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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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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排的最右侧入坐。这可是个好位置。首先,板凳席总共就三排,类似于演唱会里面的“场地票”,是最接近舞台的地方,板凳席之后的两米开外,才是普通观众席。离舞台过近,会仰着脖子,颇有些累,灯光也会更刺眼一些,所以第三排,是最合适的距离。其次,坐在最侧面,就好比是飞机上的靠窗或靠走廊尽头位置,相对更宽敞,且不用担心坐中间会常被录像扫入镜头。再者,演播室出入口就在板凳席右侧通道的后方,也就是说进出最为方便,尤其是散场的时候,方便他们最先撤退。敏儿只扫一眼,便明白了陈鹏的用意,必须承认,这个家伙是贼精的。入座后,敏儿闲得无聊,抬头四望,观察环境。发现自己的右手边不仅离进出口最近,也离摇臂摄像机最近。而摄像机后3米处就是音乐会主持人的候台处,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正在认真对着台本。定眼一瞧,两个主持人她竟然都认识,且颇有些交集。男主持人,是二线明星班里的组织委员——应明,他生性活泼,多才多艺,除了演戏之外,也常年在台里的综艺节目中担任主持人。女的那位,不是晏菲又是谁呢?每年的跨年音乐会,虽不算大型综艺晚会,但也是一个经典传统项目,具有一定的观众基础和号召力。对台里而言,也是一个锻炼新人的机会,通常都是由一个较有名气的主持人带着一位新人来主持。所以,晏菲能得到今晚这个主持的工作,想必也是最近在训练班里表现不错。敏儿打心底里为她高兴,也不禁想: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她的确很有潜力。“看什么呢?不但入神,还笑意满满的!”

陈鹏盯着敏儿的侧脸问。“往那边看,看见正在对台本的主持人了么?那女孩,你还记得不?”

陈鹏顺着敏儿手指向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今晚作为主持人,穿着晚礼服,妆化得浓一些,但陈鹏还是想起了她是谁。“啊!这不是那晚,你帮过的那姑娘么?她叫什么来着?晏……”“晏菲!”

“哦,对!就是你挺喜欢,也挺看好的姑娘嘛!今晚主持啊,嗯……新人能有这样的机会,一则说明自身能力不错,二则也是一种锻炼。”

“这话说得还算似模似样!”

没等陈鹏接下来抢白,敏儿就接着说:“我先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

敏儿刚起身准备出去,不远处的应明和晏菲对完台本后正好起身,看见敏儿,略有吃惊,并作势要走过来。敏儿做了个自己要出去的手势,请他俩留步继续准备开场,并微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离开。一来,不想耽误他们候场,二来,她是真的着急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敏儿正欲出来,却凑巧听到了外面化妆台前两位女子的一段对话,开门的手一顿。虽然说躲在厕所里偷听是一件很没品的事,但她们的谈话内容,让敏儿有些吃惊甚至是略带愤怒到,忘记了偷听是否有品。“你说晏菲那小妞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功夫,还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怎么就弄到了今晚主持的这个机会,你和我难道不比她漂亮,竟然只能沦为游戏环节的礼仪小姐!”

A女愤愤发话。敏儿一向对声音很敏感,这声音听上去,比较像那晚在会所里来的几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位。但因为没见到长相,敏儿也不太能确定。“哼……谁知道呢?平常总是一副清纯的做派,但背地里,咱就不得而知了!”

B女不屑地回应,声音听不太真切。“是啊,我倒没什么,本来我也不是这期训练班里最优秀的,我主要是替你感到不值,你哪里不如她?上次《四大名捕》里小翠一角被她占了,这次主持也被她抢了,接下来《宫心》里的角色安排不知道又会怎样,不过,话说那天晚上,你都和那副导演出去谈论剧本了,不像我,刚向陈监制敬了酒,他就走了,也没了后文!晏菲那晚又犯病,如此不争气,估计这次在戏里就是个打酱油的。”

听到这儿,敏儿基本已经猜出:A女是那晚坐在陈鹏旁边的女子,B女应该就是率先和副导演出去“讨论剧情”的女人。“是,不仅要她这部戏打酱油,就是今晚,她也别太得意,我就不信,今晚如果出些突发状况,她一个新手能够招架得住。”

B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哦?听你这意思,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

“呵……你说如果某个重要环节,台里事先安排好的重要的托,突然来不了,会怎样?这可是现场直播啊!最糗的莫过于主持人了吧?”

B女的话里透着某种邪气,让人听着有些紧张。“什么?你是说……难道你做了什么安排?”

