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出来聚一聚,他还要先回去看看许久不见的父母。看着祁闻下车离开,倪佳人转而对傅司臣微微欠身,带着歉意地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罢,她像逃一般地坐上了苏泽修的车。她对他,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这也是倪佳人最后思考的结果,无法成为恋人,他们的友谊早已走到了尽头,所以,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呢?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定位。倪佳人为了修改商业街那栋楼的设计稿,趴在桌上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之后,她终于完成了画稿。在公司待到了凌晨两点,她才独自开车回到城郊别墅。夜里静悄悄的,她原本想就睡在公司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回去,或许是潜意识里,早已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了吧。奇怪的是,车停到楼下,她看到自己卧室的灯还亮着。是她早上走的时候忘记关了吗?害怕吵醒楼下的秦姨,她蹑手蹑脚地回了卧室。推开门,亮着灯的卧室,浓郁的酒味儿扑鼻而来。倪佳人诧异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西装还套着外套,都还没有脱下,鞋子也还挂在脚上,被子被身子压在身下,似乎是醉了酒后直接倒在了床上,还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东西。只是,傅司臣怎么会突然回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尝试着碰了碰他,“小四?”
睡梦中的人毫无回应。倪佳人这才安心地浸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颊,因为醉意,他的脸颊有些泛红,睡觉的时候,眉间依旧有很深的纹路。心微动,手指已忍不住抚上了他的眉心,轻轻地揉着。“你都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睡着了,眉头还皱得那么紧?是那个人的情况不太好吗?”
倪佳人喃喃自语,动作越发轻柔。傅司臣喉结滑动了一下,突然抬手,不安地扯了扯领带。倪佳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倒在地毯上。幸好,地毯很厚,她也没觉得疼。坐起来才发现,他似乎只是睡梦中觉得闷得难受了,自然而然地一个动作,人还没有意识,她终于放下了心。重新坐回床边,他仍睡得不安稳。倪佳人抿了抿唇,想帮他解开领带,却又害怕他知道怪罪。明明决定了,只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为什么,这个人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出现,给她希望?傅司臣难受地动了动身子,抠着领带喘气。见状,倪佳人瞬间就妥协了。伸出手,缓缓地拉开了傅司臣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了领带,脱下西装外套,还有鞋。皮带膈着他,睡得很不舒坦。倪佳人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有过最亲密的举动,可她却没有做过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每一次,她都只是默默地承受。手颤颤巍巍地碰到他的皮带,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尝试了好几次,皮带还是毫无动静。她跟皮带较上了劲儿,丝毫没有发现,躺着的人已幽幽转醒,睁开了眸子,虚着眼睛望着她的头几乎快贴到了他的下身。酒意未醒,却没来由地出现了冲动。“啊!”
倪佳人感觉手腕处传来力道,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的,人已被刚才还睡死了的人压在了身下。他怎么突然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会不会以为她是……趁人之危?倪佳人一下子慌了,她害怕,他们之间连最熟悉的陌生人都没法做,直接成了仇人。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慌乱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音未落,他迷离的眸子已然涣散,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倪佳人愣了。看上去薄凉的唇,却异常的炙热,几乎要烫伤了她被凉风吹冷的双唇。这个柔软触感太熟悉,他的动作依旧霸道,霸道中却带了些怜惜。他为什么会喝醉?他……把她当成那个人了吗?那种腻人的滋味,太容易令人沉沦,倪佳人的内心只有片刻的挣扎,便不出意料地缴械投降了。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承受着他热情的吻,甚至忍不住回应。他似乎对她的衣服很熟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身上已经不着一缕。夜很短,忙碌了一天的倪佳人觉得很累,也很困,却被身上的人抵死纠缠,似要一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