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就这样沉默的听老板骂了半分钟，直到老板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那是对她的最后通碟。“我再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必须把直播间的人气给我搞上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支撑PK绝对要赢，如果输了今天你就走人，别再来这儿丢人现眼。”

还没等牙牙说完“好”字，老板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再没给牙牙说话的机会。牙牙心烦意乱，面前的直播设备让她心生恐惧，她从未如此害怕，站在镜头前。如果今天直播失败，她不仅要被裁员，而且要遭受严重的心里打击。她几乎像一个霜打了的茄子，心烦意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突然，她想到了前几天的一个电话。那是一个仿制卡牌的制作公司。但是制作公司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高价购入仿制卡牌，仿制卡牌可以保证高爆率，保准让她的直播间一炮而红。可是当时牙牙正是当红的时候，直播间人数也处于上升期，虽不是业内定量，但是也不用这些歪门邪道，她自然是一口拒绝。这样的事情不做还好，只要做了，一旦被发现，在这一行，就别想再混下去了。可是现在……鬼使神差的，牙牙拨通了那个电话。可是现在，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如果不用这个方法，那她连今晚的这一劫都过不去，如果注定要被这个行业拒之门外，那么，在拒之门外之前，她还想再做最后的，垂死的挣扎。“喂，牙牙。”

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号码。“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们，早合作不就好了吗？”

“你们能保证事情不会败露吗？”

牙牙的声音有些颤抖。“放心吧，我们是专业的。”

不同于牙牙的紧张，对面倒是一派自若，甚至打了百分百的包票。还剩半小时，在牙牙的直播间，喜欢她的观众已经蹲守多时。牙牙再次出现，可是她的动作里，分明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能是犹疑，也可能是其她别的什么。但是观众们没有发觉，在她们的耳朵里，听到的，还是那个萌萌哒的二次元声音。“哈喽，大家好呀，我又回来了。下面我们继续抽卡。”

牙牙从身旁拿出一盒卡片，众人都没有发觉，这次她拿卡片的时候，手速竟然比平时要更慢。动作犹豫不决，甚至手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她拿起了，仿制卡片公司匿名寄过来的一箱样品。仿制卡片公司向来如此，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总是会，先投入一些小的代价。本来牙牙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打开那箱产品。那样的产品一旦打开，就是走到了观众的对立面，就是赤裸裸的欺骗。此后，任何理由也无法让她逃脱。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闭上了眼睛，但是由于屏幕只拍摄着她的手，所以观众们看不到她的纠结。她缓慢的，凝重的，拆开了那盒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