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经历生离死别,第一次是她的母亲被卷进黑洞,而她就一直呆呆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那件事直到现在,木兮木只要想起就会觉得很难过。离别的滋味就像黄连的味道,很苦。木兮木去了教堂,此时的教堂十分冷清,就在外面的那个广场。木兮木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林霄。她有些吃惊会在教堂这边看见他,原本只是想过来走走。却没想到见到了他。同时心里也疑惑,林霄为何会来这里?是因为太难过了出来散心吗?她缓缓向他靠近,就在过去的一路上都在想她要如何开口告诉他,林白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的事实,他会不会因此崩溃掉?如果不说,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一直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直到站在他的身后了,木兮木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就这么站着。任由风吹来,吹散了她的发丝,如同她此刻凌乱的心境。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揪心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她看着他的背影,在微风中反而显现一丝丝的落寞。她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抱抱他,给他一点安慰。但木兮木却没有这么做,也许林霄没有她想象中这么脆弱。“你……你在看什么?”
说出口时却是这么一句话,木兮木承认自己怂了,她第一次觉得讲出一个真相是那么的难。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这么犹豫跟纠结。他们X星球也没有人类这么丰富的情感世界,开心就笑,不开心就摆一副面瘫的表情。“在看你向我走过来。”
闻言,木兮木惊愕地抬头,这声音,不是林霄。男人回过了头,对于木兮木来说,这是一张透露着熟悉的陌生面孔。唯一熟悉的是他的眼眸,瞳孔与林霄一样,漆黑得不见底,不同的是林霄的眼眸中还是会闪现着属于他特有情绪的光芒,而这个人完全就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在大白天的,木兮木会以为见鬼了。他冷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看着木兮木。“你?”
木兮木瞥了一眼他刚刚在看的地方,是一片水池,水面上倒映出他们的身影,难怪他刚刚说在看她,原来他很早就发现她的存在了。“你是?”
出于礼貌,木兮木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自己。“我很像一个人?”
他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几分沧桑。他在问她。木兮木小小地惊讶了一会儿,他是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木兮木的脸色渐渐露出了防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见他笑了,木兮木才卸下防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回他嘴角的笑意荡漾开了,“很多女孩子都这么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好像见过你,见过你的眼睛!”
木兮木知道他误会自己是那种贴上来的女孩了,连忙解释道。心中的疑惑也越放越大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这种感觉,她很早之前就有过,并且她十分讨厌这种感觉。“呵呵,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
他如是说。木兮木回到林氏别苑时,已是下午。一进大门,所有的佣人都跪在了地上发抖,就连张管家也跪在了地上,仔细一看,佣人的眼睛都是肿的。从宅子里不断传出各种坚硬物品撞击的响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张管家,里面怎么了?”
张管家脸上满是愁容与悲痛的神情,甚至眼眶还有些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是小姐,她说我们没有照顾好夫人,正在屋子里发火。”
佣人低着头,听到张管家这番话又开始抽泣了。木兮木回来时也是光着脚丫,她要进去劝林彩彩时,张管家叫住了她,“木小姐,你还是不要进去吧,小姐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她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来,你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进去。”
“没事儿,我会小心的。”
木兮木给了张管家一个放心的眼神,走了进去。宅子里的光线并不是那么足,兴许是因为下午的原因,刚进门,木兮木就看到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自己差点踩上去。为了预防自己不小心踩到,从旁边的鞋柜找了双鞋子穿上。顺着玻璃碎片的痕迹,木兮木找到了瘫坐在墙角的林彩彩,此时的她满头的乱发,眼睛肿肿的,瘫坐地上不断地呢喃着林白夫人的名字,木兮木无法将眼前的人与之前那个开朗活泼的林彩彩联系起来。看得她一阵心疼。听到有声音,林彩彩动了几下,几乎是欣喜一般地朝木兮木看过来,而看到是木兮木后,眼里的欣喜转换为失望。“彩彩!”
木兮木喊了她一声。林彩彩的眼泪又决堤了,她大哭了起来。木兮木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玻璃碎片,到了她的身边,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能救你的母亲。”
木兮木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上了一样,她的鼻尖酸酸的。林彩彩在她的怀中泣不成声,却在喊着母亲二字。“我妈妈死了,她……死了。”
林彩彩止住哭泣后,第一句话就是在强调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木兮木伸出手为她擦拭着眼泪,“我知道,彩彩,别难过。我想夫人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她会心疼的。”
林彩彩一个劲儿摇头,眼泪跟鼻涕混在了一起,“兮木姐,我不想我母亲死,只要她能活过来,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跟她顶嘴了,我保证一定会听话,我要她活过来。”
说到后面,林彩彩又哭了起来。木兮木只能一直抱着她。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林白夫人已经去世了,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她想到了林霄,不知道他此时会是什么心情,一定很难受。“彩彩,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她的到来,破坏了这一切,如果她没有来这儿,很多事也许就不会发生。更怪她来了后没有能力救她。木兮木的心情不比他们好受,林白夫人是林彩彩的母亲,也是她在这个空间唯一的亲人。“兮木姐,我好难过。”
林彩彩的眼睛几乎哭到肿了,已经睁不开眼睛,仅仅剩下了一条缝。大概闹到了半夜,园子外的佣人一直跪到半夜,木兮木安顿好林彩彩后,出去让他们起来了。跪久了,张管家起身时差点站不稳,他刚刚起来就说,“木小姐,谢谢你。”
“不客气。林家也对我有恩,我想知道你们家少爷现在在哪里?我有点担心他。”
张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少爷这会应该在公司,他一定比小姐还要难过,木小姐可以的话,去看看少爷吧!也许他会听你的话。”
“行,张叔,那就拜托你看着点彩彩了。”
“唉,木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林家养了我大半辈子,小姐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一定不会让她做什么傻事的,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夫人的在天之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