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场面出现之后，现场气氛稍稍有些变化，那些始终窃窃私语的人当中有谁开始欢呼，初见人在他们眼前死亡的情况，反倒让他们觉得是一场闹剧。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文霄落可能会难以理解他们的想法。“看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人死在自己眼前了。”

文霄落说道，“上次我看到你杀人，吐得都喷出来了。”

“你那时候跟现在可不一样。”

秦睥睨说道。“是不一样的。”

文霄落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面，“用一双拳头打得人血肉横飞惨死当场，实在是可怕得很。”

“文大哥第一次看人杀人，就是教官做的？”

雷电竖了个大拇指，“那还真是厉害。”

秦睥睨杀人什么样，他们心知肚明。“当时没有被吓得两腿发软不能动弹吧？”

“没有，就是吐得厉害。”

文霄落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当时秦睥睨的手段真算不上温和，那简直就是逼着他的极限来的，真是差那么一点就让他崩溃了。“第二场开始了。”

雷电提醒众人看向台上。摇铃过后，杀戮开始。第二场换上了看似势均力敌的对手，秦睥睨粗略一看，两人差不多在一个重量级。两人开始战斗之后，先是两拳相交，各自狠狠捶在对方脸上，捶得对方鲜血直流。然而一拳之后没有人倒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拳之后，又是一拳。这种直接换拳的方式让人头皮发麻，但一旁那些穿着晚礼服和高级定制来这里喝酒的人却很喜欢。血，这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尤其是血涌出，或是飞溅成花的样子，让他们更加兴奋。“极为拙劣的战斗方式。”

雷电吐槽。“但是对这些人来说观赏性极佳。”

利箭也不太喜欢台上这些东西。两次换拳之后，台上两个身高近一米九的超重量级拳手往后晃了晃，都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拳头。嘭！第三拳来，二人其中一个被打得脑袋向后弯折，不知死活。“拳套里有古怪。”

雷电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这些人打的就是表演赛，现在那个倒地的，是早就被安排好的。只怕是上台了才发现对方的拳套有问题，不过下场也来不及了。”

“这两组下去之后，上来的就该是有真本事的了。”

秦睥睨喝完了牛奶，让侍者在给他加满，“我可是听说，能嬴下一整场——也就是站在那个台上几个小时，就能拿到一百万。”

“不过能站到头也不容易吧。”

“自然。”

秦睥睨说道，“我事先调查过，这些人当中不仅有退役拳王，还有一些从国外找来的雇佣兵之流，前些时在电视上很有名的那个形意宗师张武流，也被找来了，就是不知道今天这场会不会上。”

正当秦睥睨几人讨论的时候，一个拳上系绷带的泰国男人和穿迷彩服的男人从两侧上场。摇铃，厮杀开始。拳上系有绷带的男人是个泰拳高手，而他的对手比他只强不弱，是一名精通格斗的外籍特种兵。“都是哪儿找来的人，放在一般来讲，也算是个高手了。”

雷电是格斗专家，台上的人什么程度，他一清二楚。对战开始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眼神的试探，双方出手就是最强杀招，一刺拳一摆拳，各自狠狠击向对方要害。而这两招也瞬间被对方招架，抵挡下来的同时，双方几乎同时变招，再次以杀招攻击对方要害。在这个只有一条规矩的搏杀里，大家用的都是杀人技。“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场？”

文霄落看了眼时间，说好的是九点之前回家，可他现在又觉得九点太晚了，想要早点回去陪女儿睡觉。“等一会儿，这样的层次还是太低了。”

秦睥睨看了眼周围。应该是有人说过什么，所以文霄落他们周围都没什么人。不是怕他们惹到别人，而是怕别人触怒了他们。毕竟要是有人惹到了秦睥睨一行，他们发起脾气来就是把这里拆了也是理所当然。总而言之，是不留由头，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他们要是以为秦睥睨一行是打算靠别人惹事找麻烦的人，那可真就小瞧他们了。与此同时，场上两人已过三招，都没有讨到什么好。泰拳高手不断加快进攻节奏，而他的对手虽然看起来跟得比较艰难，但每一次进攻节奏的加快他也都基本跟得上。转眼间十招过去，泰拳高手一击突刺忽然命中对手，而对手也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局势瞬间从双方都不占便宜变为互伤。接下来，也就看谁能站得更久。于是在两人互相打得鲜血淋漓之后，泰拳高手倒地。可是他的对手也没了什么余力。要命的是他还不能下台。等到下一场的人上来之后，随便一拳就将他击杀。“嗯，果然来了。”

秦睥睨看着现在上场的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形意大师张武流，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既然你等的人到了，那就开始吧。”

现在已经不早了，文霄落要是不快点做完这些事回家，丸子就要生气了。“知道了。”

