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莫家如今的当家人,号称黑白两道通吃的冷面阎罗。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内心的恐惧将他整个身子都压成一只烧熟的虾米。他突然用力挣脱了两位壮汉的钳制,“扑通”一声跪倒在莫轩驰面前,开始不停的磕头作揖,祈求原谅。“莫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我愿意把我从莫家骗取的钱财全部归还给您。您好人有好报,就饶了我这条一钱不值的贱命。”
莫轩驰身子一闪,像是怕他的脏手碰到自己的皮鞋。他着下巴故作不知的问道。“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我是不是好人先另做他论,你这条命可不是什么贱命!别的不说,单单就是你这只手还是很值点钱的!”
莫轩驰一边说一边从小李手中接过一根长长的铁棍,托起他的右手仔细的端详。这只手是凌生最珍视的宝贝,是他实现梦想的工具。每一天他都用他拿着画笔,一点一点让他心中的所想绘制出来,盼望着有一天能在国际画坛上一举成名,成为流芳百世的大画家。“不错不错,真不错,看这只手满是老茧。说明凌大画家平时功课做的很足嘛!听说你还为你这只手投了上千万的保险,看来你欠我姑姑的债今天就能还上一笔了!”
“你……你什么意思?”
凌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像触电一般猛然缩回自己的手右手,因为太过害怕,连瞳孔都有些紧锁了。“接下来的场景可能有些少儿不宜,小李,你把这几个孩子带到隔壁房间去!”
莫轩驰一边说一边温柔的用双手捂住了楚小言的眼睛,像保护孩子一样把她放在自己宽大的风衣之下。楚小言心里一个咯噔,她好像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胃部有些不适。但她知道莫轩驰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而她是无法改变他的决定的!“动手!”
短短两个字,对凌生来说却无异于一张死亡判决书。一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下属突然窜了出来,捡起地上那把刚才被莫秋妍丢弃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凌生那只价格昂贵的右手刺了上去。他的动作十分利索,手起刀落之间,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将他手腕上那根主筋给挑断了。鲜血像一座小小的喷泉一样喷薄而出,凌生甚至忘记了疼痛,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般,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彻底废掉的右手,那模样别提有多诡异了。“啊……”“啊……”莫秋妍和伍明珠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惨叫,伍明珠更是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嚎啕着想用手捂住他的伤口,替他将奔流的鲜血止住。“滚,不要碰我!”
凌生一巴掌挥开她,踉跄着站起身来,扑倒茶几之上拿起一枝画笔,对着画板,想像往常一样肆意渲染。可这注定只能是一个梦了,被挑断手筋的右手完全没办法使力,连握笔都很困难,更别提作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可能,这只是暂时的,等过几天我又可以重新画画了,是不是?明珠,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神情已经露出了几丝癫狂,完全不顾鲜血已经顺流而下,染红了他的半个身子。“凌生,你别怕,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叫医生来救你,一定会把你的手给治好的!”
伍明珠拿起电话想拨打120,却被一个打手一手按下。“你放心,我并不想要他的命,相反我还指望他努力赚钱来还莫家的债呢!送医院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最要紧的就是带着孩子搬出这栋房子,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改姓莫了!”
小李像是提早有准备,从身后变出了一副担架,将凌生抬了上去匆匆送往医院了。莫秋妍的脑子此刻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心里非但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像什么地方缺了一角似的空落落的。“留下几个人清理现场,告诉他们允许这娘几个多收拾点儿包裹,但只有一点,凌大画家的作品一副也不能拿走!”
莫轩驰对小李吩咐完,转身拥着楚小言朝外走去。临走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嘱咐一句。“凌大画家受了如此重的伤,怎么能没人照顾?姑姑,您大老远跑来想要投奔这个人,谁知却连面都难得见到一次,我都替你感到委屈。这样吧,这次就由您去医院照看他,那些想说的话就让你一次性说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