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知晓核心存在的人,都知道核心神通广大,近乎无所不能。那么,如果对着核心许愿,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答案是,对于那些特定的愿望,核心几乎是做到了完全意义上的有求必应。它就像是动漫世界中的神龙,又像是童话世界之中的阿拉丁神灯,所有愿望都能被实现。就算是将死之人,核心都能将其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硬生生地再续上至少五年的寿命。曾经,有治愈师的亲人病危,是那种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疾病,后来,治愈师选择求助核心。核心将病人转入核心直辖的核心医院,最终,日薄西山的病人,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当然,如此恐怖的“愿望实现效力”,必然会伴随着堪称苛刻的前提条件。首先,愿望实现的范围,仅限于核心体系的内部成员,工作年限要在十年以上。可以是治愈师,也可以是核心专员,自然也可以是“战备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知晓核心的存在,又有多少人在为核心工作,工龄还能达到十年?然而,即便是这样容量极为有限的集合,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向核心“发号施令”。如若不然,孙晓琼早就凭借核心为所欲为了,继续做治愈师岂不是自讨苦吃。许愿者要为提出的愿望付出高昂的代价。许愿者的工龄削减十年,扣除十年内相应的积分业绩,以及工酬薪资。简单来说,愿望的实现,要以许愿者完整意义上的十年作为代价。对于绝大多数核心内部成员来说,十年工龄都是高昂到难以承受的代价。治愈师想要功成身退,必须要完成至少一百次治愈任务。核心专员、战备师同样如此,进入核心体系很难,想要出去更难。年轻永远是宝贵的财富,在各行各业都是如此,治愈师也是这样。没有人能长生不老,也没有人能青春永驻,入职后最开始的十年,是治愈师最黄金的十年。这时候的治愈师,英俊帅气国色天香,而且拥有着满腔的热情,敢于去迎接人生的所有挑战。一旦黄金十年过去,治愈师便也接近三十了,他们的身体机能会快速衰退,这在所难免。身体机能,对于治愈师来说,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很简单的问题,你是喜欢跟青春靓丽的漂亮小姐姐谈心呢,还是喜欢跟白发苍苍的奶奶聊天呢?如果你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那权当这个问题并不存在。虽然我觉得老爷爷应该也会做出和我们一样的选择。黄金十年过去之后,对于治愈师而言,治愈任务的难度会呈几何倍数上升。以前,绿色任务像是砍瓜切菜,黄色任务像是在刷经验,红色任务也是手到擒来。而现在,就连绿色任务都要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车毁人亡,看见红绿灯的红色黄色都想闭上眼睛。到那时候,完成治愈任务的效率如何,恐怕便不必多谈了。以上是以治愈师作为案例,核心内部的其他成员,同样面对着差不多的处境。最恐怖的是,倘若无法脱离核心体系,便意味着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治愈师不能谈恋爱,不能以任何形式同异性发生实质关系,其余核心成员同样如此。到了四五十岁,都不能有个家,除非是有着坚定不移的单身信仰,否则实在是太过残忍了。所以即便是有着许愿的资格,绝大多数核心成员也是连碰都不会去碰。而现在,为了孙晓琼,江然愿意将宝贵的许愿机会“浪费”掉。祁子航从路雨菲那里得知了利害关系,顺理成章地陷入了纠结状态。“你是说,如果江然那么做了,之后的二三十年,他就要跟核心绑定了吗?”
祁子航询问道。“是的。”
路雨菲点了点头,“他要重新累积一百次治愈任务,才能顺利脱身。”
“这代价太过高昂了。”
祁子航纠结得表情都扭曲了。“以前,我们三个说好的,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路雨菲叹道,“现在好像做不到了。”
如果江然去许愿,未来的二三十年,他便与核心绑定了,再想离职,将会是千难万难。如果江然不去许愿,孙晓琼找不回来,最后也还是少了个人。祁子航纠结坏了,他在乎孙晓琼,但却无法对江然将要做出的牺牲释怀。“能不能让我代替江然,为核心继续打工?”
祁子航开始胡说八道胡思乱想了。“你以为核心是什么包工头么?想替班就替班?”
路雨菲对祁子航的睿智言论表示无语。“那我……总不能坐着什么都不做吧。”
祁子航着急了。“别说话了,你就是个废物。”
路雨菲不留情面地伤害着祁子航。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祁子航帮不上什么忙,之前还是他让孙晓琼跑下楼了。最终,祁子航沉痛地敲开了江然的房门,那大义凛然的样子,活像是要去以身相许。“坐吧。”
江然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你是不是也喜欢小琼?”
祁子航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他在门口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嗯?”
江然愣了下,皱着眉头思索了阵子,这才说道,“不瞒你说,刚开始的时候,应该是喜欢的。”
“刚开始的时候?”
祁子航表示有些听不太懂了。“喂喂喂,像琼琼那种女孩,只要是正常男性,应该都会喜欢的吧。”
江然说道。“那你说刚开始喜欢,也就是说后来又不喜欢了?”
祁子航问道。“因为治愈师禁止谈恋爱。”
江然回答道,“你得知道,热情总是会逐渐熄灭的。”
“如果是爱情,没有人能在朝夕相处中,坐怀不乱十年之久,这不科学。”
江然俨然装成了科技神棍。科技神棍接着说道:“生命要为自己找到出路,所以那些情愫,必然要转变成其他东西。”
“比如说?”
“亲情。”
江然叹道,“相处了这么久,我们三个人,早就是彼此的亲人了。”
江然看向祁子航,说道:“或许你很难理解,为什么我会为琼琼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不过,如果换成是你,你又能为亲人做出怎样的牺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