秦睥睨起身，从二楼的看纵身一跃，直接砸落在拳击台上。这时候张武流还没上台，只是站在远处费解地看着秦睥睨，而台上的另一个人则摆好了架势，一拳直冲秦睥睨后脑勺。只要站到台上的人，打倒就是了。这就是他们的规矩。秦睥睨只是微微一侧头，反身一拳抽过去，打在那人头上。一颗完好的头颅整个爆裂开来，红白色的液体溅了拳击台一满场。接着秦睥睨指了指张武流，“你，上来。”

“教官还是这么不讲道理……”利箭窃窃私语道。“不是教官本人不讲道理，是他的拳头……实在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张武流看到秦睥睨一拳打爆一颗人头，怎么能不心生畏惧，但叫他来的人和他说了，只要他能在台上一直站着，就能得到一百万——那是他很需要的一笔钱。“形意大师张武流，是吗？”

秦睥睨微笑着取下眼镜，放进上衣口袋。“少废话，既然站在台上，那就来吧。”

张武流摆开一个架势，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招，秦睥睨就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招踢击从他脑袋左侧过来，根本来不及防御的张武流被踢到在地，刚想要接着反弹的力道起身，结果立刻就有一只势大力沉的脚踩在他身上。这一脚，让他五脏六腑倍受压力，不过一会儿，他竟然喉口一甜，呕出一口鲜血！“继续上吧，就一两个来算是待客之道吗？”

秦睥睨看着台下，不少目睹他杀人的观众已经胃酸翻涌，想要呕吐。谁见过一拳把人脑袋给打爆的，那惨状是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在近处看着的人，连尸体的残余状况都看得清楚，就别提多恶心了。“混蛋。”

张武流是想要翻身，可秦睥睨踩住他就想像踩住王八似的，压住背他就动不了了。紧接着秦睥睨两脚分别踩在他两边胳膊上，两条手臂轻易骨折，张武流再无还手之力。与此同时，雷电两人也帮文霄落占据了酒吧DJ的位置。面对拳击台的文霄落抬起胳膊比了个握拳的手势，秦睥睨看在眼里，点点头。与此同时，酒吧主人也非常“客气”地让所有选手都出场，对着勿拳击台蜂拥而上，围攻秦睥睨。“开始了！”

文霄落插上手机，开始混音。这次的现场音乐，文霄落用的都重节奏，鼓点很密集。当音乐开始的时候，秦睥睨此夜地杀戮也刚刚开头。每一个鼓点都跟着秦睥睨的一次拳击。两边的节奏完美契合，现场鲜血飞溅。上来一个人，被秦睥睨一拳打爆，再上来一个，又被打爆。很快，拳击台上就流满了鲜血，鲜血从这上面往两边的观众席蔓延。现场观众十之八九都在疯狂呕吐，四处逃散。这不是用于取乐的东西，而是纯粹的杀戮。这不是狗咬狗，而是恶魔出行。台上的秦睥睨已经浑身浴血。而拳脚未停。不断有人冲杀上来，不断有人被秦睥睨一拳打爆。文霄落的音乐未停，秦睥睨出拳未停，现场的杀戮也就不会停歇。在暗处，有人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他是不是很厉害啊。”

那人像身边的随从问道。“您问的是谁？”

“台上的那个。”

“他是很强，我也不能战胜他，但对于您来说却不一定。”

“你还真的了解我？”

那人站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说道，“真是不错的音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他能来给我打工，那我的生意一定会好上不少的。”

“以后如果您愿意，的确可以那么做。”

“是吗？”

那人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他们要杀文霄落，文霄落一行来这里出出气，其实是公平交换。但他文坤启，没有和人公平交易的道理，更何况他的对手是文霄落——一个名字里和他有天地差别的人。而此时，台上的尸体一已经堆了老高，还有三五人不敢上来，直接跑了。打完收工的秦睥睨提起死狗一般的张武流，发现张武流已浑身是血，头上脸上又也被鲜血沾满。“还真是让人心情大好啊。”

秦睥睨笑了笑，向林秋涛说道，“报警吧。”

“报警？”

“是啊，那不成你还打算让这地方继续开下去？”

半个小时之后，沈三有亲自带队赶到，此时文霄落已经离开，只剩下秦睥睨这些人在那里说明情况。虽然沈三有知道，但凡秦睥睨用到他的地方，都不会是什么小事，但看到现场惨状的时候，他也还是震惊了半天，差点把下午吃的东西给吐出来。和他一起来的几人脸色也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浑身浴血的秦睥睨时，简直害怕得无法形容。虽然秦睥睨说现场的状况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人滋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是有人滋事，也绝不至于造成这样的结果。所有尸体，没一个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