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仁的大姑父刘汉志是个老牌麻友,每次姜毓仁来姑父家的一个必定节目便是陪着搓麻。今天亦是同样,只不过来打牌的还有张涵雨的叔父。于是,姜毓仁和大姑父家的表姐夫陪着两位长辈打牌,张涵雨同姜启珍等人坐着聊了会天,便去看打牌的了。大姑父果真是个中高手,加之今天做着东主,运气一路飘红。其他二人还好,输输赢赢各有来回。最惨的便是姜毓仁,几乎是一个人赔三家,手气差到了极致。他忙着打牌,根本没注意到张涵雨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姜启珍同张涵雨的婶婶过从甚密,此时二人坐在客厅里聊天,一扭头便可看见屏风后面那一桌牌。“难道你家侄儿和女朋友分手不高兴?怎么对涵雨看都不看一眼?”
张涵雨婶婶问姜启珍道。“是毓仁提的分手,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他啊,一定是太认真打牌了。”
姜启珍道。话虽如此说,姜启珍却对侄儿的做法有所理解,想让他对张涵雨动心,简直太难了。很多时候,姜启珍都觉得自己侄儿对爱情的追求,早就被聂瑾给磨光了。只要这么一想,姜启珍便对兄嫂执意撮合姜毓仁和聂瑾之事感到不能接受。可是,眼前这个张涵雨,虽说比聂瑾的条件好很多,而且很明显看的出来她对姜毓仁有心。姜启珍只希望姜毓仁可以被张涵雨改变,如此一来,大好甚好!“毓仁,你看清楚了再出牌!”
姑父虽然赢的手软了,却还是有些善意地提醒姜毓仁。姜毓仁这才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差到了极点,便说:“我要先歇会儿,换换手气。”
话说完,才发现张涵雨。他愣了下,见张涵雨对他友好地微笑,便礼貌地对她笑了下,然后问:“你会不会?来玩两把?”
“这个,”张涵雨想了想,看了看他,便说,“换个人的话,这个位置说不定会好一点。”
姜毓仁闻言,便起身让位,张涵雨坐在他的位置上开始玩。他去了下卫生间,和姑姑等人聊了几句,回来再看牌局,竟是截然不同的局面,张涵雨赢high了。他站在牌桌旁看了会儿,直在心里暗叫自己这双臭手,竟然一点运气都没有。谁知张涵雨却对他笑着说:“这个位置的坏运气刚好让你用尽了,好运全都来了。”
姜毓仁礼貌微笑,却没说话。晚饭时,一桌人聊着,很开心。从长辈们的反应来看,姜毓仁已经了解了他们的目的。他和聂瑾分手,这么快就给他找了替补,真是——够操心的。心中清楚的很,他却佯装不知。饭后,姜启珍主动提出让姜毓仁送送张涵雨,姜毓仁看了一眼张涵雨那近乎完美的模样,没有拒绝。“真是多谢你了!”
上车后,张涵雨说。“应该的。”
张涵雨笑了笑,没说话。车子里一直很安静,他也是目不斜视地专心开车,张涵雨的表情也很沉静,两个人似乎都在想些什么。“对不起——”张涵雨却说。姜毓仁不解,她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根本不熟。张涵雨面带抱歉的笑容,说:“今天,其实是我拜托姜阿姨请你过来的。”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张涵雨深深呼出一口气,道:“真是难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偷偷看着他,却发现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很安静。“上次见你,听说你还有女朋友,所以——”张涵雨似有不安,“我是不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或者老公的,所以,上次见面之后,还是,还是有点难受。”
她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交往看看?”
姜毓仁倒是完全惊呆了。像张涵雨这样完美到脚趾头的女生,一般是不会这么直白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很多都是在等着男人主动,因为她们有那个资本,可张涵雨——他的心里,充满的是对张涵雨的不解,对她的话意,倒是没有十分特意去思考。交往?和他交往?他没有直视张涵雨那期待的眼神,继续双眼平视前方,将车子开到路边的临时停车带停下。停好了车子,他才看着张涵雨。张涵雨那张晶莹的脸蛋,因为紧张而泛起红晕,越发的妩媚动人。“其实,怎么说呢?”
他又将视线移开,笑了下,说,“谢谢你这么想,只是,”他的手指轻轻弹着方向盘,又转过脸望着张涵雨,“只是,我工作很忙,暂时,暂时不想——”这么明确的拒绝信息,让张涵雨还是难免心伤。她转过脸望着窗外,睫毛眨了几下。“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主动过。人家都说,女追男隔重纱,看来,我们中间隔的是铅做的纱。真是抱歉,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丢人死了,真是——”张涵雨道。“啊,别这么说,谢谢你。”
他说道。好一会儿,车里都没声音。姜毓仁想要安慰一下她,却又觉得话说到这份上,要是他再主动一点的话,很容易越界,而他不愿越界。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坐了好一会儿。张涵雨转过脸,对他笑了下,说:“没事了,谢谢你送我,我从这里下车就好了。”
说着,她拉开车子的安全带,准备下车。“这大晚上的——”姜毓仁道,张涵雨忙抬头望着他。“我送你到家,也不远了。”
说完,他给她拉过安全带系好,发动了车子。张涵雨看着他,心脏却跳的更快了。虽然初次的告白被拒绝了,可她很不幸地发现自己竟然恨不起他来。将张涵雨送到家,姜毓仁给顾小楠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是没有接听。这几天,他尽量不和她联系,却不成想,心中竟如此难受。过年的日子,简直是惬意到了极点,每天睡到自然醒,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不用想。顾小楠便觉得,在这段时间可以完全将大脑放在别处去做什么算了。如果过年真这么舒服就好了!因为她和曹文康分手的问题,加上后来和相亲对象谈崩的问题,现在她的终身大事成了家中的一项重大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