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涵雨和徐家栋达成协议之时,姜毓仁也准备对徐家栋动手。从张涵雨那里得到的消息让他震惊,更加让他不能容忍。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拿他的感情做赌注,不允许任何人拿他的楠楠来赌博。对付徐家栋,要承担的风险,姜毓仁很清楚,为此,他一直在等着时机来彻底处理这件事,可是时机,绝对不会自己跑到他的手里来,他这次要主动出击,不仅为顾小楠,也为了他自己。然而,和张涵雨分手之后的姜毓仁,接到了方慕白的电话,约姜毓仁晚上吃饭。姜毓仁心生诧异,方慕白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事。约定的地点是个民居,姜毓仁之前也去过类似的私家厨房,可是今天这个,他根本不熟悉,花了挺长的时间才找到。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四合院,从外面看还有些陈旧。他走进去,院子里便有人在等候了。陈旧的游廊上挂着红灯笼,在夜色里静静摇曳。穿过两道门,拐进一个独立的小院。领他来的人掀起门帘,请他进去。“小姜来了,快过来坐。你看看这个——”方慕白看见他,笑着说。姜毓仁注意到,屋子里就方慕白和另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方慕白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鼻烟壶。姜毓仁问候了方慕白,跟另一个人微笑点头,从方慕白手中接过那个白玉鼻烟壶。“做工很精致,玉质剔透。”
姜毓仁对着灯光,认真地看着。“你年纪轻轻地也懂这个?”
那个陌生人笑问。“之前在别人家看过几个,也听别人聊过,只是,我自己了解不多。”
姜毓仁道。方慕白将鼻烟壶接过来,递给那个陌生男人,道:“您先收着玩吧,我也不是很懂。”
那男人接过,便告辞出去了。“他是这里的老板,老朋友了。”
方慕白对姜毓仁说。姜毓仁笑了下。“哦,对了,我今天找你,有点事问问你。”
方慕白道。“您说。”
“小楠走了?”
方慕白问。姜毓仁愣了下,不知他这么说是为了什么。姜毓仁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方慕白给顾小楠的那个电话号码——他觉得自己不该想太多,可是,从柳城到北京,总有些事要和顾小楠扯在一起。一次又一次,他努力让自己做到平静,努力让自己客观地看待整件事,而他为自己设定的理由,似乎越来越脆弱,越来越禁不起现实的考验。姜毓仁想不通方慕白对顾小楠“特别的关心”是因为什么,他不理解徐家栋那样的人为什么要用顾小楠来和别人打赌,这一切,难道真的都归结于顾小楠自己吗?“我喜欢这家的环境,跟以前我家里很像。”
方慕白在地上踱步,微微抬头看着柱子间那连成一片的雕花,只是因为屋子里的光线不是非常的明亮,那些雕花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这里是以前的一个王府,民国时候被转卖了好几次,解放后收归公有,我们家刚搬到北京的时候,就住过这么一个院子,后来我们就搬走了。现在看着这里的陈设,很容易想到过去的家。”
方慕白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叹道,“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了,就变得越来越念旧。”
“方书记喜欢柳城吗?”
姜毓仁问。“喜欢,非常喜欢。”
方慕白道,却又接着叹了口气,神情略显哀伤,“只是不想回去了。”
“您在柳城只待了一年。”
姜毓仁也拉起家常来。“是啊,虽然只是一年,有些事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方慕白道,“我去柳城的时候,年纪和你差不多。”
看来,方慕白的确对柳城念念不忘,可是这和顾小楠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因为顾小楠来自柳城的话,这理由也太过简单,而且也极不可信。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对于一个年轻的男人来说,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差不多就是感情一事了。难道说,方慕白在柳城遇上了什么人,然后喜欢上了?即便到了此时,姜毓仁也无法将方慕白和顾小楠母亲联系到一起。“徐家栋最近和你闹开了?”
方慕白问。这句问题打断了姜毓仁思考的步伐。姜毓仁知道,徐家栋那种做法,根本不会是单纯地针对顾小楠那么简单。听方慕白问起来,姜毓仁点头,道:“最近是有些问题。”
方慕白刚要说什么,门上的响铃响了一下,原来是送饭来了。“来吧,咱们边坐下吃饭边说。这家的饭菜味道也很不错的,口味接近柳城那边的做法。”
方慕白道,“改天你可以带小楠过来尝一尝。”
姜毓仁听方慕白这么称呼顾小楠,刚刚的思路突然又连了起来。难道说,和方慕白有什么关系的女人——如果真的存在,而且是在柳城的话——与顾小楠有什么关系?也许她们长的像,亦或是——“哦,老谭,我刚刚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团中央新上任的小姜书记!”
方慕白对之前那个和他一起把玩鼻烟壶的男人说。“幸会幸会,姜书记真是年轻有为!”
谭姓男人赶忙笑盈盈地握着姜毓仁的手,说道。姜毓仁也客气了几句。“小姜书记是从柳城市委书记任上提上来的。”
方慕白微笑着对老谭说。“真是巧啊,怪不得——”老谭赶忙换了话头,“姜书记,以后请多多光临,我的名片,请您收下。”
方慕白也不看老谭给姜毓仁在那里递名片,说道:“老谭,下次记得主动请小姜过来,让他给你评点评点。”
“那是自然!”
老谭笑道,对姜毓仁说,“姜书记,您先尝尝口感,哪道菜您觉得有意见,就请直言。”
姜毓仁却笑道:“不敢不敢。”
老谭给方慕白说了几句饭菜的事,然后就主动告辞了,留下姜毓仁在那里。“当初我一直都没和你说。”
方慕白一边品着菜一边说,“你现在这个位置,当时有几个竞争者。你们几个被一遍又一遍地刷过了,最后到了中央首长那里,就剩下了你和另一个人。那个人一直活动的很厉害,也有不少人替他说话,竞争很激烈!”
这种情况,姜毓仁或多或少都预计到了,听方慕白如此说,也没再接话。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