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她也希望是今后唯一一个。“看不出来呀,你这个直男,还有这么暖心的一面。”
这倒让吴咏梅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那是,一个好男人,出门要上的了厅堂,在家要下得了厨房,在外面要在员工们面前奶挺起胸膛,在家要能弯腰给媳妇洗脚上床。”
不愧是当领导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听着让人心里挺舒服。给吴咏梅洗完脚之后,叶国涛就把水给端出去倒掉。天气依然寒冷,水倒在外面,不多久就结上了一层冰霜。叶国涛返回屋里,并没有急着上床,而是在行李箱里翻找。“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干嘛?”
吴咏梅躲在暖和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叶国涛忙来忙去。“没事,你先睡,我出去找户主大爷聊一会儿。”
叶国涛找出了自己带来的一条华子烟卷。披上棉袄之后就朝着里院走去。陈浩然给他们安排居住的这一户人家是两进出的布局风格。外院最好的房子原本是这户人家儿子儿媳住的院子,因为叶国涛的入住,加上给钱多,就把屋子腾出来给叶国涛来住。叶国涛走到里屋门外,敲了敲门。“大爷,是我,找您聊聊。”
“来喽,来喽。”
里面一个佝偻着腰的老爷子把门打开,让叶国涛进来说话。一进去,一股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快,进来,坐炕上说话,炕上暖和,老婆子,赶紧的,把瓜子拿过来,对了,茶叶也赶紧泡上,这可是咱们村的贵客,将来能带着咱们村里人走向富裕的大恩人。”
“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就折煞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我也是个普通人,今天来您家里住,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我这里有点过意不去,特地跟您带了一条烟,您先抽着。不抽完了的话,我再去给您取。”
“嗨,这怎么能行呢,镇长都已经给过我们住宿费了,我怎么还能要你东西呢。拿回去,快拿回去,我不能收。”
乡下人淳朴,认理。不要的东西,坚决就是不收。“我这人有这么一个习惯,那就是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拿回去,这条烟,您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直接给扔了。”
“哎哎哎,别别,我要,我要了。”
在叶国涛的强制下,老爷子收下了这条烟。“老爷子当过兵?”
叶国涛问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国涛说道:“因为我感觉你身上有股气势,一种宁折不弯的劲儿,这种感觉只有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才会有。”
老爷子当场就乐了,爽朗笑道:“哈哈,是啊,好眼光,我曾经当过兵,而且参加过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
小小的南山镇卧虎藏龙,居然还是个上过战场的老战士,这倒让叶国涛刮目相看。叶国涛并没有打听过这个老人的来历,只是单纯凭着感觉,就觉得这个人当过兵。虽然年迈,但是身上隐约的透着一股气,这股气只有在姜立春的身上才能看到。因此,叶国涛大胆的揣测,这人是个老兵。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猜准了。“老爷子您是什么时候当的兵呢?”
老头点起旱烟杆,吸了一口,回忆道:“哎呦,这年岁可久了,应该是1943年的时候了吧,那会儿,我才16岁,当时小鬼子打进了东海,整个东海几乎都沦陷了,就咱们南山镇这里,山地多,路难走,小鬼子的装甲车和汽车不好往里开。咱们的游击队就在这里,依托有利地形节节抗击,打的小鬼子抓狂。”
“我刚当兵那阵儿,营养不良,个头还不如枪杆子高呢。第一次上战场就是一场伏击战,连长一声令下,整个连队朝着鬼子的运输队,一个劲儿的猛打,猛揍!一场战役下来,打死了鬼子三十多人呢!缴获了一大批的军用物资,遗憾的是,咱们这边也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伤亡代价。副连长也在这场战役中牺牲了,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战争。”
“眼瞅着,一个个活生生的兄弟战友,倒在自己的面前,上一秒还谈笑风生,教我打枪的班长,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老爷子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记忆回溯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鬼子为了收拾我们,一年里发动了九次大规模的进山扫荡,咱们虽然装备不如小鬼子,但是胜在军民一体,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每次小鬼子扫荡,我们都能提前得到消息,然后转椅到安全的地方去,再在他们撤退的时候打伏击,别提多过瘾了!小王沟的战役里,我一口气打死了三个小鬼子!”
一说到曾经辉煌的时光,老爷子就表现得非常激动。激动到难以自持,手中的烟杆被比划成了枪杆。“行了行了,别吓着人家,就别提你那些老黄历了,拿不上台面。”
老婆子端着茶水走过来,一人一杯,先敬客人。“不,我不觉得这是老黄历,我特别喜欢听这种故事。因为没有老爷爷这种前辈的浴血奋战,像我们这种后生就不可能享受到安稳的太平日子。居安思危,不能忘本。”
“老爷子,我想听一听您在国外抗美的故事。”
也许是太久没人这么聊过天了,叶国涛三言两语就勾起了老爷子的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