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刻在他眼前体现得淋漓尽致。继而，离开军方基地之后，马克西姆立刻开车过来接人。仍是一脸倦容的马克西姆还心有余悸，虽说他被吓得不轻，不过比起汤姆来说还是好了很多。汤姆直接被送回去休息，剩下的活动由文霄落四人来完成。“汤姆还好吗？”

文霄落问道。“刚出去的时候吐得很厉害，后来缓下来，吃了安眠药技就睡下了。”

马克西姆倒是没吐，他之前也见过杀人，虽然他见识过的那次和这一次相比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但那也算是启蒙经验。“军方的朋友让我对你们说声抱歉，带你们去审讯两句是必要流程，他们不这么做，对上头不好交代，他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

黑猫可是看这米国军方几百个不爽。马克西姆讪笑着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安然无恙就是好的。这一茬事就让它过去吧。”

拉法叶尔紧接着问道，“那三具尸体被米国军方收走了吗？”

马克西姆点点头。“事后向他们要一份实验资料。”

拉法叶尔说道，“他们会给的。”

基因改造是米国军方都没有的技术，固然他们会担心这些技术流到像是神州这样的强大国家，但他们更担心已经拥有成熟基因改造技术的组织对他们发起袭击。好在已知的是，基因改造技术并不成熟。就着这个空档，文霄落给大洋彼端的秦睥睨打了个电话。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的秦睥睨早就在等文霄落这个电话了。“你们在那边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了，有关我们已经了解到的，相关基因改造的资料我也已经拿到了。”

秦睥睨翻了翻文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还不必太过担心这种基因战士。”

“详细说说。”

文霄落坐在副驾驶座上，追问道。“简而言之，就是这种技术并不成熟”秦睥睨找到的资料显示，神州外勤特种部队曾经和这种基因改造人打过交道，“首先，改造的对象必须是特定的，其次，成功率并不高，成本不低。一个像昨天那样的基因改造人杀手，只怕要耗费数千万，乃至美金。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说强，那只是相对于一般特种部队而言，遭在我们这些人手上，其实也没显得有多强。”

“这三个杀手可是早被派遣在外了。”

文霄落提出了一个疑点，“难道这个进行实验的组织把实验品放在外面，就不怕技术外泄？”

“那就不知道了。”

秦睥睨摇摇头，“只要没改造到刀枪不入，那对于我们来说和普通人就没有什么区别。”

挂掉电话之后，文霄落大概与车上的另外三个人说了一下有关基因改造的情况。合成四字，就是“不足为惧。”

“这种东西不能量产，效用也不高，不必担心。不过他们把试验品这样随便放出来的举动很让人生疑。”

文霄落说道，“神州以外，水也不浅啊。”

拉法叶尔双手合十，又分别握紧拳头，说道，“以前师父教给我一个道理——敌人，只分一拳就能解决，和一拳不能解决这两种。眼下这些还是一拳能解决的敌人。”

事情一过，大家也就不太愿意商量了。文霄落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纽约街景，突然转过头来向马克西姆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和军方打过招呼了吗？”

“嗯，我跟他们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没敢说什么。”

“还挺识趣。”

文霄落笑道。“替他们惩恶扬善，他们该感恩戴德了。”

车行半个小时之后，四人抵达了一条小巷。小巷外有三三两两的黑人在活动。巷子的布置和米国电影当中出现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墙上的涂鸦，街边的贫民窟青年，还有三三两两烧着火的油桶。油桶当中烧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出刺鼻的气味。巷子这头是入口，那头是铁丝网墙。看到文霄落四人进入小巷，那些贫民窟青年指指点点，发出怪笑。黑猫搂着文霄落走在前面，马克西姆与拉法叶尔跟随从一样跟在后面。“就是这儿了吗？”

同样是巷子里的房子，这里就有黑衣保镖在外面看着，怕是谁都看得出来这内里有蹊跷。“就是这儿了。”

马克西姆应了一声。“动手！”

文霄落喝了一声，马克西姆与拉法叶尔两人同时动手。拉法叶尔出手极快，扼住面前黑衣人脖子之后立即将其举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击重摔，将其摔晕。整个过程在一瞬间完成，行云流水一般。再看马克西姆这边，这小子因为逞能，自己冲上去想要解决一个黑衣人，结果他照着拉法叶尔有样学样的时候因为速度太慢，被黑衣人擒住了手，扭打在一起。拉法叶尔这边解决了，他那边还在扭打。“帮帮他。”

文霄落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拉法叶尔冲杀过去，一拳砸在黑衣人头上，砸得那黑衣人倒飞出去，栽进垃圾桶。“我能解决的。”

马克西姆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

拉法叶尔打开门，“可是太慢了。”

解决掉门口的两人，文霄落一行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侍者看到刚进来的客人，还以为是正当进来的，于是很热情地领着他们去到内部。“这里主要是干什么的？”

文霄落问道。“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干。”

马克西姆指了指前面，“毒品、性，什么肮脏的交易这里都有。”

“咱们是不是该打个电话举报一下？”

