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视线随着呼吸的节奏,上下起伏。 ——赢了吗…… 将躺满他身周的尸身扫视一圈后,青登咽了口唾沫,润湿着刚才一直专注于战斗,连唾液都来不及咽而稍有些干涸的喉咙。 “……厉害。”
斋藤的声音此时自青登身后响起。 斋藤提着仍在往下滴血的打刀,缓步走向青登。 “我还以为我此次要保护的,会是个并没有多少实力的人。”
“看来,并非如此。”
面对斋藤简短的称赞,青登轻笑了几声: “这都得多亏此次碰到的对手恰好都很弱,同时还有你帮我守住背后,我才能打得那么顺。”
刚才的战斗,之所以能获得如此酣畅淋漓的大胜,青登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敌人很弱。 敌人的实力并不强,别说是使剑的技法了,连步法都远远称不上合格。 而“孤胆”、“鹰眼”等天赋也同样立了大功。 在“孤胆”的加持下,以一敌四的青登,只感觉身体的状态好得不行,体力、力量、速度、反应速度全都获得长足的提升。 帮他守住后背、让他能够放心地全力向前进攻的斋藤,也起了不低的作用。 经过几日的特训,已经不是此前那个“剑术小白”的青登,在有前世的搏击经验打底的同时,还有这些强力天赋的加持……这种种因素叠加在一块,利落地战胜这4个实力都很弱的敌人,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那边怎么样?敌人都干掉了吗?”
青登一面从怀里掏出用来擦刀的怀纸,一面向斋藤问道。 “跑了1个。”
“跑了1个吗……嘛,这倒也在我的预期内,这帮疯子如果个个都是个能死战不退的狠人,那反倒还出奇了。来,给。”
青登将其中一张怀纸递给斋藤。 在擦净打刀刀身上所残留的血液、脂肪、脑浆、碎骨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刀归鞘时—— “……你看上去很镇定啊,这不是你第一次杀人吗?”
斋藤一边擦刀,一边向青登这般问道。 “嗯?不是啊。”
青登瞥了眼脚边的尸体,“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杀人?”
脸上总是没有表情的斋藤,此时难得地做出了表情——眼睛稍稍一眯,“……像你这样第一次杀人还能如此镇静的,真是少见了。你不会觉得害怕或不适吗?”
“这个嘛……向朝我拔刀的人拔刀,杀掉要杀掉我的人——我觉得这种事情天经地义,并不会觉得不适。”
斋藤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一些。 他的双眼仍旧像眼古潭,无悲无喜的。 但此时此刻,在仔细瞧看后,能在他的瞳仁深处,看到一丝丝的笑意。 因为现在是背对着斋藤,所以没有看到斋藤眼中的这一丝丝笑意的青登,看了看四周。 “斋藤,你帮我观察一下四周,若是有路人或是又有敌人靠近,就帮我预警一下。”
“我要看看这些人的身上有没有什么高价值的情报。”
说罢,青登便伏在了脚边的尸体上,在他的身上里里外外地搜寻着。 青登的目标,是从这些盯上他首级的疯子身上,找到一些能提供优质情报的物事。 比如:他们的上级或同伴交予给他们的命令书等书信、组织成员名单之类的东西。 青登现在相当怀疑:盯上他首级的这帮“激进攘夷派”,是一个规模并不算小的组织。 上一次针对青登的袭击失败后,能立即再组织一场对青登的刺杀,而且规模更甚以往,此次一口气派出了8人……这背后若没有个组织在指挥他们,青登是绝对不信的。 斋藤向着青登轻轻地点了点头后,仰起脑袋,把左手搭在刚收回鞘的打刀刀柄上,帮青登做起警戒。 将地上的7具尸体里里外外地搜了遍,青登失望地发现——这7个人真是“干净”得吓人。 身上别说是能获取情报的物事了,钱财、干粮……什么东西也没有。 如果只有1个人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但7个人都是这样……这让青登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是巧合吗…… 青登眉头蹙起。 ——还是说是为了以防这些人刺杀失败后泄露情报而特意如此的…… 种种疑问在青登的脑海中浮出。 此时此地终究不是在这思考的好时候、好地方。 现在的时间已大约是下午的3点,因“激进攘夷派”的来袭,青登他们本就被耽搁了些时间,若是再磨蹭下去,极有可能没法赶在天黑之前抵达第一座宿场:品川宿。 在这个没有路灯、导航的时代里,夜路可是很危险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走夜路是这个时代的常识。 因此,青登只得稍稍按捺住心中的这种种疑问,捡回他刚才甩出去的斗笠后,向斋藤一摆手:“斋藤,走了。”
…… …… 东海道,品川宿—— 品川宿作为东海道中距离江户最近的宿场,受到江户这座百万人口的大城的辐射作用的影响,品川宿的宿场町已发展成了规模相当可观的城町。 在青、斋二人的紧赶慢赶之下,总算是赶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前进入品川宿的宿场町。 这些宿场町基本都是靠“旅游业”来生存的。 所以在青登和斋藤二人刚进到品川宿的宿场町后,便立即有十数道像是闻着腥味的猫一样的身影,朝青、斋二人围拢过来,问二人要不要到他们的茶屋、居酒屋里坐坐或是问他们要不要小妹妹。 没空搭理他们的青登,婉拒了他们的拉客后,直奔品川宿的问屋场。 负责管理宿场,同时负责为官差们提供“人马继立”等相关事务的,是被称为“问屋场”的机构。 问屋场的头头被称为“问屋”,下辖有年寄、帐付、马指、人足等常驻工作人员。 青登领着斋藤进到品川宿的问屋场,一名人足,也就是问屋场的基层人员立即迎了上来。 瞧见青登右腰间所佩挂着的江户奉行所的印笼,以及那柄能够证明其“三回”同心身份的系有红穗的十手后,这名人足更是不敢怠慢,忙再次加快了几分脚步。 “我是江户北番所定町回同心:橘青登。”
青登从怀里掏出那张能够证明他是有公务在身的官差的文书,递给这名人足,“帮我备好住宿的房间、饭食、洗澡水……啊,还有,帮我洗好我的衣服。”
青登抖了抖他身上的那件今日拿来挡血的斗篷。 “然后再帮我安排好一员能帮我送信的飞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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