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和原田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社交恐怖分子”。 近藤、永仓、井上是个顶个的社牛。 由这帮子人组织的宴会,会举办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宴会开始的头半小时,还是气氛很正常的送别会。 接着,半个小时之后……画风突变! 全试卫馆上下,就没有不好酒之人。 青登虽不贪杯,但对那种“黄汤下肚醺醺然”的感觉,倒也并不怎么抵触。 就连沉默寡言的斋藤一,也是一位能面无表情地干完一合装的换算成现代的度数单位,约近20度的日本清酒的酒中豪杰。 除此之外,近藤勇、永仓新八、原田左之助这哥仨,不仅爱酒还爱舞。 这三位爷一旦喝上头了,就会情不自禁地快步跑上宴厅的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 他们跳的那个舞呀……就这么说吧——若是将近藤、永仓、原田所跳的玩意儿称之为“舞蹈”,那么是对这世间的所有舞者的侮辱。 四肢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自己随自己心意地乱摆。 与他们自己哼出的歌子曲调,完全不合拍的动作节奏。 感情有余,技巧则是完全没有。 一场好好的送别会就这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理所当然、顺顺利利、完完整整地变成了一场斗酒大会、尬舞会。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土方、井上的拼酒行径也好,近藤等人在那瞎跳的乱七八糟的舞蹈也罢,都将宴会的气氛炒得很是欢乐、热闹、充满烟火气。 理应是本次宴席的主角的冲田光,被完全晾在了一旁。 不过,冲田光倒也是一副不仅毫不在意,反而还乐在其中的模样。 只见“成熟大人”的气场拉满的冲田光,以得体地简直可以写入教科书的姿势,端坐在宴厅的一角,一边浅酌瑶浆,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铺陈在其眼前的每一景每一幕。 青登也是如此。 他也像冲田光那样,静静地旁观眼前的一切。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一丝轻浅的笑意 试卫馆的大伙儿好吵、好闹……可他不讨厌这样的光景。 却不如说,这样的光景反倒带给他一种异样的安心感。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从未有此刻这般浓郁、激烈。 是因为太久没开宴会了吗? 是因为刚从充满泥泞、血腥与杀戮的战场归来吗? 十数天前,他还在“山国”甲斐与穷凶极恶的山匪们斗得你死我活,仅二旬不到的功夫,他就置身于欢闹的宴席间,与亲如手足的伙伴们一块儿大块喝酒——这种周身环境的迅猛转变,确实是给人一种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会周公的梦幻感。 这种梦幻感是否与现在正充满青登全身的安心感有关联? 青登弄不清楚……也无暇去弄清楚。 因为这个疑问被介入思绪的爽朗笑声吞没。 “橘君!干嘛一个人窝在这儿喝闷酒?过来跟我一起划拳吧!谁输了,谁就要喝一杯!”
青登抬头一看,眼前是近在咫尺的、正笔直注视着他的美丽双眼。 因醉意而蒙上一层迷糊色彩的眼睛。 因笑意而散发着春阳般光芒的眼睛。 与这样的一双眼睛对视的青登,无意识地笑了起来——与眼前的佳人一模一样的微笑。 “冲田君,你会不会喝得有些太多了?”
“不会不会~” 总司乐呵呵地抱紧怀里的酒瓶,线条优美的好看嘴角朝耳根方向又延伸了些许,愈加多的明媚笑意涌上微微泛红的俏脸。 “我的酒量最近见长了许多!区区一、两瓶清酒可灌不倒我!”
总司本就是一个开朗得犹如太阳一般的姑娘。 在喝了点酒水后,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地活泼、俏皮了。 这时,不远处的冲田光,微蹙眉头地插话进来: “总司,你注意一点。别又喝得烂醉如泥的。”
“知道啦~知道啦~” 总司笑嘻嘻道。 “我会注意的!来吧!橘君!我们一起去划拳!我要杀得你片甲不留~~” “哈,你还真敢说啊!”
被逗笑的青登,拎起腿边的酒瓶站起身。 “那来吧!看看究竟会是谁被杀得片甲不留!”
