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南山镇的时候。从汽车转到长途车,从水泥路转到土路。各种颠簸,险些要了狗命,不到几十公里的山路愣是硬生生的走了将近一整天。等他到地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天转地的。这种路,叶国涛再也不想走第二次了,然而很遗憾的是,这种路在当时国内几乎所有的农村地区,全部都是如此。这种情况,将会在06年之后得到好转。随着国家基础建设的进一步强化,振兴乡村大战略的执行,这种情况才一点点的进入到历史尘埃之中。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住在老乡的家里。土屋土炕,连一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生生的在这里遭了两天罪。刚来的第一天,吴永亮就想跑回去,作为一个出生在城市里的娃娃,冷不丁的绝对受不了这种生活环境。也是出于锻炼他,等到与南山镇投资项目落实之后,叶国涛直接把他吴永亮给派了过来驻扎。生生的监工一个月。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是不想来的,但是架不住姐姐的命令。得了,不能不来。直到后来,索性就习惯了,再也听不到抱怨声。而南山镇的基建建设完善的非常出色。一条水泥路从外面直接通进了山里。水泥路修的很宽,为了能让这条路最大程度的通行,南山镇的老百姓们也知道这条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愣是在坚固的群山峻岭中开凿出了可以容许两辆卡车并行的宽敞水泥路!据说,为了修建这条路,还有两名村民受了重伤。都是在爆破山体的时候导致的。哪怕如此,南山镇的老百姓们也都是无怨无悔,他们知道,开路的难度很大,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们更是深知贫穷的滋味也不好受。不能再这么一直穷下去了。必须要摘掉头上的穷帽子!让南山镇的老百姓们从此过山好日子!让子孙后代,从此离开这块贫瘠的土地,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责任,也是对于子孙后辈们最好的向往。汽车行驶在宽敞的路面上,丝毫察觉不到颠簸感。要想富,先修路,这话一点都不假。车往山里开的时候,路上还能遇到拉着煤炭的卡车与他们擦肩而过。车上满满的都是刚采出来的煤。车轱辘在地面上压出长长的煤炭黑的辙痕。“有没有算一算,每天大概有多少辆煤车出去,每天的开采量是多少吨?”
叶国涛在车里问道。姜立春看了眼吴永亮,吴永亮了然,回答道:“我们有过统计,由于矿区目前属于试运营的阶段,产量一直处于控制阶段,每天的采煤量大概在5—7吨左右,等到咱们进口的新型设备到了之后,产量上至少可以再翻三番。”
“我跟你讲,我们不追求产量,我们只要安全质量。安全,安全是永远的第一位。只有稳住安全的前提下,再跟我讲别的东西。还有就是,要尽快出台更加严格的安全方案。”
“这是肯定的,我们做事情,绝对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不然出了事,我们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吴永亮再三表示。车子停在矿场的门口。而此时的矿场门口外,已经有很多的工人在这里排队站好。当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叶国涛不高兴了。扭头看着车里的吴永亮:“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吧?”
吴永亮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对啊,是我,怎么了?唉,不对啊,你咋知道是我的呢?”
“除了你,没人会干这种蠢事,不长脑子,你这个月的工资扣一半;然后公开做检讨!”
“啊?”
吴永亮一头雾水。倒不是在乎他这点工资,而是不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姜立春一脸无奈的说道:“亮子啊,咱们老板的脾气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亏你们还是死党、好兄弟呢!”
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吴永亮干的。很好推理的,简简单单的用排除法一算就清清楚楚。自己历来反对这种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这一点,姜立春是知道的,几乎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老板的脾气和秉性。就连舅舅陈老虎也不例外。因此,哪怕当叶国涛去草原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没敢搞这种形式活动。只有吴永亮,心大,粗心,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因此,对于叶国涛的脾气和性格,反而是最不了解的。所以,简单的一想就知道,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除了吴永亮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简直是饭桶!“欢迎董事长前来视察,大家热烈鼓掌!”
员工们纷纷鼓掌,在巴掌声和欢迎声音中,叶国涛从车上走了下来,与员工们一一的握手。“在矿上上班,累不累?”
“累,但是也快乐,毕竟收入高了嘛!”
矿工的回答很朴实,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的确,这是实话,没有客套的成分。没有煤矿之前,山民们的收入,一年恐怕都没有一千块,日子过得清贫。为了家庭生计,多数的上学的适龄孩子都得提前退学,帮着家里打点营生。吃饭是第一位的。直到矿区开了之后,青壮劳力们正式脱离了单纯的种地模式,农忙时候就种田,收粮食,不忙的时候,就到矿场上班。一个月500块钱的收入,两个月的工资就赶上了种地一年的收入。而且上班的地方就在家门口。不妨碍挣钱,也不妨碍养家糊口。“矿区的福利待遇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好吗,尽管说出来,告诉我,我去想办法给大家去解决。”
“啥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里?”
叶国涛问的很细致。“我今年三十八了,还是个光棍呢,矿区啥福利都有,就是不发个媳妇。”
“哈哈哈!”
俏皮的回答,活跃了现场的气氛。吴永亮接话道:“可拉倒吧,我这个当经理的都还是个光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