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能跟林楚对话的是在这以后的第五天。那是一天夜里。因为他已经醒了，这几天，林楚就几乎没沾那张小床，无论白天黑夜，她休憩的地方都是他的病床边。平时她守着他哪也没去。实在撑不住了就趴在床边小睡一会。这种睡都撑不到一夜，每次顶多两三个小时就会惊醒。这天晚上也是，十二点的时候，她撑不住趴了下去，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一点多，她就醒了。而这次醒来，一抬眼，她就看见了萧靳南的眼睛。那双眼睛比之前任何一次清醒都要清明。“靳南，你……”她惊喜，同时掌心中的那只手却缓缓抽了出来，抚在了她的脸颊上：“瘦这么多，你守了我几天？”

“没关系，我没关系。”

林楚慌忙到，眼泪又忍不住打湿了眼眶。这些天，天知道她有多害怕他醒不过来？不过好在，上天总算还厚待他们。“靳南，对不起，我不该走。不该离开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出车祸，对不起……”她忙着诉说心中的歉意。萧靳南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她，听着她不停的道歉，也看着她不停的流眼泪。等她都说完了，他才缓缓抬起指尖，在她眼角下轻轻擦拭。“这下记住了，以后不要再逃了。”

萧靳南轻声道，“再逃了，万一下一次再也见不到我怎么办？”

这话，惹得林楚心酸，“胡说什么？还想有下一次？”

“不想。”

萧靳南凝神看着她，掌心贴在她那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其实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真的不要再逃了。好不好？”

“嗯。”

林楚哽咽的应了一声。心里沉重又难受，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垂下了目光。沉默间，耳边又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叹：“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傻？”

林楚抬起泪眼看着萧靳南，只见他憔悴的脸上一脸凝重：“孩子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是怕我不要你吗？”

“不是。”

林楚立即否认。萧靳南沉默了一会，眼波幽幽的带出一抹心疼来：“我想也不是。你这个傻瓜只想着不拖累我。”

“没有孩子终究是不完美的。你家人也……”话到这里，怕惹萧靳南难受，林楚慌忙又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个。这些问题等你好了之后再谈。现在不想了，你好好休息。我陪你。”

萧靳南没说话，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楚楚，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林楚心口一滞，看着萧靳南那虽虚弱却深情的面庞。沉默了一会，她才开口：“我现在知道了。”

“真的？”

“真的。”

她握住那只紧贴着她脸颊的手，亲吻着他，“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你。靳南，你误会了，五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萧靳南愣了一下，眼中带出不解神色。林楚看着他，眸色极其认真严肃：“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你现在身体虚弱，我不想说。但是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自始至终我都爱你。这些年都没有改变过。等你恢复了一些，我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我不会再离开。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离开。”

“我怎么会赶你走？”

萧靳南蹙眉，听到这样的字眼都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