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那伙人气急败坏,一个个对着文霄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到底是不知道深浅的纨绔子弟,自己人都倒在地上吐血,一个个还觉得自己有本事上去和文霄落试试深浅。“带你的朋友先进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文霄落一挥手,“然后你再折转过来,毕竟这里我不熟,后面的事还需要你来帮我处理一下。”
叶初新转身离开,留下文霄落与一群人对峙。“就这么让他们跑了?打了人还想走?”
盛怒之下,这群人一个个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文霄落撕成碎片。“既然你要替他们接下这件事,那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文霄落伸手一挡,示意这些人停下来先听他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家里要么是经商的,要么有官方背景,要么有军方背景。几个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喜欢到处追着撵着——不管是人是狗,只要是你们感兴趣的,都能追在屁股后面撵过去。这样很好,很好,反正你们也是家族内的废人,让你们这样无所事事,总比没能力反要去接下一些家族事务来得好。可是你们得明白,家族内的人不愿意管你们,不代表外面也没人敢管你们,你们的爸妈不管你们了,我就给你们当一次爸爸。”
几个纨绔大眼瞪小眼,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小子,你是哪儿来的?”
“燕京。”
文霄落说道,“真要计较起来,其实我和你们在有些方面是一样的。”
既然是燕京来的,那大家心里就有数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就算你是燕京来的,也不能这么横,这里是苏杭,不是燕京,刚才就算是我们欺侮了你的朋友,后来你不也还了一拳吗,我们这就算扯平了,你适可而止。”
有人出声说道。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至少还是清醒的,他还能认识到文霄落是能看穿他们那些拙劣手段的。不清醒的也有,还不少。这些人只待文霄落话音一落,就叫嚷道,“你说你是燕京来的就是燕京来的?就算你是燕京来的又怎么样?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就算你是燕京秦家林家的人,也得和我们好好说话,更不要说你刚才动手打人,单单是这一点,弄死你都不为过。”
文霄落觉得好笑,然后又是几拳递出,打得那几个放狠话的倒在地上吐血,捂着肚子哇哇乱叫。后面一群随从也觉得不对了,他们站在后面不说伺机出手,刚才文霄落那几招是怎么出的他们都没看清楚,。不出所料的话,这次应该是踢到铁板了。“要是秦家和林家的人站在我现在的位置上,和我处境相同,你们早就死光了,反正你们也只是一群家族里不要的废物,你们觉得家族会为了你们触怒秦林两家?”
文霄落话说完还看了看,显然这群人认为家族是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天高皇帝远,燕京的家族再怎么威名远扬,也吓不到身在南方苏杭的这些家族——当然,明白人总是明白,糊涂人即便是假装也要让自己变得糊涂。“一起上,揍他!”
剩下没被打伤的勃然大怒,招呼着一群保镖向着文霄落冲过去,不仅如此,站在一边的狗腿保安也望风而动,跟着扑了上去。这时候叶初新正好赶了过来。看到几十号人朝着文霄落冲杀过去,他难免有些担心。不过他这种担忧很快就打消了。因为他看到的只有其他人不断从人群当中飞出来,而不是文霄落被人扔来扔去。对这些身手一般的人,不会太难。我们惯用的说法就是文霄落身姿矫若游龙之类的,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文霄落站在原地和那几十个人打,并且下手极重。每一拳下去,都是要害必杀,打得几十人要么内脏碎裂,要么狂吐鲜血。不管怎么说,文霄落还算是留情了。如果不留情的话,这一拳下去完全可以把这些人打死。处理掉一部分人之后,其他人心里也就有数了——眼前的人他们是不是能对付,能对付的话有多少胜算之类的。当然,结论是他们根本没有与眼前之人一战的实力。“苏杭这边的天气挺不错的,我不想让你们扰了兴致,走吧。”
文霄落一脚把自己身前倒下的狗腿踢了出去,而后说道,“可以告诉你们的靠山,你们的家族长辈,我叫文霄落,燕京来的。”
纨绔子弟伤者过半,狗腿们也是。这帮人浩浩荡荡撤退之后,文霄落随手拍去自己身上的一点灰尘,笑着对叶初新说,“等下可能也得让你们先走,因为到时候会有人来找我,我不希望你们也牵涉其中。”
“知道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大家就算是相互认识了,得知这几位想要和自己合作之后,文霄落欣然接受,并约定了时间录制新专辑。大概是因为先前发生的事,谈话气氛始终显得有些怪异。意识到这一点的文霄落是肿么没有提及刚才的事,只是说让他们不要在意,离开之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也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来。来这里之前叶初新给这些人提过醒——表面上看文霄落是明星,可实际上在这重身份之下,他还有更为人忌惮的身份。叶初新即便不说,大家也能猜到一些。过程细节,大家也不愿意多想。总归是出门遇到了恶人,算不上什么幸事。于是愉快的谈话结束之后,叶初新带着他这些朋友先行离开,文霄落独自坐在亭内,欣赏这园林美景。“文先生打扰了。”
开门的不是什么穿着暴露的吗美人,也不是刚才被文霄落搞得灰头土面住院半年的纨绔,而是身着西装,笑容和煦的苏杭大少。这就算是他们给文霄落的诚意了,也说明他们足够聪明,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吧?”
