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扫了一眼躲在殿下一群臣工宫人身后的两位皇子:“另外,太子和邕王夹在你们这做父母的中间,你有想过他们的难处吗?传扬出去,你让他们兄弟在书院同窗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荣德懿此时也不愿意皇上在晚辈面前太过没面子,期期艾艾过去扶起面挂冷笑和泪痕的楚重锦:“臣妾鲁莽了,地上凉,皇上起来说话。”
桃小夭趁机劝说道:“病友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咋滴,不过大家想想,那个季朝雨是个啥样人啊?十几岁就跟布衣贵族搞师生恋,跑去燕国先后委身义父尤勐川和国王燕邪骨,再接下是燕长缨和燕陌阡兄弟,这是个淫荡无度人尽可夫的坏女人啊!这种人品,给皇后当奴才都不够资格啊!皇上九五之尊,跟皇后恩爱多年,怎么可能瞧得上她?说白了,她就是耍耍小聪明,成为给咱们皇室找点小麻烦,之前在‘天子门’,还勾搭我家王爷未遂呢!这点三岁顽童都能识破的小手段,病友您咋会中招呢?皇嫂啊,你得有自信啊!小三越上赶子往上倒贴,你就越得从容面对,您有邕王,太子也是你拉扯大的,还有婆婆向着你,怕她个球啊!稳稳当当做你的正宫娘娘,老娘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听了桃小夭这一番长劝,荣德懿咂摸咂摸是这么个理儿,登时心宽了不少。邕王和太子两个小家伙见事情有缓,才冒出来,一个黏糊娘,一个亲近爹,为老两口往一块撮合和好,也是为父母操碎了心。韩雪莲摆手将两个孙子唤到跟前,摸摸这个头,拍拍那个脸蛋儿,欣慰地道:“去书院锻炼了两年,德音长高了不少,德纯也胖了许多,都是好孩子啊!”
荣德懿溜须道:“德音继承了先帝爷的俊朗,德纯便像极了母后的纯良。好在两个娃儿,没有像他们父亲那么不着调。”
祖孙三代娘几个有说有笑,将楚重锦扔在一边,搭话没人理,不说话又太尴尬,那德行就像踢足球砸了班主任办公室玻璃的熊孩子。总不能这就这样一直干站下去吧,得找个理由开口刷一下存在感啊!楚重锦左思右想,憋半天才冒出一句:“德纯、德音你们两个孽障,进来见了皇祖母也不知道行礼叩拜?成何体统?!”
楚笙歌与桃小夭表情一言难尽地相互看了一眼,我滴天啊!这大哥是真得没救了……躺枪的小哥俩,刚要撩衣服跪拜,韩雪莲顿时翻脸了,一拂尘丢过去:“干嘛凶哀家的两个宝贝孙子?你都在这站多半天了,咋没见你给为娘行个叩拜大礼呢?!”
楚重锦病脸大窘,慌忙重新给母后行了大礼。韩雪莲这才淡淡地道:“你这孽畜与季朝雨果真是清白的?”
楚重锦指天盟誓:“天地可鉴!”
楚德纯插口:“我证明,父皇不是那种人!”
桃小夭扶额,心里想,闺蜜你别跟着添乱啊!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处境不知道吗?荣德懿果然脸色黑了不少,又不便当着合族老少冲非亲生的太子发火,只冷冷对楚重锦道:“苍蝇不叮无缝蛋,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儿,你自己没有歪心思,季朝雨也不可能三番两次打你的主意,你怎么不见她陷害白首相呢?还是你人品有问题……”楚重锦连声解释:“德懿,你听我解释啊,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桃小夭急得直想撞墙,这两父子,不管当儿子的蠢,当老子的更蠢,跟女人讲道理,这不摆明自杀嘛!女人啥时候跟男人讲过道理啊!女人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讲道理的!韩雪莲见大儿媳妇脸色都快黑成碳了,直接打断儿子的强行洗白:“闭嘴吧蠢货!解释个毛线啊!女人想听的是你解释吗,这时候她想听到的是你一两句软话知道吗?咋的,皇上龙椅坐久了,跟你媳妇儿低声下气赔个礼道个歉,就这么难吗?这些年,有些事情,哀家冷眼旁观瞅得真真的,别以为我老婆子整日在佛堂吃斋念佛,外面的事儿哀家就啥都不知道,你平日里总往‘天子门’跑骚扰小夭的事儿,哀家就睁只眼、闭只眼假装过去了,今儿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哀家就不得不敞开天窗说亮话,别总说外面女人主动撩你往你身上贴,你也不会好好想想,你兄弟摄政王,论样貌、论本事、论年轻,哪一点不比你这病秧子强啊,我怎么就没听说他在外面有过风言风语小三小四让他媳妇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呢?莺莺燕燕有啥用啊?男人啊,行的端做的正守住家,那才叫好男人!”
楚重锦额头面颊汗水滴答,不敢多说一句话。人家婆媳联手,自己多说多错,不说就是了。韩雪莲缓了缓,两只手分别拉过楚重锦和荣德懿的一只手,放在一起道:“皇上以后多跟摄政学学如何顾家疼媳妇,皇后也多向小夭讨教讨教御夫之道,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床尾和,次相,今儿都看我孤老婆子面子,再给重锦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两口子就此握手言和重归好吧!”
太后发话,荣暄和自然不敢再追究,躬身顺坡下驴道:“本就是一家人,没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既然太后开金口,老臣遵命就是。”
楚重锦在病友桃小夭的眼神猛示意之下,榆木脑袋也总算开了窍,拉着皇后的手,真诚道歉道:“都怪朕意一时糊涂,让皇后受委屈了,母后说得对,都是我的错,以后的日子,朕定当好好反省,不再惹你和母后生气。”
荣德懿稍稍释怀:“臣妾也有不当之处,不该小题大做的,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楚笙歌笑道:“这下好了,没事了!今天难得亲族聚得这么齐,索性大家叨扰太后一顿,好久没吃到母后的斋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