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痕送洛清凝回去的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而见此情形的众人，却如同视而不见一般，匆匆走过。开玩笑，这画面是自己能免费看的？万一哪天女帝和帝子追究起来，自己能有几条命？不过，这也挡不住众人的八卦之心。“说起来，女帝风华绝代，受无数男人追捧，却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好不搭理。唯有面对帝子时，才会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

“帝子少年至尊，意气风发，将来必定成就大帝之位。”

“女帝和帝子，虽是师徒，却怎么看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很快，姜无痕抱着洛清凝，回了她的闺房。这个地方，姜无痕很是熟悉。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在睡在这里。姜无痕轻轻把洛清凝放在床上，并替她盖好了被子，随即坐在了床边，静静地望着她。被姜无痕这么看着，洛清凝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了，痕儿？”

“我是不是……又变了？”

她还在担心永生泉的效果。姜无痕冲她一笑，“是啊，变了。”

“变好看了……”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让洛清凝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见姜无痕还在微笑望着她，不禁白了他一眼，“痕儿，为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让我喊你师尊也就罢了，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我到处乱走。”

“如今，被仙宗之人看到，你师尊的威严何在？”

“以后，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蜚语呢。”

洛清凝嘀咕道。这幅模样，与平日里的威严相比，倒是显得有些可爱了。“师尊，你在乎这些？”

姜无痕问道。“我倒是不在乎，可是你……”“你可是还要成亲的人呢，还没等成亲，就跟自己师尊闹出这种传闻，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所以，为师是在关心你！”

洛清凝极力掩饰着。姜无痕却笑了笑，“可，在路上的时候，也没见您反抗啊。”

此话一出，洛清凝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小猫，顿时瞪大了眼睛。“那，那是因为……我有心无力！”

言语间，声音洪亮，哪有半点虚弱的意思。随即，师徒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笑意。“痕儿，还不走吗？”

洛清凝淡淡的道。“这么快就赶我走了？”

姜无痕笑道。洛清凝摇了摇头，“为师哪里舍得赶你走，巴不得你陪我到天黑才好呢，只是，我徒儿小无痕，现在也是个大忙人了。”

“留在这里，恐怕会耽误不少事情吧。”

姜无痕闻言一笑，“那我现在的事情，就是陪您到晚上……”……师徒二人虽时常见面，却不知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静静相处，默默谈心了。而在这段时间里，姜无痕并没问出有关焱曦的事情。短暂的岁月静好，直到深夜。或许是因为神魂受损的缘故，洛清凝竟然开始犯困。她揉了揉眼睛，冲着姜无痕淡然一笑，“痕儿，那件事……再不问，师尊可要睡着了。”

“到时候，你再想问，师尊可就不一定告诉你了。”

洛清凝轻笑道。“本来还想把这份岁月静好保留到最后，可师尊你竟然这么说了，那咱们可就要回归现实了。”

“焱曦和永生之城的永生老人，是什么关系？”

姜无痕开口道。这个问题，已经说明了，姜无痕早已知晓焱曦是从永生之城来的。对此，洛清凝嫣然一笑，“看来，焱曦那丫头，已经把她的身份，向你透露过一部分了。”

“痕儿，你还记得，当初为师跟你说过，焱曦是一位故人的后人这件事吗？”

姜无痕闻言，点了点头。只不过，这件事被姜无痕当做敷衍的话，并未放在心上。洛清凝见状，继续道：“这位故人，便是那永生之城的那位……永生老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焱曦是她的女儿。”

此话一出，姜无痕不由得愣住了。焱曦这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女孩，是永生老人的女儿？这老头……老当益壮啊！似乎是看出了姜无痕的疑惑，洛清凝解释道：“几千年前，曾有一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凰族’女子为躲避追杀，躲进了永生之城。女子怀有身孕，却命不久矣，便把那一枚尚未完全成型的‘神凰蛋’留了下来，托付给了永生老人。”

“之后的千年里，是永生老人用自己的精气，将这一枚蛋滋养孵化，而正是因为得到了人族精气，诞生出了一位拥有神凰血脉的人族。”

“永生老人知道，留在永生之城不会有什么出息，因此，在焱曦成长到十几岁的时候，以神凰族特有的永生秘法，将其生命封印。他要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将焱曦带走……”“痕儿，当初，你在永生神山时，那老头是不是跟你提起过……我欠他一个承诺之类的话语？”

洛清凝问道。姜无痕点了点头，永生老人确实说过这话。洛清凝见状，微笑继续道：“六百年前，我便是以这份承诺，从他身上讨要了一件东西。”

“也是这份东西，让我欠下了他的因果。”

“痕儿，你进入永生神山之时，为师也曾前往过永生之城，便是为了完成这份承诺，把焱曦唤醒，并带出来……”“至于那些自幼听有关你的故事长大，并崇拜你之类的事情，是为师与永生老人商议之后，为了让焱曦心甘情愿的跟为师离开，而为她缔造出的一段虚假记忆罢了。”

洛清凝解释道。听闻此话，姜无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所以，他今天来此，是为了讨回那份因果，还是要回焱曦？”

姜无痕沉声道。洛清凝轻轻摇了摇头，“痕儿，你误会了。”

“今天与为师交手之人，用的虽是永生老人的身体，却并未永生老人。”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为师可以确定，永生之城……出事了。”

言语间，洛清凝的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沉重。姜无痕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色，缓缓起身，道：“师尊，时候不早了，神魂受损，该多休息。”

“徒儿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说罢，姜无痕拱手退去。望着姜无痕的背影，洛清凝目光深邃，犹豫中又带着几分不舍。她抓过身上佩戴的黑玉古令，盯着它，静静地出神。“当年，为了师尊，我不惜逆天而行……”“如今，时隔六百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

“正如他所说，这是因果，我逃不掉……”“我虽无所畏惧，却放心不下痕儿。”

喃喃自语间，洛清凝的美眸中，忽然泛起了一抹坚定之色，“为了痕儿，即便再一次逆天而行，那又如何！”

“师尊，当年的遗憾，发生过一次就够了。”

“这次，我不会再向命运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