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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望尘和菲拉在胡润洁的带领下,缓步靠近高高的擂台。
柳香给独孤明月颁发胜者的奖牌后,遣散围观的众人,“比赛圆满结束。人员选拔完毕。都各自回去练习吧!我不反对恋爱自由,但我奉劝你们注意分寸,别给当事人带来麻烦。”柳香没有指名道姓,大家都心里有数。 很快,人满为患的擂台只剩下柳香和独孤明月。 柳香凌空踏步,轻盈落在王望尘的身前,碎花长裙压下所有躁动的灰尘。 “你们可终于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我的邀请。已经将近两百年没有人敢拒绝我的邀请。”
胡润洁刚想道歉,王望尘就先她一步夺过话头,“路上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我拉住你的弟子,讲了不少时间,因此才耽搁了,还请见谅。”
柳香没太在意,问道:“怎么样?你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说说你们的感想。我可听别人说,你们成天到晚都到别的山峰转悠。我们宗门和你们凡界相比,如何?”
王望尘双手插兜,感慨万千,“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霜月宗不愧能成为这里的第一大宗门。”
柳香自豪地挺起胸膛,嘴角淡淡一笑,别人对霜月宗的肯定就是对她最好的夸赞。 “老实回答我,你为什么对我们宗门的各个山峰感兴趣?”
王望尘不假思索回答道:“大部分是因为感兴趣。但这些知识说不定能在某一天用上。”
“你想开宗立派?”
柳香平静地询问道,“霜月宗的模式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说不定还会害惨你,我曾经就见过因为学习了这个模式而走向覆灭的宗门。”
王望尘淡然道:“我自然知道量力而行。我也有考察过其他宗门,倘若真的要建立宗门,我会选择适合的发展模式。”
柳香反复盯着王望尘的脸颊,王望尘的认真令她动容。她毕竟活了五百多年,在察言观色方面有独到的见解,她自认为绝对不会看错一个人。 “有信心是好事。古陀州的御剑飞行大会,我也看了好几次。你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很多事不必我啰啰嗦嗦强调什么,你估计也能做好。我只是站在前辈的立场对你说那些话。 来者是客。既然你想建立宗门,弄清楚罗天峰的运作模式利大于弊。只有宗门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长久存续。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参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里。”
王望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应了声“有劳了”,便跟上柳香。 胡润洁犹犹豫豫,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就在此时,获得奖牌的独孤明月极为感兴趣地跑过去。 “师尊,既然你要带两位客人参观,那我是不是要暂时脱离你的身边?”
柳香斜眼看向笑眯眯的独孤明月,随口道:“你可以随意行动,但注意别离得太远。”
见师尊摆出赶人的架势,独孤明月瞬间就不乐意了,“师尊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想借此逃脱惩罚。只是......我觉得,如果我跟你们一起行动,是不是有点多余?”
“嗯。很多余。”
柳香没有否定,瞬间给独孤明月整不会了。 独孤明月脸色难看,但很快又重新镇定下来,娇嗔道:“师尊,刚才我只是客气客气。其实,我对这两位凡界修仙者也非常的感兴趣。你看,我们接下来不是对手吗?”
王望尘和菲拉瞬间明白了刚才的比赛是在为他们决定对手。 柳香之所以叫他们过来,不会是想要让他们看看对手的实力吧? 明明他们只和柳香有过一面之缘,她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从柳香刚才的话来推断,她确实很是欣赏王望尘。以柳香的身份,获取王望尘他们的情报并不难。确实有可能是刻意为之。 菲拉侧目,盯着柳香的脸颊,试图分析出她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 柳香对独孤明月的娇嗔熟视无睹,训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你非要拐弯抹角给我埋雷。 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想踩在我的身上,给别人增加好感吗?就是因为你这样子,才弄出那么大的骚动。跟在我身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反思?实力强,不代表什么事都能做好。”
独孤明月赶忙辩解道:“不,不是......师尊,我没有那个意思。师尊,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太会说话。最开始时,我是以为师尊会嫌弃我多余才那样问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离开师尊身边,我想要好好的反思,想要学习师尊的一举一动,看看师尊如何待人接物的!师尊身上有好多好多的优点值得我学习。”
独孤明月的声音惹人怜爱,柳香冷冷一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胡润洁在一旁踌躇,心里仿佛有个东西在推她一般,促使她站了出来: “师尊,小师妹也是无心之举。就......就像我......紧张的时候也会说错话。一个人的内心是不会说谎的。我也想要跟你们一起参观。论战斗,我可能远远不及师妹,但我觉得我可以给两位介绍好他们不知道的事。”
胡润洁话音未落,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把把刀子扎入她的心脏。 柳香散发出恐怖杀意,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十几度,洁白的寒冰从柳香脚下快速蔓延,“你的意思是我没办法给他们讲清楚,还是他们两个听不懂我讲的东西?”
