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你说嘛……”“你就说对不对!”
“嗯……你说的都对……”顾时年认栽。米桑气得拍案而起:“我靠真是啊!他慕修辞有没有人性,是他老婆被人欺负,他不仅不安慰,回去居然敢收拾你啊!”
你妹……这天是没法聊了……偏厅里面这时走出来两个人,顾矜和顾媛,看见她俩,顾时年一个激灵,顿时浑身的戒备全上来了。她捂住听筒,正色道:“桑桑我下次再打给你,现在先挂啦!”
“爱你么么哒!”
挂了之后,她目光坦然地迎着那眼神恶毒的两姐妹,叫了一声:“大姐。二姐。”
顾矜冷笑,环抱住双肩,道:“哟,你看,这是谁回来了?我们家,变凤凰的野鸡。”
顾媛站在那儿,闻言又是一笑,对她道:“野鸡?小矜,你这么侮辱野鸡做什么,得罪你了呀?”
顾矜哈哈地笑了出来,附和道:“对,对,我是真侮辱了野鸡,我还侮辱了凤凰呢!某人大概觉得自己一步登天了吧,哈,至今还蒙在鼓里,真可怜!”
“就是!”
两姐妹嘻嘻哈哈地数落着她,跟以前一样。顾时年这个人吧,没什么别的优点,要说有,那么就数得上“能忍”了。她脸皮真比城墙还厚。以前得罪不起她们的时候,她就这样,充耳不闻!你说的什么话呀,我都听不见!顾时年现在就这样,脸色淡淡,挖了挖耳朵,直接把她们当空气,从她们旁边走过去了。大太太和二姨娘坐在里面。顾家的老规矩,奉茶。“大娘,二娘。”
顾时年叫了一声。接着,就要跪在蒲团上,给她俩奉茶。这重要的礼节,是逢上大事才做,大概今天就要做吧,你看,蒲团都准备好了!“哎,等等——”二娘说。“这事儿先放放,旧礼节得遵守,不过也得等人来全,你啊再等等吧,还有人呢!”
二娘眉飞色舞地说着,像是得意无比。大太太还矜持一点,浅笑说:“是呢,现在人少,等人多了吧,咱们,去大厅里办!”
每次有这种诡异的氛围出现,顾时年就会有不好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越来越浓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以往在顾家,她一个人倒霉就够了,不曾想,这次还带着慕修辞一起!虽然她平时挺恨慕修辞的,但,一有什么事,她却不想连累他!一个小仆人跑进来:“大太太,二太太,老爷叫你们过去呢!”
……客厅。慕修辞正跟顾沉山说着什么话。几个女眷走进来。顾时年走在最后面。她习惯了。也完全忘了,今天,其实她是主角。顾矜和顾媛互不相让,都挤着坐在慕修辞旁边,对他抛着媚眼,一个贤良淑德,一个温婉娴静,倒真是端端的美人两个。“慕少,好久不见,你可好少来我们家了,以后多走动走动啊。”
“慕少,您喝什么茶?这是我带来的冻顶乌龙,你尝尝?”
顾时年顿时觉得自己很完蛋。她的两个姐姐都知道怎么讨好慕修辞,可她呢,一大早,举着个煎糊了的蛋,对慕修辞说“吃吧!”
她到现在还没死真是老天保佑啊……慕修辞浅笑颔首,都没回答,只轻轻叫了一声:“年年?”
顾时年猛地抬头,听见他的声音就一个激灵,完全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喊了一声:“到!”
整个房间的人:“……”仿佛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飞过。顾时年涨红了脸,拿手一捂,觉得自己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顾沉山也是愣了,才几天,他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儿就像受过驯化一样了。顾时年拿下手来,脸红眼亮地问他:“什么?”
慕修辞笑意更深,轻声道:“到我这里来。”
什么?去他那里?不好吧。他是上座!顾时年记得那个座位,她离那个座位最近的时候,就是每年太阳最毒暴晒的时候,顾妗顾媛最恨的就是她那身通体白的皮肤,每次都让她一定守着椅子晒到太阳下山为止。结果呢?顾时年每每都晒晕,在医院捂两天,出门儿又白成一道闪电!这是基因。有本事换妈呀!顾时年眼神软下来,斟酌一下,还是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你坐吧!”
这可不像平时的她。不是冷硬的拒绝,而是好心的推脱。慕修辞想说话又被顾沉山牵走了话头去,目光,从顾时年身上移开了。顾媛这时走出来。“好了,这下人来齐了,爸爸,妈,小妈,我们开始吧!”
她回头:“小梅,那个该来的人也去叫来吧!”
旁边的小梅放下茶杯,忙点点头,同情又担心地忘了顾时年一眼,出门去了。又是这种感觉!顾时年特别讨厌这种感觉,总觉得隐隐有什么要发生,但就是憋着,最后才给她来个坏!慕修辞顿了顿。轻声问顾沉山:“要做什么?”
顾沉山一愣,赶紧解释道,“呵呵,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儿出嫁,要拜一下父母祖先什么的,他们女人爱玩的玩意!”
女人?他这个一家之主如果不同意,哪里来的女人还沿袭这种传统?这么看来顾时年说的有事就是这个了。慕修辞顿了顿,想想还是站起身,说:“那既然是出嫁才做的事,我跟年年是夫妻,就一起来吧!”
哈?这下,顾时年没被吓到,其他的两个姐姐和别的顾家人却被吓到了!大太太站起身,道:“别,修辞你别吓我,这可不关你什么事!年年能嫁进慕家,那是高攀!怎么能让你跪?你且坐着,看着就是啦!”
慕修辞倒是没那么相信:“是吗?”
“当然是!”
顾妗开口插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太突兀,又马上换上温柔的笑容说,“你没看到,嫁进皇家的女人,都是三叩九拜的?那是因为嫁人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年年,你也差不多吧?”
好吧。这就是顾家人眼中她顾时年的婚姻了!顾时年假笑一下,没说什么只站起来站好了,她在顾家一向这样,不算什么,这种事也做多了。只是此刻要对着慕修辞,她就不知怎么,感觉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