许久未曾好好地放松一把了。 回顾过去的两个月——清剿讨夷组的残党、讨伐甲斐的山贼……一着不慎便会送命的事件纷至沓来。 既然成了火付盗贼改的将官,那么直面忙碌、直面血与火、直面寻常人遇不上的危险,便会变为理所当然的日常。 弄不好,等明日一早,就会有新的案件卷宗呈递到青登的手里。 趁着刻下正值难得的恬静时光,好好地陪伙伴们大闹一场,倒也不赖。 宴会的主题偏离了就偏离了吧!反正应该也没人会在乎这种事情了。 抱定了“要好好地放松一把”的心态,决定要全身心地投入进当下的欢愉宴会之中的青登,与总司一前一后地来到无人打扰的宴厅一角。 划拳,喝酒。 …… 划了七轮拳,战绩全负的总司,在喝下第7杯酒后,像坨烂泥一样地瘫卧在地。 在行将醉倒之际,她嘴里念念有词道: “嗯?这根萝卜怎么这么难吃啊?不仅没味,而且还嚼不动……” 青登用像是摸顺狗毛般的温柔动作,轻轻地捋平总司的柔顺马尾辫: “既然不好吃,就快点松嘴,好吗?我的腿真的很痛啊……” ……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闹得筋疲力竭的近藤等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一直坚守“绝不喝醉”原则的青登,在意识开始有些恍惚的时候,就及时地停下了举杯的手。 因此,他成了目前神智依旧保持清醒的那寥寥6人之一。 另外5个同样也没醉倒的人,分别是斋藤一、冲田光、阿笔、松井常与九兵卫。 “真是的……”阿笔扶额长叹,“又是只剩我们几个还能动弹。每次宴会过后,都要帮这些醉鬼收拾残局,真是有够烦人的……” 关于如何搬运烂醉如泥的醉鬼,青登、斋藤这些从不喝醉的人,无不积累了极丰富的经验。 一番手忙脚乱之下,近藤等人被逐一拖回房间,杯盘狼藉的宴厅总算是恢复了初步的安定。 青登将原田拖回“食客之间”,然后起身返回宴厅时,发现该回房的人差不多都已回房。 当下,仍留在宴厅里、仍未被拖走的人……只剩某女扮男装的小醉鬼…… “冲田君……” 青登神情复杂地“唉”了一声。 不出所料的,总司又喝多了。 这是总司的老毛病了……不碰酒则已,若是沾到酒水了就一定要喝到不省人事才罢休。 在总司划拳全负,连喝了7杯酒而醉到抱着青登的大腿当萝卜啃后,生怕意识不清的总司会再干啥傻事,比如又把谁的身体部位当食物来吃的青登,连忙把这小醉鬼移交给冲田光。 看着总司这副不体统的模样,冲田光在表示懊恼的同时,严声表示自己定会严加看管,绝不让总司再在今夜碰一滴酒。 可谁知,总司这妮子着实精得很。 她在不知何时稍稍清醒了些,趁着冲田光正专心欣赏原田左之助的“手不听脑袋指挥”的舞蹈时,偷偷地顺走了2瓶清酒。 等冲田光发现时,这2瓶酒已是空空如也。 这下,总司是彻底醉过去了,“呵嗝”、“呵嗝”地不断打着可爱的酒嗝。 此时此刻,青登双手叉腰,以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总司。 继焰火大会之后,青登久违地为这个时代没有智能手机与便携相机而感到深深的遗憾。 他真的很想把总司现在的模样给完完整整地录下来,等日后总司清醒了就翻给她看,让她好好地体验一波“黑历史被他人把控住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唔唔……嗅嗅!嗅嗅!”
刻下,只见总司以四肢着地的姿势,一边围着宴厅四处漫步,一边反复抽动可爱的瑶鼻,活像一条憨厚的柴犬——而且是正疯狂摇尾巴的那种。 “嗯……?”
倏然,她突然“嗯”的一声停了下来,鼻翼摇动的频率猛地大增,发旋上的一根呆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微微立起。 下一刻,她忙不迭地奔向……更正,是手脚并用地爬向青登。以宛如捧羽毛一般的轻柔动作,捧起青登脚边的一瓶还未开封的清酒。 “欸嘿嘿~” 总司露出幸福傻笑的同时,用布满酡红色彩的娇嫩侧脸反复摩擦酒瓶的瓶身,两只眼睛眯成了窄窄的缝 “找到你了~~呵嗝~” 一边说着,一边晃晃悠悠地抬起柔荑,准备将酒瓶的瓶口拧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忽地从其身旁伸出,将其掌中的酒瓶一把夺过。 “冲田君!你不能再喝了!”