文霄落笑着问。“毕竟是我的责任,算不上什么误事。”
年轻人自我介绍,“我叫秋深,幸会文大少。”
“幸会幸会,请坐。”
文霄落对这人的观感还是不错的,毕竟没有谁讨厌聪明又识趣的人。“事情前后因果想必就不用我来说了,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看戏的俱乐部老板应该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不是谁向谁讨说法,不是谁要对谁开战,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认识认识。对你们秋家,我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对于您我也听过许多传闻。”
“你听到的基本上都是真的。”
文霄落让侍者又上一壶茶,自己亲自沏茶待客。“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
“好的也有,坏的也有,不敢全信。”
文霄落笑得越发肆意,甚至指着这个秋深的鼻子大笑。秋深不以为然,只是从容说道,“大少就没有一点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兴师问罪?兴师?”
文霄落的笑意戛然而止,就像是一条小溪,原本留得欢快,现在突然停了。不是因为源头被截断,而是因为溪水被吸了回去。“我手下有什么?秦家、林家,还是我自己的人?哪一个你们承受得起?”
“我们是有错的。”
秋深反倒是在这时候笑了起来。“谁没有撞上硬茬的时候?纨绔子弟,依靠霸聚一方的家族,飞扬跋扈,成伙成群,不仅仅他们厉害,那些狗腿子也厉害了。一天到晚没事,撵这个追那个,有意思吗?你知道他们今天拦住骚扰的是什么人吗?那都是艺术家。”
文霄落说道,“你们不懂艺术,至少也要抱有敬畏吧。”
“大少教训的对。”
“你挺好说话。”
文霄落摆了摆手,既然你这么好说话,那你回去就想办法把那些人都做了吧,一个都不要留。“我做不到。”
秋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太多人了,这么多人要是都死在我手上,后果会很严重,比您现在勃然大怒都要严重。”
文霄落往外看了一眼。“不过我们家那个我是完全可以处理的,不用您担心,他现在已经被处理掉了。”
秋深略带悲伤地说,“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兄弟俩早年丧母,从小又分开长大,所以彼此之间实在是没什么信任可言,真说是血亲兄弟——好像也谈不上。”
文霄落感觉到一条毒蛇在自己面前吐信子。“父亲自认为惹不起燕京来的过江龙,所以只好这么做了。”
秋深叹了一声,“您得理解,父亲因为神志不清,已经多年没有掌管家族事务了,这些年家族事务无论巨细,都是我在管,此外,我也不是您以为的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这次是真的没办法,家族与弟弟,总得保一个。”
“我们在燕京没人玩这么狠的。”
文霄落说,“我也没打算让你杀兄弟。”
“所以燕京那边的人比我们要厉害很多。”
秋深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擦擦手,而后双手合十,又十指交叉握拳,而后放松坐姿,说道,“我们秋家想要成为神州大族,超越苏杭大族的,神州大族。”
文霄落以为这人想和自己做盟友,所以很自然地问,“你有什么?”
“整个秋家,以及与秋家处于联盟关系的这些苏杭大族。我们身在苏杭,有非常雄厚的经济实力,这是您进入世界所需要的。”
秋深笑容温和,并非高级定制的西装简单合体,偏偏又能透出他儒雅帅气的一面,不出意料的话,这小子应该很受女孩追捧。“这倒不是我在揣摩您将来的步伐,只是事实就是如此。”
“比得上我的两位盟友?”
文霄落不期待秋深带给他的金钱资源能够与马克西姆和汤姆相比,毕竟兰斯与卡斯罗特这两个大财阀实在是太有钱了。对于文霄落而言,神州内的资金来源有着更为重要的作用。比如兰斯与卡斯特罗两个家族受制于欧洲议会与骷髅会,文霄落断了一个大的资金来源之后,就可以动用这些神州大族的力量。“那自然是比不上的。”
秋深摇摇头,“您的两位盟友各自实际拥有的资产已经超过万亿美金,并且横跨各个产业,我们是不敢比的。”
“那你们有多少钱?”
“他们任意一方的百分之五十。”
这个结果对文霄落来说就非常不错了,这个百分之五十比那百分之百来得要安稳得多。“我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谈。”
文霄落说道,“现在你有的东西我已经有了大致了解,下一步地合作,我得想想。”
秋深大惊失色,满脸哑然地看着文霄落。文霄落以为自己后面冒出了个长发女鬼把秋深吓成了这样,于是他回头看了看,又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我身后没鬼吧。”
秋深摇摇头,“我想您是误会了一件事。”
文霄落抬手示意秋深继续说下去。“我这次来找您,可不是为了做您的盟友。”
借着秋深便说出了一番让文霄落这辈子忘不了的话。“我这次来,只是想做狗而已,您让我去咬谁,我就去咬谁,只是这么简单。”
“……”文霄落有点慌。“在您这样的人身边做人毕竟不现实,就算是您身边的功臣,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也会死得很惨,我想做的只是一条狗,即便事都完了,也能安心老死的狗。”
秋深举起一只手,补充道,“忠犬。”
文霄落突然觉得这人可能有病——脑子有病,病得不轻。“如果您执意要考虑,这当然也是可以的。”
秋深看起来真的不像傻子。“我当然得考虑。”
文霄落仰头“你的话说的还是挺可怕的。”
“好的。”
秋深表示静候佳音。“就去之后就不要乱说什么了,”文霄落挠挠头,“你自家的事,还得麻烦你自己抗一下,你看,我刚在燕京装了个逼,转头跑到苏杭来搞得人家破人亡,这总说不过去吧。这样显得我很不讲道理。”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