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有人胆敢面对好友的怒火甚至还如此淡定从容的。“你不知道？”

“确实。”

苏湛居然还笑了，即使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恭敬，神态之前也满是对霍云奕的崇拜。不，准确来说，他透出的那股崇拜的气息比之前更浓了。以前的苏湛是崇敬霍云奕，他就是他心底的神邸。可苏湛却从未如此直白的表露过，而现在，他就像是再也不必要压抑自己的真性情似得。如果不是知道苏湛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严锦城都要怀疑他其实是疯狂的爱慕着好友了。唔。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严锦城觉得自己的脑洞还是不要开的太大，不然待会儿被惊到的只有自己。他就奇怪了，为什么好友如此淡定？“苏湛。”

“是的，boss。”

面对霍云奕的怒火，苏湛甚至还一副等待命令的模样，恭敬的应声，整个人说不出的规矩。“最后问你一遍，小果在哪儿？”

“那么，boss是以什么身份询问？江小姐的爱人，还是蜂鸟的头目？”

苏湛不紧不慢的开口，脸上满是严肃，好像跟其他相比这才是他要关注的重点。那一瞬间，严锦城已经感受到了好友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浓浓的低气压恐怕胆子小的人早就双腿一软倒下了，可苏湛居然顶得住，甚至还在跟好友对视。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友的这个手下如此有气魄了呢。“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如果boss您只是以江小果爱人的身边，那么我有权利不回答。可如果是蜂鸟的头目，身为您的手下，苏湛当然必须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很好。”

霍云奕唇角的笑意加深，却是让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的。锐利的双眸仿佛利刃，在苏湛的身上切割了无数遍，然后才淡淡开口：“那么，我以蜂鸟头目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小果的下落。”

“回boss的话，江小姐现在的踪影，手下确实不知。”

听苏湛慢条斯理的说出来，严锦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疯了么？这是在开自己最大的boss的玩笑？不要命了吗？严锦城视线有些诡异的看着苏湛，而后者却压根儿没有看他，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恭敬的笑意，停顿几秒后缓缓开口：“昨晚我给了江小姐一颗子弹，在准备杀掉她的时候，江小姐自己选择跳入大海。所以，属下确实不知道她现在的下落。”

“苏湛！”

霍云奕咬牙切齿的低吼着，苏湛的名字就像是被他咀嚼了无数遍，以至于磨烂了之后才说出口的。话音刚落，这人如同一阵风似得猛地冲到苏湛面前，毫不犹豫的抓过他的肩膀一个狠狠地过肩摔砸在地上。同时抬脚，对准了心口，狠狠地踩下去。那一下的力道很大，直让地上的人痛的下意识弓起了身体。脑袋往一侧偏过去，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不够，还不够。霍云奕在次抓着苏湛胸前的衣服把人揪起来，一拳砸在他的胃部。胃里一阵痉挛，一股酸水翻出来。苏湛狼狈的后退几步，张嘴用力的咳嗽起来。“咳咳……”霍云奕脸色阴沉，如同地狱里令人心惊胆寒的阎罗。一步步的靠近，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湛。“真是我的好下属啊。”

霍云奕冷笑一声，突然一个回旋踢重重的踢向苏湛的脖子。然后身体再次上前，咔嚓两声直接卸掉了他的两条手臂。把人像是死狗一样踩在地上，脚跟踩着他的后心，死死的蹂躏着。经过这一连串的攻击，苏湛早就已经鼻青脸肿。嘴角还在不断的冒出血迹，卸掉的手臂软软的搁在身侧的地上。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可诡异的是，他的唇角依旧带着笑，姿态依旧是恭敬的。如同是在平时的情况下，看起来倒也还好。可现在他明明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还一副恭敬的模样，那画面简直是看了诡异无比。眼看着霍云奕又要动手，严锦城赶紧上前。当然了，他并不是顾忌苏湛的死活，而是得提醒疯魔似得好友，现在最重要的是派人去找小果。“云奕，别把人弄死了，还要问她小果在哪儿落海了。”

“说！”

霍云奕一把抓过苏湛的衣领，把他的脑袋揪起来恶狠狠地询问。“城郊，西……咳咳……西海……海湾……咳咳……”破碎的声音从苏湛的嘴巴里吐出，大量的鲜血也随着涌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好似他很快就会死掉。霍云奕猛地一下把人掼在地上，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闫枭，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回来之前，不准死。”

“是的，先生。”

一直站在一旁充当雕塑的闫枭听到命令之后立刻恭敬的应声，等霍云奕和严锦城一同消失，这才转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苏湛。叹了口气，闫枭只觉得无语。他当然相信苏湛对boss的忠心耿耿，就是因为这样才愈发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这么做？”

听到询问，苏湛艰难的睁开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闫枭，扯了扯唇角。“我不会……让人……毁……毁了boss！任……任何人都……不行！咳咳……噗……”一口鲜血喷出来，苏湛的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看他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会断气。闫枭皱眉，不怎么理解苏湛的思维。他也不打算弄清楚，刚刚开口不过是一时好奇没忍住罢了。无论他那么做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在意。因为他要做的只是听从先生的吩咐，看着他，在先生回来之前不准死。他不问，苏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个女人她……该死！”

苏湛说着，原本脆弱的人突然浑身都迸发出浓郁的杀气。看他的样子，说他跟江小果有什么血海深处都有人信。闫枭一脸诧异的看着苏湛，根据他的调查，他跟江小果应该没有丝毫其他交集才对。“那个女人的出现只会拖累boss，她只会让boss变得不再那么理智，不再是谨慎又冷酷的王者。boss为了她甚至事到临头还要离开，把蜂鸟弃之不顾！”

苏湛几乎咬牙切齿，每一句话都透出对江小果的恨意和杀意。闫枭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一点都不理解，眼睛反而因为诧异狠狠地瞪着。“你就是为了让先生永远维持你心目中的模样，所以才对江小姐恨之入骨？”

他该不会是理解错了吧？这人怎么就如此偏执自私？他想要的只是他内心里认可的boss，就因此甚至不惜对boss最珍爱的女人下杀手？原谅他，作为同样忠诚并且钦佩先生的属下，他实在无法认同苏湛的想法和观点。“我心目中的boss就是boss一直以来的模样，是那个女人的出现才改变了boss。是那个女人，她打碎了boss许多原则，让boss变成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白痴！我不允许，绝不。所以我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死了，boss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你怎么就确定死了一个江小姐，不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江小姐？”

闫枭冷淡的一句话让刚刚还激愤的全身都在颤抖、眼底满是杀意的男人瞬间如同石像一般僵化。同情的看了一眼钻进自己的牛角尖，自私到极致却以为自己才是正确的男人。真是可怜，也可悲。能有现在的下场，全都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