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蹲在地上的绵绵,面面相觑的张秀檀和范平澜都张大了嘴巴。最后是张秀檀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情敌空降来了?他竟然还找过来了?张秀檀心中溜溜的酸,也顾不得自己高冷隐世“神医”的人设,跳起来就拧了范平澜一把:“哟!艳福不浅啊,你男人找!下来了吧!”
他阴阳怪气,故意把找字咬重,美丽的桃花眼瞪着一脸呆滞的范平澜快要喷出火来。阿散从绳子上跳下来,一听这蒙面妖里妖娆的陌生男人心中警铃大作,当即用杀气满满的眼神瞪向他。“你……没事吧?”
阿散一把把范平澜拉到身前,声音很冷硬但是有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情。范平澜咽了咽口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是做梦吧!阿散这个冰山怎么也下来了。”
她把自己的脸拍的啪啪作响,张秀檀有些心疼想上前制止她,谁知道刚刚伸出手去,阿散也动作了。“你在干什么!不痛么?”
阿散伸手一把抓住了范平澜的狗爪子,握在手里。阿散一握到那爪子就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落地了,这是有温度活生生的她,她掉下崖整整七天,毫发未损。张秀檀看着自己停在空中很是尴尬的手,似乎听到了心中咕噜咕噜翻涌着的醋泉。“啧啧啧,好一个郎情妾意哦!”
他嘴上这样说着,却整个人挤到了两人中间,生生把两人隔开。“这位是?”
阿散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只露出眼睛,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很有朦胧美感的男人。这男人跟自己很明显是不同的类型,是他跟平澜在崖下一起待了七天?想到这里他心中很不爽,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张秀檀,张秀檀乐了!这小狼崽子挑衅自己,这口气不能忍!小爷也是曾经京都一霸,还反过来怕你个莽夫不成!于是他一叉腰,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范平澜被挤到一边,看着风情不同的两位美男,“含情脉脉”地对视,心中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这算一见钟情了?”
“你闭嘴吧!”
绵绵一把捂住范平澜的嘴,被这个可怕的局面吓得往旁边一缩。范平澜手舞足蹈想挣扎开绵绵的魔爪发出“唔唔”的声音。张秀檀把手臂抱在胸前睨着比自己高了一丢丢的男人,有些不动声色地往一颗嵌在沙地上的石头站,垫了垫脚。果然他这么一垫,效果很是到位,他如愿以偿的比阿散高了一点。“唔……你放开我!阿散将军你是下来救我的么?”
范平澜推开绵绵,跑到暗潮汹涌的二人中间,不知死活的问道。绵绵干脆转过身去捂住眼睛,真的不知道这个傻子怎么还能带兵打仗的,这不是很明显就是情敌见面嘛!绵绵暗暗打量那个踩在石头上试图用身高鄙视阿散将军的“神医”挠了挠头,缓缓开口:“神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别问!问就是没有!”
张秀檀不耐烦甩了她一句。绵绵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尖。“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阿散皱眉看着乐呵呵的范平澜很是生气,她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有多么担心她。范平澜一听这个话题身子一僵,不就是为了那个鹅子么,这鹅子被自己吃了,问题有点大。想到这里范平澜头上开始冒汗:“啊哈哈哈!我就是脚滑……”“呵呵呵,脚滑!”
张秀檀冷笑着说道。范平澜把手背在身后拼命给他摆手示意他别说。张秀檀笑着跳下石头道:“我一直隐居在这崖下,救了她,然后她食量很大吃光了我的存粮,正好我捡到一只鹅……我们吃了几大碗很是鲜美!”
完了完了!瞒不过去了,范平澜汗如雨下,这神鹅要是被他知道没了,会不会一怒之下,一刀把自己砍了。要是在寻常时候,她老范身强力壮能打虎的时候还能一战,但是如今拄着拐杖还是别了。她之前看见绵绵一兴奋扔了拐杖,欣喜了这么久,拉肚子要命的脚软又传了来,她颤颤巍巍拄捡了拐杖。她心想先捡起“武器”,到时候方便抵挡一下下然后逃跑。她没有想到,这一举动吓得阿散一把拉住她,竟然弯下身子去掀她裤腿看她的脚:“怎么用上拐杖了!你是不是摔到脚了!我看看!”
“唉唉唉!别!”
范平澜一个箭步跳开,疯狂摇头,“男女授受不亲啊!不亲……”范平澜摆手跳脚只听“咔嚓”一声,她踩到了沙地上的石头,身子一歪,脚崴了。“嗷呜!”
范平澜眼里含着泪花,阿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子。范平澜泪流满面,这才叫伤了脚。“很!好!”
看着阿散怀里大鹏依人的范平澜,张秀檀站在石头上,整个人都要气出火来。他感觉自己头上一片草原,身后一片绿地,他挥起拐杖想打开阿散。“这……这是绿的啊!她亲手送给我……绿色的拐杖……”他猛地看见了手里有着微妙暗示颜色的拐杖。这是今天傍晚,两人拉肚子到站不起身子的时候,范平澜“垂死病中惊坐起”用门前的青竹削出来的青竹拐杖。当时这女人还乐呵呵说:“这根最为翠绿,更能搭配神医的气质……”张秀檀看着拐杖,突然噎住,是的!很适合我,绿的油光水滑很有气质!“你给我放开她!撒手!”
张秀檀脸一黑,挥起拐杖朝阿散打去。阿散在帮范平澜揉脚,范平澜老脸通红,一个劲在挣扎:“没事!老范皮厚!没事……你放开我!”
听见了身后的怒吼,阿散猛地皱眉,一手抱起范平澜转了个圈,躲过了冲过来的张秀檀。张秀檀刹不住自己的身子,打了个空“啪叽”一声栽到了地上。“……”绵绵蹲在草里掐着草,突然看见栽倒在面前的神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绵绵连忙扔下手里的草,扶起张秀檀:“哎哟!摔到没有!神医!”
“你!你这个登徒子!放开那个女人!”
张秀檀倔强地站起来,头上还有几根草,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街霸”的气势。范平澜已经看呆了,从阿散怀里钻出来,一瘸一拐地上前关怀道:“神医,你怎么了!”
“你!你!”
张秀檀指了指范平澜又指了指阿散,气到说不出话。他一跺脚,转过身去不说话。他心中委屈死了,要是平时范平澜就来安慰自己了,才不会这样!“范平澜!你就是个负心女!”
张秀檀暗暗骂道。“你先歇会儿,等等我!”
阿散扶着范平澜坐下,张秀檀别别扭扭坐在范平澜旁边,范平澜有些不好意思想跟他说话:“哎!神医……”“别跟我说话!”
张秀檀扭过头。阿散起身把信号烟花拉燃,只听一声长啸,拖着金色长尾巴的烟花冲上天空,炸成一片金花,在夜色里格外耀眼。“你们看!是将军的烟花!他们都是安全的!”
崖边的士兵们都欢呼了起来。阿散拉完金色信号又拉了个绿色的信号:“我让他们先撤,明天再来拉我们上去,今晚你的腿脚不便,歇息一晚明天再走。”
绵绵站在湖边远眺,看见了对岸的竹屋,她往水里伸了伸手:“哇!这是温泉哎!我看见对面有房子!”
范平澜知道她看到的是什么,回答道:“那就是神医的竹屋!神医的院子很大!相信他会愿意……”范平澜有些讨好地戳了戳张秀檀,她不知道这个“神医”为什么又生气了。“我不愿意!你们睡林子里去吧!气死我!”
张秀檀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