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仙长示下!”
吴士龙听闻首恶未除,面上便有一丝愤懑。 “我等原是商旅,途径灵州城,听闻此碧云寺乃禅林古刹,这才来观赏游览。 谁知吃了那知客僧送来的素斋后就不省人事,而后就被困在地下洞窟。 又叫那妖物吞吃我等精血,当真可恨!”
胡抱璞便说,“我要你们做的事也不为难,只消扮作商贩,为我等打个掩护,叫我等悄然入城,不惊动那首恶。 事成以后自有金银送上,可补尔等亏空。”
“我等必当竭尽全力!”
于是包裹碧云寺的雾气有一点便落到附近小集,六人换了行头,支起一个小摊。 “鸡汤馄饨你们可曾吃过?”
六人面面相觑,皆是摇了摇头。 “回仙长,不曾吃过。”
“那你们今儿可有口福了。”
胡抱璞取来面粉加水和鸡蛋揉制面皮。 一直到面皮薄如纸,颜色白亮这才停下。 他又取来猪肉,要肥瘦相间的才好,细细切作肉馅儿,放入姜葱等佐料。 肉馅制作好了,便取来筷子一根,手指连动,一个个馄饨便跃然案上。 庆松道人见了也不由啧啧称奇,“我竟不知道友还有这好厨艺。”
胡抱璞便笑道,“这算什么,叫杨大郎做来才是正经的人间美味哩。”
一边说着他又取来肥鸡料理,有三昧真火在手,一会儿功夫肥鸡就骨酥肉烂,浓浓鸡汤香味扑鼻。 “咕~” 闻着这鸡汤香味,六人肚子不由自主叫唤起来,昨日他们也就吃了一个窝窝头。 农户家里也没有山珍海味给他们吃,即便是有也是留给自己的。 这是人之常情。 胡抱璞看了看鸡汤已然好了,他便取出肥鸡,只留鸡汤。 “你们先吃些鸡肉垫垫肚子吧。”
“多谢仙长!”
“那老道我可就不客气了。”
庆松道人捡起一根鸡腿,吹了吹便大口吃了起来。 三昧真火不是凡火,胡抱璞所炼更是高妙,其中蕴含天地人三才,由此火炖出来的鸡肉也不一般,一口下去鸡肉入口化渣咸香鲜甜,只叫人食欲大开。 “道友好手艺啊!”
“唔唔,真好吃,仙长不愧是仙长。”
六人包括吴士龙早已饿的不行,一听可以吃了,勉力克制着不曾争抢,慢慢把鸡肉拿到手中,一口咬下去,登时眼睛都瞪圆了,飞快吃起来。 胡抱璞看着又是笑笑,做菜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菜颇受欢迎。 此时他又取来砂锅放在火上叫鸡汤再度滚开,先下几把挺阔脆爽的小白菜,这才下入馄饨。 肉香一出,立马就要捞起盛入碗中。 鸡汤金黄,白菜翠绿,馄饨白里透着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只叫人食欲大开。 “可以吃了,小心烫嘴。”
一听这话,几人连忙端了一碗馄饨,有那心急的吹了几下就去捞馄饨吃进嘴里。 偏生里头又热烫的很,只把那人烫的龇牙咧嘴,就是舍不得吐出来,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感叹一句,“真是人间美味。”
“只这一道想是不够,不若再做一个坛子肉吧。”
胡抱璞想了想,便以法力起了一些小坛子。 他会的不多,也只有这几样。 不多时又是一股浓香飘出。 “唉,什么味儿这么香啊。”
茶摊老板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突然闻到一股荤香,一下子就把瞌睡虫赶跑了。 一旁卖药材的,拾捡着药材一边说,“还能有谁,不就是吴记馄饨么。”
茶摊老板神情恍惚一下,又瞬间清醒过来,“对对对,吴记馄饨,你说我怎么给忘了呢。”
这时只听车轮声吱呀吱呀的传来,一辆华贵马车从二人摊位前驶过。 一股股荤香扒着门帘跑进去。 “什么味道,好香啊。”
马车里赵天音和张宏图相对而坐,赵天音闭目养神,张宏图则在品茶。 突然一股浓香传了进来,一下打破了寂静。 三昧真火炮制的菜肴,叫张宏图这个尝遍山珍海味的老饕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起来。 他掀开窗帘,只见原是一家名唤吴记馄饨的铺子,六个人正忙来忙去,脚不沾地的。 铺子前坐满了人,赞叹之语此起彼伏。 张宏图有心下去品尝,又想起要去碧云寺,一时间有些犹豫。 恰巧这时赵天音也醒转过来,闻到这股浓香,也不由赞叹一句。 “好香啊,舅舅不若我等先去品尝美食,此处离碧云寺也不远,不至于耽误。”
这句话正中张宏图下怀,他轻轻点点头,“可。”
赵天音便掀开门帘,叫车夫停下,又对茗烟耳语几句。 他立马下到地上,直奔吴记馄饨而去。 少顷,他拿着一个托盘,上有两碗馄饨和一方坛子肉。 金黄鸡汤里馄饨白里透粉,再有白菜横卧一旁,阵阵香气四溢,只叫人食指大动。 再揭开坛子,一股截然不同的荤香再次袭来。 只见坛子中肉块红油赤亮,晶莹油光,又是肥瘦相间,看着就十分诱人。 真尝到嘴里,更是眉目舒展,美食佳肴叫人心情大好。 便是赵天音此刻心事重重也不由放松一些。 不过盏茶功夫二人就把菜肴食尽。 “吱呀吱呀。”
下一刻马车便继续动起来,直奔碧云寺。 到了地界,是小沙弥接待的他们。 张宏图便问了一嘴,“往日接待的不是了一么。”
小沙弥便笑道,“施主记错了吧。”
张宏图一皱眉,只见点点雾气垂落,即便他一身人道气数护身,却也拦不住雾气渗入。 于是他也神情恍惚一下,随即说道,“是了,想来是我记错了。”
于是小沙弥便带着二人往寺里走去,行至一半了缘便过来,“二位施主安好,了一主持与天音公子颇为投缘,特此邀请公子同去论经讲法。”
张宏图不疑有他,点点头,“那你便去吧,我自在寺中游历就是,茗烟照顾好少爷。”
“是。”
等到赵天音二人到得禅房,只见一白衣青年端坐,却不见了一主持。 赵天音心下一惊,微不可见撇了茗烟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顿时心中大定。 是了,仙长自有手段,怎会叫凡人肉眼凡胎看破。 于是他也从善如流走进禅房,对着胡抱璞一礼,“小生天音见过了一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