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战神陈昂驹,副手风恋刀也是个硬点子,老将建议,我们还是用迂回包抄的战术为上。”
燕长缨居高临下,轻蔑地笑道:“老人家,你的打法太涨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了!我么们兵精粮足,对方国内乱的一团糟,士兵皆无心恋战,此时不一鼓作气消灭他们进军中原一举拿下楚都完成先王遗愿,更待何时?传本王令,各部勇士,以堂堂之阵,杀过去!杀光楚国的男人,烧光他们的房舍,抢光他们的女人粮食,三光!统统三光!”
尤勐川难以劝动年轻气盛求功心切的王上,哀叹一声,翻身上马,抄丈八蛇矛在手,振臂高呼:“冲锋!”
在燕军阵势缓缓移动的同时,对面楚军阵中心罩着狰狞青铜面具的太尉陈昂驹,紧跟着举起了手中的大戟:“迎战!”
两股刀枪如林盾牌如云的铁流,漫天风雪中,最终撞在了一起!从沙场上嫌弃得第一声惨叫、溅起第一道血箭开始,双方的将兵,就跟发了疯似的兽群一般,疯狂地挥动武器,收割着并不认识的对手生命。一时间,血流漂杵,尸堆如山。前锋拼光了,陈昂驹长戟贯空,将一对燕国骑士穿了血糖葫芦,大声厉喝:“后队补上战阵缺口,退后者死!”
后队主将风恋刀,一马当先,刀光如雪,照面就将迎面冲来的一名燕国裨将斩落马下!风恋刀带上疆场的御林军,虽说久在京都花花世界,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恶战,心中多少有些惧意,但转眼见一万悍勇边军片刻功夫便死伤殆尽,场面异常的惨烈,很多边军同袍拼到力竭,都是采取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有的老兵断气前手指头死死扣住敌人的眼珠子,有的少年大头兵倒下后嘴里还狠狠咬着燕军半只染血的耳朵,甚至被斩断双腿的伤兵倒在地上用血肉之躯去抵挡对方的铁骑为活着的战友争取张弓搭箭杀敌的机会……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幕,三千骁骑心中那军人固有的血气瞬间被激发,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呐喊着跟在大统领后面,舍命向前!很显然,燕国已经知道了楚国的内乱,所以才集结了他们国内最精锐的两支部队,秃鹫铁骑和“燕子楼”刀兵执法别动队,燕王燕长缨更亲自压阵,看来是放手一搏志在必得!而楚军的身后,就是边军倾巢而出防守空虚的“天狼关”,上万边军拼光了,如果三千御林再折戟沉沙,帝国的大门,就要被燕长缨洞开,燕国虎狼之师长驱直入,中原腹地无险可守,楚都岌岌可危!在御林军前部后继的反攻下,被一万边军拼掉大部分主力的秃鹫大军军阵,终于开始出现了溃败迹象。风恋刀抓住一个缺口带着红了眼珠子的兄弟,冲进敌军残阵,大杀特杀,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身边的护卫骑兵不断中箭倒下,满脸是血肩膀上插着一支颤巍巍羽箭的尤勐川,奋斗地抵挡着风恋刀攻势如虎的刀光,歇斯底里地大吼:“小宋,老子的人都拼光了!快来支援啊!”
燕国阵地上,白衣似雪,腰畔挂着一口弯刀的宋惊梦,风中呢喃道:“我们还真是小瞧了这些来自楚都御林营的贵族丘八们……老家伙顶不住了,王上,臣请求出战!”
燕长缨冷淡地示意御者调转战车:“老尤的五千秃鹫骨干,向来忠于父王和陌阡那个废物,打光了就打光了吧,没什么可惜的,惊梦,你的八千刀兵,是本王和朝雨的本钱,不必轻动,天色不早了,你部护送本王回驼龙城就是,至于那老鬼,送他去下面陪我父王好了,免得先王九泉之下一个人太孤独寂寞了。”
看到自己的王旗缓缓后撤,前方混战的秃鹫军更是无心恋战,溃不成军。陈昂驹和风恋刀,挥舞着长刀大戟,各率一部轻骑兵,从战场两翼向敌军残部包抄过去,铁骑如飞,血光四溅,残肢断体伴随着腥风血雨和惨嚎声,在雪空中纷纷洒落。胜利的天平,幸运地向楚国一方倾斜,战局顷刻间扭转。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过后,尤勐川满身创伤,仅仅带着一十三骑,奋力杀开一条血路,活着逃离了残酷的战场。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残月如钩,白狼啸月,老将残兵风雪夜归来,更添凄凉。“噗通!”
尤勐川栽下马来,失血过多的老将军,再也提不起半点气力。一名前头掬雪充饥的残兵突然惊喜地叫道:“大帅,宋副将来接应咱们了!”
尤勐川挣开被血雾迷糊的视线,只见宋惊梦带着一队刀兵,缓缓靠近,毫无感情地道:“老元帅,您还活着呢?”
“为什么不按照战前计划支援我们?!为什么招呼都不打未战先退置我部五千儿郎于险地不顾?!说啊!”
老人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气力,猛地跃起一把揪住了副将一尘不染的胸襟。“因为被你侮辱过的好义女季朝雨让你死!”
宋惊梦附在尤勐川耳畔低语了一句。尤勐川面色剧变,再倒下时,胸口已经被一把尖刀洞穿,鲜血汩汩冒个不停。刀锋面前,秃鹫残兵们都惊呆了,那个吃雪充饥的士兵面无血色,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袍泽,何必斩尽杀绝呢……”“兄弟们,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人!”
宋惊梦说完负手转身,白衣刀兵挺刃一拥而上,一阵风吹过,雪地上除了宋惊梦和部下,再无一个立着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