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头。我只要你跟我低一次头而已，就这么难吗？紧握的双拳轻轻的放开，颓然的迈着步子，上了楼。他从来没有这种无力的挫败感，枉他在商场上可以叱咤风云，却没办法让一个女人爱上他。黎非夜，你真失败。叶沐暖在清月的怀里不知道哭了多久，总之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才罢休。“谢谢你，清月。”

叶沐暖从清月的怀里起来，看着清月肩膀的衬衫料子湿了一大片，叶沐暖有些不好意思。“暖暖，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你知道明天你这个同学会面临什么吗？”

清月有些担心的看着叶沐暖。“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只不过是走的实在太累了，苏御可怜她，才载她回来的，更何况一路上苏御还帮黎非夜说好话呢。“我相信你，但是夜是个男人，你懂吗？如果换做是你，看见夜的车子里坐着一个女人你会怎么样？”

清月把问题丢给叶沐暖。“我什么都不会想。”

叶沐暖摇头。“那是因为你不爱他，可是夜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

清月真替她着急。“我知道了，那我去求黎非夜放过他。”

叶沐暖咬下唇瓣，他要的不就是她低三下四的模样吗？“暖暖，夜要的不是你的求饶，你懂吗？”

“不然呢？要的是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叶沐暖笑的悲凉。“你有，只是你不愿意给罢了。暖暖，你把你的心困在了过去，不肯叫出来，其实你对夜不是没有感觉的，否则你刚刚不会那么委屈。走在马路上别人骂你一句，你会疼吗？”

清月毫不留情的揭穿叶沐暖。叶沐暖拼命的摇头，“不是的，我爱的人是尉迟冥，我不爱黎非夜。”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如果你真的爱尉迟冥，你这一个月都待在叶家，你有跟他说过一次话吗！你有没有像看见夜这般看着尉迟冥的时候，眼底全是失落。”

清月真替她着急。“不是的，我不是那种人，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的。”

叶沐暖突然像是受伤的小猫一样，十指纠缠，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所措。清月的双手按在叶沐暖的肩膀上，“暖暖，你看着我。”

叶沐暖抬眸，眼底空洞一片。“暖暖，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永久的，只有真爱才会永恒。夜对你是真爱，你对尉迟冥的爱情只不过是因为彼此孤独，你们两个只是两个孤独的小兽，靠在一起互相取暖罢了。可是现在你已经爱上了夜，你每天都在对夜的感觉里不断的挣扎，其实你自己知道你的心是向着夜的。这一整个月，我都有跟尉迟冥沟通的，他说你根本就是当他是空气，生怕跟他有什么接触。这是爱情吗？这不是。你爱的人是夜，所以你怕夜会生气，才会尽可能的跟尉迟冥少接触。”

清月跟叶沐暖坦白，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叶沐暖定定的望着清月的脸，她竟然开始糊涂了，自己到底爱的人是谁。叶沐暖眼睛里的空洞让清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就趁着夜现在还没有放手，好好的在一起。夜也会累的，我怕等你有一天，你想通了，夜已经离开了。”

叶沐暖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很久，眼睛红肿一片，哭过了，整个人就轻松许多。莫大的客厅很安静，大家似乎都照顾她心情一般，都不在家。这样一直到天黑，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响起，很久远的钢琴曲，叶沐暖看着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咳了咳，才接起电话。“喂，爸。”

“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每周回来两次的吗？这都一个月了，一次都没回来。”

电话那头，是黎念丞责备的声音，却莫名的让叶沐暖的心都跟着暖起来。“要不我现在过去？”

叶沐暖试探性的开口。“今天就算了，明天早上我一睁开眼，你就得在客厅里。”

黎念丞孩子一般开口。“好。”

叶沐暖笑着答应下来。“我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

黎念丞补充道。“那我今晚干脆在大门口打地铺吧，明早上您一睁眼，我就在门口了。”

叶沐暖打趣道。“行了，不逗你了，明天带非夜一起回来。”

黎念丞的声音恢复平常的语气。“好的，爸。”

叶沐暖挂断了电话。这个月自己一直都住在叶家，的确是没有忘记了回黎家了，一整个月她都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丢散落四的。明天回黎家倒是没什么，可是黎念丞说要她跟黎非夜一起回去，那她现在是不是要上去告诉他一下。叶沐暖皱了眉，她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他刚刚那样说她，现在她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理黎非夜了。思忖良久，叶沐暖终于想到了办法，给黎非夜用手机发了个短信：明天爸说让我们回去。几个字，想了很久才凑齐，主要是想字数越少越好，好像字数多了就丢了自尊一般。发出了短信，叶沐暖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对方的回复。可是左等右等黎非夜始终都没有反应，是睡了吗？叶沐暖从沙发上起来，缓缓的上了二楼。书房的灯依旧亮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黎非夜在里面忙碌的身影。“明明醒着却不回短信，可恶。”

叶沐暖咬牙切齿的瞪着书房里面的男人。难道是电话静音了没听见？不知道他有没有晚上临睡前看一次手机的习惯。叶沐暖咬下唇瓣，站在门口纠结良久，终究还是拨通了黎非夜的电话。书房内的黎非夜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便继续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一页一页的翻看。直到手机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他也没有半点动容。这个男人！叶沐暖咬着牙站在门口，他明明就是看见了的，却不回信息也不看电话。叶沐暖气呼呼的推开书房的门，甚至连门都忘了敲，“喂，黎非夜，你明明看见电话一直响着却不接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太没礼貌了点！”

黎非夜的墨眸淡淡的从文件上移到叶沐暖的身上，俊美如斯的脸上，像是数九寒天的大雪般冰冷，眼神寒的更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般。“明明就在一栋房子里，还用打电话的方式跟我沟通，你的礼貌好到哪里去。”

一句话，噎的叶沐暖半天说不出话来。“反正爸说明天让你跟我回家，你可以自己先去，我们分开走。”

叶沐暖甚至吝啬说一个“我们”。“一起。”

黎非夜忽然开口，面色微凝。叶沐暖没有答话，径自出了书房。听到黎非夜说一起，她竟然有种小窃喜，不知道在窃喜个什么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究是穿着睡衣去了庭院。院子里，一抹颀长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萧瑟无比。叶沐暖转身，便准备离开。“陪我待一会儿。”

低哑冷冽的声线透过透明的空气，落进叶沐暖的耳朵里，叶沐暖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