“啊啊~橘君~还我~还我~~” 醉得连话都讲不清,语调变得软绵绵的总司高举双臂,想从青登的手里夺回酒瓶。 青登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并高伸手臂,将酒瓶举过头顶。 霎时间,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屹立在总司的面前。 总司这只“矮脚犬”,想从青登的手里抢东西……多少是有些自取其辱了。 “啊啊~还我~还我~~” 遑论总司如何奋力踮起嫩如葱白的脚趾;遑论总司如何将双臂伸长至最极限;遑论总司怎么像兔子那样蹦跳,在绝对的身高差面前,都是毫无卵用的无用功。 青登将酒瓶交到左手,总司就蹦蹦哒哒地蹦跳到青登的左身侧。 青登将酒瓶交到右手,总司就蹦蹦哒哒地蹦跳到青登的右身侧。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溜了总司好几圈后,青登耐着性子劝诫道: “冲田君,别喝了,瞧瞧你现在醉成啥样了,消停消停吧。”
青登的言辞情真意切。 “唔呣~~” 总司一只手扒着青登胸前的衣襟,另一只手配合踮到骨节都微微有些泛白的脚趾向上伸展至极限,不死心地想要去够那瓶都被青登举到与天花板平齐的酒瓶——很显然,她完全没将青登的话听进去。 像树懒一样将大半副身子挂靠在青登身上的总司,其吹弹可破的小圆脸与青登的鼻尖贴得极近,比五公分远,比三公分近,说是近在眉睫也不为过。都不用怎么集中精神,随随便便地就能将总司纤长的眼睫毛一根根地细数出来。 能清晰地感受到总司的呼吸,充满酒精气味的温润吐息,源源不断地喷到青登的脸上,明明酒精含量高得令人咋舌,可青登却神奇地并不觉得难闻。 青登的视线只在一瞬间和总司四目相对,然后很生硬地迅速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总司。 青登很喜欢那种白里透红的颜色,而总司……她现在的脸蛋,恰好就是这样的颜色。 总司并不是那种但凡喝醉了,脸就会红得跟猴子屁股无异的类型。 不论喝得有多醉,总司的脸都只会蒙上一层玫红色的晚霞。 这抹“晚霞”与总司原有的白嫩肌肤相互配合,共同配调出一抹虽不能说是风华绝代,但也足以使青登心猿意马的艳丽风光。 与此同时,总司当前的这种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莫名地给人一种“病弱美人”的感觉,惹人怜爱。 想将总司好好地护在怀里的保护欲,像泉眼里井喷的泉水一般,噌噌噌地疯狂上涨。 青登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快得厉害…… 总司的吐息每喷在他脸上一次,他就能很明显地感到自己胸腔里的“噗嗵”声又稍稍地加重几分。 “冲田君……” 青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试图为劝阻总司喝酒做最后的一波努力。 然而……。 说时迟,那时快。 异变横生。 “啊……~~” 总司忽然发出小小的惊叫。 紧接着,一阵伴着醺意的香风,直直地与青登撞了个满怀。 对此变故始料未及的青登,不由也跟着惊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伸出,紧紧抱住突然撞进他怀里的物事,然后以面朝天的姿势仰倒在地。 视野天旋地转。 天花板出现了视线的最前方。 一并出现在视线前方的……还有一条充满光泽、触感柔顺得宛如这世间最高级的丝绸的纤细马尾辫。 “冲、冲田君?”
霎时,震惊的神色充满青登面庞的每一个角落。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刚刚撞到他身上的、此时被他紧紧箍抱在怀里的、现在正断断续续地发出“唔唔唔……~”的痛呼声的总司。 适才,为了从青登的手里抢回酒瓶,总司持续地踮高脚尖。 身体的全部重量,全靠几根细小的脚趾支撑。 倘若是在平时,别说是区区的踮脚了,哪怕是要总司倒立,仅以手指撑地,来个“反向踮脚”,总司的身子依旧能稳稳当当的。 可问题是……总司现在可是正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四肢着地地学柴犬爬……神志不清至这个地步,显然是不可能再具备正常的站立能力。 以这样的身心状态,做出这种很难保持重心的姿势……跌倒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果不其然——急着把酒水抢回来的总司,在刚才的一瞬间,不慎失去了平衡,一个不稳地向前倾倒,直直地与青登撞了个满怀。 就这样,青登和总司双双摔倒在榻榻米上。 因为有青登做缓冲垫,所以总司并没有受伤。 而以背着地的青登,虽感觉自己的后脊正疼得厉害,但幸而脚下的地面是松软的榻榻米,不是坚硬的砖石路,并且身下也没有酒瓶、桌案等任何会硌着人的东西,所以青登也没有受什么伤。 丧失基本判断能力的总司,完全没弄懂现下是怎样的一副状况。 她抬起头,呆头呆脑地环视了圈四周……然后重新埋下螓首。 不知是不是在青登的怀里躺得很舒服的缘故,她眯起双眼,像玩累了的小狗狗一样,在青登的宽厚胸膛上曲起身子地小憩起来。 留下青登一人在那犹自尴尬、一脸局促。 以相互拥抱的姿势卧倒在地的二人,仿若这世间最亲密的情侣。 两人的间距之近,几乎连呼吐出的气息都撞在了一起。 彼此的体温隔着衣服相互传导。 总司温润的吐息,暖得青登的额间直冒汗。 总司有力的心跳,持续摇曳着青登的鼓膜。 名为“理智”的情感,慢半拍地占据大脑与身体的主导权。 ——还好这里现在没有人! 青登在内心发出如释重负般的叹息。 幸好四下无人。 要不然……指不定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趁着总司醉酒不能动而占人便宜啥啥的…… 青登刚为自己的好运而庆幸—— 啪哒,啪哒,啪哒…… 走廊方向,忽地传来近仨个月来,听过许多遍的足音。 哗——厅房的纸拉门被一把拉开。 瞬间,青登感到自己的脖颈变得无比僵硬。 他机械般转头望去。 房门处,冲田光面无表情地俯视正与总司紧贴在一起的他。 ******* ******* 作者君昨天去民政局了! 不过不是作者君结婚了,是作者君的哥哥结婚了,一家人一起去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因为是特殊的日子,所以为了庆祝,全家人在外面热热闹闹地吃饭、看电影,折腾到23点才回家,作者君拼死写到凌晨2、3点,才总算是写满了5000字(豹头痛哭.jpg) 字数虽然有点少,但看在昨天是作者君一家的大喜日的份上,就原谅豹豹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