情!”
楚寒烟疑心顿去,笑道:“人家小两口出去卿卿我我,你去做电灯泡吗?”
下马闲行伊水头,凉风清景胜春游。何事古今诗句里,不多说著洛阳秋。师生们迎着秋意,一路欢歌笑语地来在了西郊楚山脚下,卿布衣举扇遮眉,抬首见日近中午,大家又都走得满头是汗,便下令队伍就地休息一个时辰,午后暑气稍减再进入山中。天子门生们在斋长的分派下,立刻各自忙碌起来。六十九名师生,被卿布衣分为四队,脚力矫健的十个男生,由陈渥丹带队去林中射猎飞禽走兽;水性上佳的九个门生,跟叶星河下楚水河摸鱼抓虾;剩下的两队门生,男女分组,楚德音带男的拾柴搭灶,楚寒烟领女的生火淘米。为确保门生们的安全,陈昂驹和白清野两位夫子分别负责监督打猎、抓鱼两组;冷湄与宋青梧两位女夫子分别管束拾柴、做饭两组;而上了年纪的宋老夫子和荣夫子,则享受坐享其成的待遇,美美地留在阴凉舒适的帐篷里,一边下棋,一边等着开饭,毕竟要尊重老人家嘛!至于副山长叶太师,却被广大师生无情地抛弃在书院看家,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巢老人。躲在摄政王的大轿子里,桃小夭留意着师生们的活动,暗想:“‘血影门’的杀手,会不会就藏在书院这些师生中间呢……”叶星河和荣骏惠赤着膀子,站在水里插鱼,叶星河手法出奇得好,几乎每一鱼叉下去,就带回一条大鱼,时间不大,岸上负责打下手的隆娉娉就捡了小半框;倒是荣国舅笨手笨脚的,半天也没插到一条,大腿还被水蛭咬了一口,大驴脸郁闷得像个忧伤的猪腰子。陈渥丹那一路收获更大,那小家伙就像山林中纵跃如飞的豹子,箭射枪刺,只进去一遭,就捕获了三只野兔和四只山鸡、还有一个体量不小的豪猪,同组的另外九人的猎物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多,心不在焉的盛炜更是颗粒无收,连个鸟蛋都没找着,同窗面前显得很没面子。楚德音等打柴的门生,也陆陆续续回来,长短树枝堆了两大堆;楚德纯满脸泥巴的跟沈老二等人把灶台搭建好。各组完成任务的的大部分男生,又主动去帮学妹学姐们拔毛刮鳞,生火造饭。小胖采用的是钻木取火方法,小脸造得灰花地跟招财猫似的,白清野一旁不忘掉书袋:“燧人氏是传说中发明钻木取火的人,这在先秦的古籍中已有记载。《韩非子五蠹》有云:‘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日燧人氏。’”知识大涨的师生们一起动手,将收拾好的山珍水产放置在已经生好火的篝火上。没多久,收获颇丰的各组师生都回来了,米饭也蒸好了,香气扑鼻满满一锅,大家热热闹闹就着烤肉烤鱼扒着米饭,走了小半日的路,饥肠辘辘的大家吃得格外香甜可口,其乐融融。见摄政王始终没下轿子,楚德纯喊道:“山长,晌午了,您也下来吃点东西吧。”
按住“翠花”食指大动的熊猫爪儿,桃小夭沉着嗓子喝道:“山长腿坐麻了,行动不方便,楚德纯,给叔儿烤个兔腿……”瞅瞅旁边两爪兴奋比划鱼状、“吱吱”急叫的的“翠花”,美少女又无奈的加了一句:“再来一条鱼。”
“哦~”楚德纯孝顺地盛来一大碗米饭,复又送来一只烤兔子腿和一条鱼,刚递到轿门前,那条鱼就被帘子后闪电般探出的一条黑白相间毛耸耸手臂劈手夺了过去。小胖眼睛一花,愣道:“山长,您啥时候纹的大花臂,还穿着貂儿……”“多嘴!”
桃小夭轿子里狠狠掐了欢快吃鱼的“翠花”一把,威严地道:“山长的个人癖好,是你能打听的嘛?还不把东西放下,速速给我退下!”
小胖纳闷地摸摸头,将米饭和烤兔腿放在轿子踏板上,回火堆旁继续吃东西去了。葱葱小手暗搓搓的伸出轿帘,桃小夭喜滋滋大口大口吃着米饭晃着脑袋啃着兔腿:“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密林里,楚笙歌目光从单孔望眼镜里抽离,沉声问身后表情阴晴不定的惨绿少年:“‘暗虎’,你确定‘血影门’的刺客,就藏身在秋游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