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下一刻,一道响亮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李明宇整个人撞在了墙上,右脸肿胀不堪,痛得他头皮发麻。任谁也没有想到,已经离去的朱雀,竟然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如此纤细的手掌,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道,足足数十秒后,他才从地上站起来,捂着红肿的右脸:“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姓甚名谁,身居何位么?”
朱雀眼中满是讥讽,整个人犹如九幽地狱的幽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若非先生不想见血,今日你已经是一具死尸。”
她并未危言耸听,陈天堂堂北漠战神,功成名就荣归故里,居然被他一再诋毁,若要论罪,已经诛灭九族。而且,陈天之所以面色苍白,是因为1月之前的战斗,以一人之力搏杀海外诸神,这才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创伤。今日,若非看在义父一家的情分上,他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李明宇并不知道这些,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哪里受过如此屈辱?他在沈悦菲面前一向温文尔雅,奈何被人欺辱脸面,即便养气功夫再好,此时也怒从心起:“我向来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可你今天太过放肆,别怪我李某人不讲风度。”
说完这句话后,他拿起手机就要叫人过来。这时,沈悦菲一把抓住了他,眼中满是安慰。而后,她转身看向陈天,脸上布满了厌恶:“陈天,都已经过去六年了,你为何此恬不知耻,若非我爸妈在这里,你敢这么嚣张吗?”
“你从外面回来要面子,今天我就给足你面子。你刚刚打明宇这一巴掌算我欠下的,但这是我家,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离开这里。”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只要我一天没死,这个家就永远欢迎小天回来。”
沈国忠面色铁青。知道父亲态度坚决,沈悦菲也没打算说服他,只是置气道:“既然他不走,那我走。”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陈天也不想自讨没趣,对沈国忠道:“义父,我初回锦城,还未安顿好。等我处理完事情,再来陪您老人家。”
片刻后,他转身来到沈悦菲面前,拿出了一块玉佩:“你和我的婚约只是当初的一句戏言,如今你心有所属,曾经也并未签下字据,现在就此揭过。”
“你能够嫁一个好人家,我心里感到由衷的快乐。这块玉佩能够温暖身体,权当你的新婚礼物。”
说完这句话后,陈天又和沈国忠夫妇寒暄了几句,带着朱雀转身离开。李明宇虽然心有不甘,却碍于情面没有发作。以沈国忠对陈天的态度,倘若他今天教训陈天,他和沈悦菲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也罢,只要他在锦城一日,便有诸多办法让陈天明白,得罪他的下场有多么严重。好半天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只是,原本热闹的大厅没人再动碗筷,显得有些沉默,尤其是沈悦菲,更是紧紧咬着红唇,他只是一名令人唾弃的罪犯,有何资格来退她的婚约?即便是退婚,也是自己先退,他就算是啷当入狱,也要压自己一头么?亦或者,他真的是在关外当了六年大头兵,闯出了名堂?不可能!六年之前,他的确被捕入狱,当时闹得满城皆知,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只是后来跳海求生,成了锦城的逃犯。如今,他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而且,无论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沈悦菲心中都有一抹淡淡的失落,仿佛最为宝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李明宇见沈悦菲有些失神,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怒气。自从陈天出现的那一刻,沈悦菲便显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和他之间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丝距离,这些表现虽然极为细微,可他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刻,李明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这都被他从容的掩盖下去。这时,他主动站了出来,想要活跃气氛,也想藉此打压陈天的气焰:“我也不想让他难堪,但他突然出现,又在我们面前夸下海口,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听到这话,众人微微一愣,其余亲戚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尤其是小姑,像是抓到了把柄一般,立马咋呼道:“我就说这件事情比较奇怪,他刚才在我们面前演这场戏,恐怕花了不少钱吧?再看看这块破玉佩,拿到地摊上五块钱都卖不了,还有脸送人?真是没脸没皮。”
大姑也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落:“我以前都以陈天为傲,见人就夸这孩子,没想到他犯下大错还不知悔改,真是令我伤心。”
“哼,从今以后别再让他进这个家门,我们沈家没有这样的废物,也从未认识这种作奸犯科的混蛋。”
周芳面带鄙夷,跟着众人附和。听到诸位姑姨讥讽的话语,沈悦菲脸上有些挂不住,拿起桌上的玉佩就要丢进垃圾桶。“沈悦菲!”
见此一幕,沈国忠叫住了她,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小天从前在你心中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送你一片树叶,你也欢喜,自得。”
“现在他背负冤案,你不相信他也就罢了,连他送给你的结亲礼物,你也视为耻辱么?他这次来解除婚约,也只是弥补当初的过错。”
“更何况,六年前的事情谁能够拿出证据?他这些年游离在外,也只是为了查询真相。倘若有一天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希望你不要对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轰隆隆!一连串话语,如同闷雷一般,令沈悦菲心中难以安宁。的确,这六年以来,她对陈天充满了怨念,却也有淡淡道思念。谁又能知道她心中,到底有多么在乎陈天?多么想知道他的去向,多么希望他是清白无辜,能够回来自证身份。可惜,六年时间,陈天早已经将她心中的希望磨灭,如今好不容易从头开始,他又重新闯入自己的生活。这一刻,沈悦菲心绪浮沉,在各种思绪交织中,她渐渐平息心情:“就算他是清白无辜的,也不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我和他的情分在六年之前就已经到头了,以后不会有任何交集。”
“还是悦菲识大体,以后不要再和他往来,这种人不配进我们家门。”
“对,没有本事还在我们面前装,为了一点微薄的面子,还请人来帮他演戏,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六年牢狱之灾并没有让他认识到错误,反而不思进取,处处耍小把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陈天是故意装蒜。沈国忠原本想反驳,可他拿不出证据,自然无法反驳。而且,众人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又不无道理,六年在外,或许,他真的不是曾经那个小天了呢?沈悦菲心中对陈天失望至极,各种情绪交织,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