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的问题解决之后，文霄落先通知林秋涛去接人，然后在和林秋涛一起过去的路上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其实他没有这个把什么都给说清楚的必要，但是出于对刘曦月的尊重，文霄落并没有拿捏着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家族内部自相残杀的情况，所以我让你看到这几点。”

文霄落说，“第一，我已经把这些人本来的面目全部展现给你看了，单凭他们准备对你做的这些事，想必你就没有同情他们的心思了。”

其实说一点也就够了，不过文霄落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第二，我知道你早先来找林秋涛，就是为了让他收回那一套方案。我也不喜欢林秋涛用那套方案——并不是因为那套方案对我不好，而是因为那套方案对他未来实在不好。”

文霄落指了指自己，“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纯粹因为我尊重你们。”

刘曦月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文霄落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直接选择解决掉这些人，一定会简单很多，但那样就没有仍和后患吗？自然是有的。如果文霄落选择无视整个燕京刘家的想法和姿态，直接将他们这些旁支羽翼全都给清理干净，将来文霄落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隔阂，可是文霄落这么做了，二者之间就不存在隔阂了。“我知道什么是善良，什么是愚蠢。”

刘曦月轻轻抓住林秋涛的手。“所以我才选择让你们看清楚。”

文霄落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既然整个燕京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那就意味着我需要给燕京这所有的家族一个好交代，不管在什么事上。”

林秋涛傻傻地站在一边，他本来是想着站到文霄落身边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适合站在文霄落身边了。“毕竟这燕京是我的，不是你们的。”

文霄落挥了挥手，“走吧，燕京这件事还没算完呢。既然你们没有什么麻烦缠身了，就干脆去筹备婚礼吧。”

林秋涛大笑。“开心一点，哪有那么多烦心事。”

文霄落轻轻拍了拍林秋涛的肩膀，“接下来只要看着杀鸡儆猴的效果就行了。”

——在欧洲方面，按照拉法叶尔的指示，拉法兰已经向秦墨方面寻求了帮助，秦墨也很快给出了答复，声称他愿意帮这个忙。当然他帮忙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面子，只是纯粹想要欧洲联合更轻松一些。“你要求的联合施行起来可没有那么快。”

秦闻说，“虽然初步的协议签署，发表公告声名这之类的东西并不难做，但是你要的也不是这些表面功夫。”

“我也没做那个打算。”

秦墨手上拿着最近情报部门整理上来的各种资料。看样子维序者事确确实实没有在外面活动了。可是他们在外面有所动作，秦墨反倒还安心一些，他们没有动作，秦墨就连一点风吹草动都嗅探不到，心里难免有些没底。“乌合之众啊，乌合之众，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一把把文霄落给推出去，现在没意思了吧？”

秦闻看着眼前这些各个国家派过来的代表。当初他们在第一次各国代表会议上的杀鸡儆猴举动确实非常有效，但是那种威慑毕竟只能在当时震慑那些人，现在这些人没了威慑，多少就有些明里暗里，和墨翎掰手腕，违抗命令，阳奉阴违的意思了。秦闻正是看到了这些，才觉得秦墨这些做的实在是不太聪明。这算什么？投资算不上投资，不过就是养虎为患罢了。就算最后这个欧洲联盟能够达到秦墨预期的效果，后面也成了在世界上捣乱的一个大头。说实话，秦闻不喜欢那样。“到时候我在欧洲这块地方就不好混了，平常欧洲这边可是最好赚钱的，我们的收入来源就是欧洲地区。”

从一开始装模做样的协助到现在明面上的嫌弃，秦闻对于欧洲联盟的态度可以说一天一个样。不过不管他怎么说，也不管这个欧洲联盟最后造成的是好的，还是坏的效果，秦闻都打算这样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你秦闻就少说两句话吧。”

秦墨说道，“眼前这些事就够麻烦了——虽然谁都知道这群人忘恩负义是出了名的。到最后这些人理所当然地，不会站在我身后，愿意做我的走狗。只要他们存在的效果达到了就够了。”