文霄落看了眼拉法叶尔，“他们米国给不给举报者发奖金？”

“不发啊。”

拉法叶尔说道。“那不举报了，我自己给自己发奖金吧。”

文霄落朝拉法叶尔伸了手，然后拉法叶尔就递给他一只银色的手枪，“我听说这里很多纽约的人物？”

“没关系了，他们在晚宴上惹到的纽约人物比这里这些杂碎强千万倍。”

马克西姆撇了撇嘴。“那好吧。”

文霄落举起枪，嘭地一声。“啊——”一声枪响与尖叫惊醒了这里的所有人。过了不到一会儿，文霄落就看到各种提着裤子的，神色恍惚的，或是暴躁异常的人往外跑。他们蜂蛹而出，往出口这里聚集。可是跑着跑着，这些人又停下了。“寻欢作乐？”

文霄落晃了晃手里的枪，“我们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时候，这些混蛋倒是开心啊。”

文霄落用神州话说的，眼前这些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找约尔·华纳森和杰克·瑞森。”

这次文霄落是用英文说的，所以大家都听懂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找他们。”

于是人群让开一条通路，文霄落四人从这条通路穿过。在最里面的房间，那两个幕后主使也等待文霄落等人多时了。“准备！”

房间内一声令下，十几条自动步枪的枪口就对准了门口，只要外面的人破门，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明摆着有埋伏的房间，文霄落当然不会直接闯进去。“既然你们不愿意出来，我也就在这里说了。”

文霄落说道，“今天的晚宴，我们受到了三波袭杀，一是武装直升机，二是一群雇佣兵，三是那几个杀手。我知道，你们没那么大能量，也没那么大胆子在纽约搞出这么大动静。但是屎盆子得扣在你们头上，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武装直升机，雇佣兵，还是杀手，于我们，于米国军方而言，都是你们找来的。”

“你凭什么说那和我们有关系！”

“凭你们觊觎卡斯特罗集团。”

文霄落说道，“这个证据就足够了。”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里面说话的人话还没说完，文霄落就给他打断了。“你们还不明白吗？”

文霄落举枪对房间里随便开了一枪，子弹没有射中任何人，但一样吓得里面那十几个人鸡飞狗跳，接连开枪乱射。“我说是你们干的，那就是你们干的！”

紧接着又是三枪连射，躲在里面的约尔与杰克已是面色惨白。“国家已经不要你们了，也没人要你们了，怎么样，开门和我谈谈吧。”

说着，文霄落把枪递到拉法叶尔手中，自己一脚踹开房门之后立刻躲到一边。门一开，从里往外便是一阵猛烈扫射。文霄落四人贴在墙边，待到一阵扫射停歇，拉法叶尔一人当先，对里面连开四枪，四枪皆是命中枪手头部。紧接着拉法叶尔冲了进去，缴械一名枪手，黑猫紧随其后，击倒两名枪手之后拿起枪横扫一通，剩下的枪手全部中枪。当枪手们反应过来要反击的时候，额头上又迎来了拉法叶尔打过来的子弹。马克西姆往外一冲，也要去往里面去。文霄落一伸手给他拦了下来。“你就别冲了，免得死在里头。”

马克西姆悻悻然缩了回去，没有争辩。待到房间里归于寂静，文霄落才走了进去。看了眼屋里的狼藉，文霄落若有所思，然后他就在一张满是弹孔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让文霄落不要染指纽约之事的约尔现在就坐在那里，颤抖个不停，而他身边的杰克也没好多少，也一样是面色惨白，双眼无神。“我很生气。”

文霄落说道，“虽然是我有意让麻烦找上门的，可那也不代表我喜欢找那么大麻烦。”

“今天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约尔解释道，“我没没有派出一个人。”

“我知道。”

文霄落仔细观瞧着房间里的摆设，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也不废话了，你们先给我十亿，我保证不杀你们。”

“十亿……”约尔不敢回应，也不明白到底应该如何拒绝。虽然他还留了把枪在手里以防万一，但此时此刻，这枪显得一点作用都没有。刚才拉法叶尔和黑猫鬼魅一般的身手他也看到了，如果这时候掏枪，他必死无疑。“怎么？不愿意？”

文霄落佯怒道。“不……我这就给，这就给。”

杰克一把按住约尔的手，又拿出手机来联系银行。文霄落报上自己瑞士银行的账户，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十亿美金的转账。“很好。”

文霄落笑了笑，“神州人讲，人无信不立，我收了你们的钱，自然就不会取你们的性命。”

说着，文霄落一行起身径直离开，余下三人紧随其后。而就在这反派藏身地的门外，也就是那条小巷上，已经停了不下五十辆黑色防弹轿车。文霄落打开门出来，一众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便迎了上来。“怎么这么热闹。”

那些人看着文霄落，不言语。“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得赶回去看女儿有没有踢被子。”

文霄落说道。“文先生。”

站在文霄落近切的某个保镖问道，“文先生，幕后主使，就是这里面的两人吗？”

文霄落露出微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