“我哪有那本事?哼,我只是说如果,毕竟是直播嘛,还能没点突发状况?”

“也是,行,咱们就一起看着,看看今晚我们小晏菲会有多风光!走!”

两女走后,敏儿来到梳妆镜前,冰凉的水洒在手上,也让自己更加清晰,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但是后来B女也只是表达一种恶意的咒怨和猜测,并没有承认已经做了什么手脚,所以自己好像也没法去说什么、做什么。这时,手机响起了短信声:“敏儿,你不会是掉到厕所里了吧?怎么还不回来?节目快要开始了哦!”

这个陈鹏,居然把这样的信息,直接发到了他们几个人所在的微信群里,他这是要让全体群友都知道她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么?真是服了!不过这一咬牙跺脚,倒是让自己冷静了些,既然也无其他证据,就先静观其变吧!回到演播室,敏儿颇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正在补妆的晏菲,忐忑不安地坐回凳子上。“你怎么了?去了那么长时间不说,一回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没事吧?”

被陈鹏的话打断了思绪,敏儿理了理情绪,没好气地说:“我有事!我上个洗手间,你要不要在群里那么昭告天下啊?搞得人尽皆知!”

“哦……意外!一不小心就发到群里了!”

陈鹏的眼神有些躲闪,因为他没说实话。其实今晚,群里的另外几个人,虽在不同的地方参加着不同的活动,但心里也都惦记着敏儿在音乐会上的反应,所以陈鹏一直开着微信群的界面,以便有什么突发状况,好紧急求救。说来,也真是难为他了。敏儿的话刚好提醒了他,他迅速创建了一个没有敏儿在内的微信群。敏儿则把陈鹏这带了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当成了委屈,她很快恢复了柔和:“好吧,看在你也是担心我的份上,原谅你了!就这么一会儿,观众席都坐满了啊?真够热闹的!”

“是啊,毕竟也是跨年音乐会嘛!一年就这一次!”

随后,两人的聊天声逐渐被热场导演的组织声所掩盖,他在一遍遍教大家,听到什么指令就该“鼓掌”,该怎么“鼓掌”,什么时候“呼喊”,该“呼喊”些什么,观众们练习了几次,很快便领会,热场导演也就退到幕后,各部门都在进行最后的检查,进入直播倒计时。晏菲应该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晚会,却看不出紧张,而且有活泼搞怪的应明带着,很是稳定,看来私底下确实没少做功课。主持人表现到位,表演者很卖力,完美的舞台、灯光和音效,加上热情又配合的观众,音乐会进展很顺利。敏儿也很快就忘掉了担忧,陶醉在欢乐的音乐之中。晚会过半,进入游戏环节,大家都沉浸在游戏搞笑、刺激的气氛中,但敏儿的视线和心绪却被台上的两个礼仪小姐所牵动。这两位美丽妖艳的女子,不正是那晚在会所里见到的其中两个么?也应该就是刚才在洗手间里的人吧?先前被遗忘的担心,在这一瞬间又回来了。“Tom,音乐会上的托一般都安排的是哪儿的人?”

“你是说那种被请上去互动的托?就像刚才上去和偶像对唱的托?”

“对啊!”

“通常安排的都是台里自己的人,这样更放心!对于实力和现场效果也更有保障,毕竟这是直播。录播的时候,也会考虑安排歌迷后援会的负责人,总之肯定是事先定好的人。就好像刚才谢琳(某香港二线歌星)不是坐在板凳席上唱歌么?她周围的群众都是事先由热场导演安排好的,因为这部分观众会长时间入镜,所以需要提前挑选。刚才安排人的时候你正好出去了,要不然,以你的外貌,他定会把你安排坐在那儿,当然,咱也不惜上镜哈!咱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多舒服!”

“是!是!是!那……如果事先安排好的托突然不能如期上场,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开场前会确认,临近节目开演之前也会再次确认,除非他在节目开演的瞬间突然倒地,或者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消失不见,否则不可能出现你说的这种假设。但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真要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发生了,就得看现场主持人的应变能力了。就怕主持人还是按照原来的台本,说出请观众上台的话,却没人上场,那种冷场,对于直播节目,可是致命硬伤。你怎么了?怎么提出这么奇怪的假设?”

“哦,没事,我想多了!看节目吧!”

敏儿敛了心神,她觉得陈鹏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多确认的程序,怎么可能说不出现,就不出现?那么容易失控的,就不叫托了。自己还是稍安勿杂,踏实看节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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