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

温茹怒吼一声，一脚踹在苏意暖的大腿上。苏意暖的脸痛得变了形。这女人下手好毒！她抬起头，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温茹的鄙夷，继续挑衅温茹脆弱的神经。“怎么，你怕了，不高兴了，觉得自己委屈了？”

她身上温柔的气息全都消失了，张狂地笑，“别蠢了，温茹。你就是死了，闵知行都不会看你一眼！”

温茹咆哮一声，不断踢打着苏意暖。……叶凝曦惊呆了。苏意暖怎么对温茹有这么大的仇恨？她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是该阻止温茹施暴好，还是什么也不说好。叶凝曦不知道，她的举动，全都落在了工厂外面，一个拿着望远镜的男人眼里。闵知行站在一群穿黑西装的保镖中间，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把它抛给了张文馨。他早就知道叶凝曦对苏意暖有意见。可他不知道，叶凝曦的意见居然这么大，大得能对苏意暖见死不救。亏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人，好在哪里？可笑！“张文馨。”

他脱下外套，甩给张文馨，往工厂的方向冲了过去，声音却沉稳如昔，“叫人过来增援。”

他就这么冲进去了，连一个人都不带？张文馨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闵知行的身影。一秒钟之后，她尖叫出声。“你们都是傻子吗？！还不快跟上！”

总裁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哪里担待得起啊！一开始，保镖们也没反应过来。听见张文馨的话，他们才如梦初醒，跟在闵知行背后，往工厂的方向狂奔过去。工厂里，温茹仍在踢打着苏意暖。苏意暖早就没有力气说话了。她洁白无瑕的身子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淤血。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万一闵知行没来，她岂不是要死在这里？温茹打人的架势太过吓人，叶凝曦看得胆战心惊。“别打了……”她情不自禁地开口，替苏意暖求饶。可惜，她的嗓子早就被温茹掐坏了，喊不出声。温茹处于激愤当中，根本没听见叶凝曦说了什么。她眼里血丝密布，一把抓起了苏意暖的头发。“你不是嘴硬吗？我划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死硬下去！”

温茹一边说，手里一边擎出了一把弹簧刀。她用力按下弹簧刀的开关，“铮”地一声，弹簧刀泛着幽光的刀刃抵在了苏意暖脸边。苏意暖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拼命挣扎起来。温茹很享受苏意暖的惊恐，冷笑着说：“现在知道怕了？呵呵，晚了！”

她手上加力，刀锋滑过苏意暖脸上，带出一丝鲜血。那行细细的鲜血，顺着苏意暖的脸流下，落在地上。“你再乱动，我就说不定要划哪了。”

温茹威胁道。听见这句话，苏意暖手脚发麻，全身都不听使唤，不敢再动一下。叶凝曦看着苏意暖惊恐的表情，有些不忍。对于苏意暖这样的人来说，她赖以生存的，恐怕就是这张说得上美丽清秀的脸了。一旦温茹把它毁了，那么，苏意暖还能用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她好后悔，早知道，就不用这种方法来激温茹发怒了！苏意暖怕极了，蠕动着双唇，想向温茹求饶。“我……”她刚说出了一个字，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威严、冷峻的男声。“放开她，温茹。”

闵知行脸色冷沉，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温茹眼圈一红，抓住苏意暖领子的手握得更紧了。“知行哥哥……”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叶凝曦看向温茹，不知说什么才好。都到了这个地步，温茹还心心念念着那个对她好过的闵知行，也不知道是痴情，还是愚蠢。闵知行不耐地冷笑，双唇翕张，说出的话字字无情。“温茹，你听好了，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他顿了顿，眼神若有若无地看了苏意暖一眼，又说，“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可能。从来都是你一厢情愿！”

呛啷——温茹大受打击，手上的刀坠落在地，也松开了对苏意暖的控制。有机会了！苏意暖趁着温茹神思不属的空隙，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闵知行身边。温茹看见苏意暖的动作，脸色一变。她伸手想拦住苏意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不知什么时候，一群身穿黑色西装、块头结实的青年男人，已经把她团团包围了。“呵……”闵知行冷笑着张开双臂，姿势傲岸，像君临人间的魔王。“温茹，你已经逃不掉了。”

他唇角轻勾，声音冷得彻骨，“你要是自己投降，我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温茹差点哭了出来，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她低下头，正想投降，却看见地上有一道银光，正在闪烁着。那是她丢掉的弹簧刀！温茹妩媚的杏眼里，闪过一抹疯狂的希望。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了那把弹簧刀，抵在叶凝曦的动脉边上。闵知行没料到温茹还敢还手，脸色沉了沉。他还以为，温茹这种娇娇女，肯定会直接举手投降的。看来，倒是他小看温茹了。“别过来！”

温茹凶神恶煞地环视着四周的保镖，“不然，我就在这里杀了她！”

保镖们不清楚叶凝曦的身份，一时间，全都僵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不约而同地看向闵知行。“总裁，怎么办？”

离闵知行最近的黑衣保镖小声问道。闵知行一言不发，神情又暴戾了不少。……叶凝曦恍惚地站着，耳朵里嗡嗡作响。颈间传来一丝清凉、一丝疼痛。叶凝曦感觉得出，她的皮肤已经被温茹划破了。“别动！”

温茹用她的身体挡在前头，恶狠狠地说，“要是再动，我就把她杀了！”

“总裁，怎么办？！”

闵知行身边的保镖又问了一句。“闭嘴。”

闵知行冷着脸说。温茹得意地笑了。“知行哥哥，看，我是最了解你的。”

她转了转手腕，刀锋“不小心”一偏，又在叶凝曦的脖子上印下了一道血痕。叶凝曦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她无力抵抗，只能歪歪斜斜地站在温茹前头，替她挡下可能存在的伤害。“温茹，现在的你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让我恶心。”

闵知行冷声说。温茹的眼眶湿润了。她自嘲地一笑：“可我就是喜欢你。知行哥哥，爱这种事，要是能自主就好了。”

爱要是能自主……叶凝曦嘴角抬了抬，心里一片惆怅。是的，爱是不能自主的。这就是她始终得不到闵知行善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