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帮君宸挂好大衣。君宸似乎很惊讶,坐在沙发处,在时郁染挂完衣服后,抓住她手腕,猛地一拽,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捏住下巴,迫使时郁染扭头和他对视,君宸冷冷问道:“时郁染,被水泼而已,脑袋也进水了?你这样的人,竟然会关心我?”
时郁染稍稍挣扎一会,想到今天君宸为她做这么多,她深吸口气,放弃了挣扎。君宸愈发疑惑,以往时郁染哪怕已经没有力气,依然会拼力挣扎。今天,她是怎么了?“时郁染,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你真的脑子进水?”
君宸扣住她腰际,大手抚上时郁染脸庞,贴近她耳畔低声说道。“君宸,今天没有事情发生,我脑子没有进水,我只是……”时郁染纠结许久,在君宸回来之前,她已经演练无数次,她想对他说一句谢谢。谢谢他今天去医院看她,谢谢他借个肩膀给她,而且还难得没有讽刺她。君宸不在,她练习的很好,谢谢这个词轻易遍脱口而出。可他回来了,真人离她那么近,她竟然说不出来!“你只是什么?”
君宸冷冷松开手,任由时郁染从他身边逃离。时郁染回头看他,他眼底那么清晰的不屑,轻蔑,冷酷,她看的非常清楚。憋在咽喉许久的词,生生吞进肚子里,时郁染理了理衣着,勉强镇定回答道:“我只是很困,想早点休息。”
时郁染说完,向床边走去,她没换睡衣,稍显纠结。君宸在房间,她怎么换?而且他们俩,真的要同床而眠?时郁染的迟疑,君宸看的很清楚,他冷笑着逼近时郁染,擒住她一双手腕,拦腰一带,抱着时郁染翻倒在床,呼出的热气扑向时郁染,君宸冷冷说道:“时郁染,身为妻子,是不是应该履行下义务?”
“君宸,你在说什么?义务?我和你……”时郁染话未说完,唇便被封住,君宸大手抚上她脸庞,鹰鸷的眸内,深藏许久的疼惜翻滚而出。时郁染扭过头不看他,眼泪水不争气刷刷往下掉。“时郁染,你是我妻子,已入我君家籍,不要再说什么‘名义上的’。”
君宸冷眸一沉,视线凛然落在时郁染红肿的眼睑上,他捏住时郁染下巴,时郁染被迫和他对视,“时郁染,如果可以,真想永远把你藏起来,这一世,不许别的男人看一眼。”
君宸霸道冷硬的气息将时郁染层层包裹,她想逃,因为她脑海中不停反复四年前那一夜。那一夜,代表着屈辱,代表着臣服!“君宸,请你放开我,你这样做,是强迫我!”
时郁染用力推着君宸,奈何他高大的身躯全压在她身上,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开?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君宸忽然笑了,他猛地起身,差点,时郁染就相信他肯放过她。可下一秒,他冷酷无情的眼眸,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绝望。“时郁染,如果是顾明,你还会这么说?你主动恐怕都很有可能。”
君宸讽刺道,他薄凉的唇,再次侵占至时郁染耳畔,“时郁染,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
哪怕是亲热的吻,时郁染只感受到彻骨冰寒。她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冻的浑身发颤,自救无望,直到‘冰窖’离去,她才能稍喘口气。“时郁染,我对死鱼没有兴趣。”
一吻结束,君宸冷哼道,他起身,目露不屑钳住时郁染双肩,提着她坐在床边。“时郁染,想做你这个位置的女人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让你滚。”
君宸说完,预期之内,在时郁染眼底,看到一抹亮光。她,时郁染,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君宸,如果我走,你能不能让我带时衍离开?”
时郁染之前被君宸吓的太严重,好半天喘过气,万分期待询问道。她想的很简单,时衍是她的孩子,他患有自闭症,不可能是君宸的继承人。君宸没有理由,不让她带走时衍的。君宸没说话,他坐在时郁染对面,时郁染神情变化,他看的一清二楚。君宸想,时郁染应该很期待,从他身边逃离。“时郁染,我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君宸起身,他走到衣架旁,抓起大衣随意披起,不再看时郁染一眼,立刻走出房间。时郁染回响了几次,君宸说过的话。她只记得,他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让她离开的。这么说,君宸是同意她,等事情处理完,可以带着时衍离开?时郁染很惊喜,砰的关门声提醒她,她今天总算逃过一劫。长长舒口气,时郁染换好睡衣,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但临闭眼,时郁染想起,她今天真正想说的话,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那句谢谢,似乎君宸出现后,便很难从她口中吐出。“君宸,虽然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我很想从你身边逃走。但今天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在我难过时,借我一个肩膀,谢谢你没有讽刺我,没有继续在我伤口上撒盐。”
抱着被子,时郁染微闭双眼,默默在心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