寒气刺骨,胡润洁瑟瑟发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吐露心声,“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跟着他们,我说不定能有新的感悟。所以,我才求师尊给我一个机会。”
四周扩散的寒气骤然收拢,柳香轻笑一声,“你早说啊!我以前的坏毛病又犯了。有些时候总会受不了别人的辩解。 算了......既然你们都说出了心声,这次就慷慨一次,让你们跟着吧!前提是你们不要随便打扰两位重要的客人。 如果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休怪我不留情面。”
胡润洁和独孤明月不约而同喜笑颜开,“多谢师尊,多谢师尊。我们一定谨遵师尊教诲。”
王望尘和菲拉并不了解罗天峰的情况,也对柳香的两个弟子知之甚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吵闹背后的原因。 既然柳香允许两个人跟过来,两人也同意不会添乱,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五人结成的队伍开始围绕罗天峰进行参观。 罗天峰和其他擅长战斗的山峰没有多大不同,各种场地琳琅满目,不同的弟子在上面完成自己的训练任务。 这里也有很多用法宝搭建而成的特殊训练地。 就比如,半山腰上有一座高达百米的红色高塔,总共五十层,每一层都会出现一个过去曾经挑战高塔的人,只有战胜他,才能继续向上。 只要成功通过高塔,便可以在一块石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迄今为止,在石碑上留下名字的不过百人。 听柳香描述,每一层都仿佛到了一方天地,可以自由自在的施展拳脚。这座塔楼能最大程度激发修士们的潜力,是公认的最好训练法器之一。 可惜这个法宝也是烧钱的能手,不可能无节制的开放,罗天峰只会在每月的第二周进行开放。 柳香打趣道:“如果菲拉小姐真的有别人说的那种战斗能力,或许可以在石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红色高塔会以使用者的修为作为基准安排对手,封顶在元婴后期,二十层以下和自己同级别的对手交手,二十层以后,每过五个阶层,便增加一个小境界,如果抵达封顶修为,则挑战者自降一个境界。 虽说有这样的机制,但是高境界的修仙者往往有更厉害的法术或者是法宝,低境界的修仙者其实讨不了多少好处。 王望尘十分好奇红色高塔的运作原理,他询问柳香这座红色高塔所运用的“道”。 可惜柳香一问三不知。 绝大多数地阶以上的法宝,要么出现于秘境之中,要么源自远古传承。就算有修士领悟了不少法则,也很难复刻出相应的东西。 罗天峰让王望尘感兴趣的不止红色高塔,还有许许多多的法宝,然而,那些东西柳香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简单的解释一二。 王望尘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失落,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够弄清一个法宝的所有技术含量,那个法宝肯定早就遍地走。 不少大乘期的修士都能领悟到一定的空间法则,这才让纳戒和储物袋这种东西遍地走。 四处走马观花,王望尘随口问道:“说起来......能跟我说说,所谓的空间法则究竟是什么吗?”
柳香明显不太高兴,“你小子总是想着走捷径。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可以用一整本书来说清楚。”
“别在这种地方和我抬杠。况且这可是好不容易领悟的道之法则,怎么可以随意传给他人,再说......不可言说也是天道法则之一。 如果将自己领悟的天道法则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别人,那可会招来天道的惩罚。轻则损失修为,重则身死道消。”
“这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说法?”
“你这人怎么没事总怀疑这怀疑那的?如果你一直怀疑这怀疑那的,根本什么事都干不了。”
“有一说一,确实。但适当的保持怀疑,能避免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王望尘一时的无心之语,在柳香听来却带了几分讽刺。 “你说这话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王望尘察觉柳香的情绪发生变化,周围的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降, “这些只是我的一些真实想法。我一直也都是这么做的。我不会听信别人所说的一切,而是会根据自己的认知、见识等等去合理怀疑,一步步验证真假。”
“有些时候,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验证真假。”
“这点我不否认。有些时候不快速做出决断,将会面临死亡。但我觉得这天下的绝大多数事都有回转的余地,并不急于一时。冷静思考,或许就能够察觉。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事并不少见,但这并非不可克服。”
柳香再次收敛起寒气,逐渐恢复冷静:“确实如此。可惜很多人总是要等事情发生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时候,是由相同的场景触景生情。我问你,你对我了解多少?”
“近乎一无所知。”
王望尘坦然回答道,“我们相遇是一周前。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之后,我忙于参观,也没有去调查你的事。”
“你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传闻吧?”
“要说你女魔头的称号,我倒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不知不觉回到两根寂寥的戈形灯柱前,柳香心中升起一丝很久未有的怯意, “你对这个称号怎么想?这个称号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个称号可伴随了我几百年。”
王望尘推了推眼镜,问道:“那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柳香长叹一口气,“那家书店我可没少去。摆在那里的快报,我也没少看。只要你不提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不说通达,至少也能回答出一二。你的事迹我也没少听说。 本以为你会显得更加强势和自信,结果,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像一个普通人。像一个问题多了一点的普通人。”
“你也一样。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
柳香嗤笑一声,“我的人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过了。倘若你了解我曾经做过的事,绝对说不出这两个字来。”
“倘若你真的了解我,也绝对不会说出普通两个字。”
王望尘笑道,“我们所见到的其实都只是别人的一部分。我们都是管中窥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