效果是什么效果呢？如果欧洲联盟将来成为了维序者的走狗呢？现在谁都知道的是，维序者地立场就是不允许世界上出现任何其他比他们更强的势力，可是万一维序者地立场稍有松动呢？秦闻把很多心思都真的只放心里，而不是拿出来和秦墨商量。一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知道秦墨现在在想什么。就像秦墨当初觉得自己一定了解文霄落，知道文霄落的心思，最后却被文霄落的一举一动给唬得不能动弹一样，秦墨现在就怕自己步了他秦墨的后尘。两人在这现场站了一会儿，然后离开，去往墨翎分部休息。期间秦墨说到了神州内的变化，以及下面的人刚刚递交上来的，有关文霄落处理最近发生在燕京的情况的方式。秦墨说了之后，秦闻一句话没说，只是指了指秦墨。秦墨明白这是秦闻再说他秦墨以后会更加不容易。可是秦墨只想说一句，文霄落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虽然文霄落对他秦墨确实是心中有狠，而且恨意绝对算不上小。同时，圣人方面的动向墨翎也在时时关心。文圣接手道统联盟之后，立刻着手对道统联盟内部进行了改革。现在文圣成了道统联盟的实际领导者。道统联盟在近期是绝对不可能变得比以前还强了，但是在这场大战中活下来毕竟不难。现在的道统联盟，是在圣人庇护之下。“既然你闲着也是闲着，那你还不如去帮我挖掘一下真相。”

秦墨伏在秦闻耳边说了几句话。秦闻大为震惊，“还有这事儿，他文霄落知道吗？”

“多半知道。”

“那我就不去了。”

秦闻倒是聪明，“回头让文霄落记恨上我，可划不来，我还指着等尘埃落定之后去他家喝上一杯琴圣亲手泡的茶呢。”

秦墨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如果秦闻愿意去的话，能找到那些人，对于文霄落肯定是大有好处，不过这也不是必要。既然秦闻不愿意，秦墨肯定不会求他去。“不过你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这里混淆视听，搞得我不开心，还不如去帮我个忙，怎么样？”

秦墨说，“在墨翎本部那边有个本来属于神隐的人，现在我在外面活动，墨翎内就没有能，训练她的人了，帮我个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算你欠我人情？”

秦闻大为不解。“算了，既然你愿意把这件事揽到自己头上那从一开始就说明你秦墨也老了，开始变得感性了，这样的事你都愿意接下来。”

“大概是吧。”

秦墨点点头，“刚开始是因为想要帮忙——一者是因为我心里实在有感触，二者是因为秦睥睨这就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了，对于秦睥睨，我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托付给我的人本身天赋确实不错，她很适合我们训练的路子，所以我们来训练她比起秦睥睨训练她要好。”

“天赋很高？”

秦闻觉得好笑，所以顺口问了一句，“将来可能比琴圣厉害吗？”

“你有琴圣厉害吗？”

“没有。”

秦闻倒是个喜欢坦白的家伙。“正是因为她将来不可能比琴圣更强，所以才放心训练她。”

秦墨说。“打不过琴圣不代表你这不是在帮倒忙。”

秦闻有些鄙夷，“和你我差不多的人也是个十足的祸害。”

“你就说去不去。”

秦墨懒得和他说这许多。“去，怎么不去。”

秦闻笑。谁都知道杀手之王秦闻性情飘忽不定，虽然大多数时候你看到他在做好事，可是他本质上是个杀手，只要是干杀手这一行的，怎么都算不上好人。这天下可从来都没有杀坏人等于做好事的道理，杀人就是杀人，这是一种纯粹的罪恶。至于做医生这件事，秦闻也并没有当做救赎来看待，对他来说，这只是工作。他手上的大多数钱都是依靠给这些有权势的人看病转来的——虽然他因为某些人态度实在不好，在手术台上杀了许多人。但他总归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算不上有医德的医生就是了。“不过在去墨翎总部之前，我得在欧洲继续呆上一段时间，还有些钱没有赚到手，我不安心。”

秦闻叹了口气，“要是早些年，我还愿意去你那儿，毕竟你家小姑娘还小，可是现在就算了，我现在要是再去逗她，估计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