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的杏花树下,方蓉蓉三人走了之后,气氛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宋沐鸣的表现,让唐诗咏知道这一场斗争她稳胜。 于是开始故意恶心钟知意,睁着气的红通通的眼睛,眼泪哗哗往下掉,嘴上还要犟嘴不饶宋沐鸣。 “我不管,你不剪,这事儿就没完!”
现在旁观者走了,宋沐鸣又站在她这一边,她才要发挥她的作精属性,不制住这个钟知意,她的姓倒着写。 唐雅芊,好好学着点,以后就靠这些招数收拾男人。 唐雅芊畏畏缩缩,生怕她玩脱了,宋沐鸣不吃这一套。 他要是这点都包容不了,那说明没多少真心,趁早叫他滚蛋。 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宋沐鸣还是第一次看她哭的梨花带雨,鼻子都吸红了,拿着手帕上前去给她擦眼泪。 “多大的事,哭什么?我不是答应给你剪了么?”
她这说哭就哭的习惯不好,他又没对不起她,怎么还哭上了。 宋沐鸣不懂,气的是唐诗咏,哭的是唐雅芊。 这一幕,和当年江慕护着代孕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二选一的选择题,唐雅芊从来都没有被选择过,所以眼泪才会怎么忍都忍不住。 “好了,别哭了,为这种事掉眼泪划不来,等会儿带你去逛街买东西,好不好?”
宋沐鸣把她搂在怀里,双臂抱着心疼的哄她,道:“再多给你做两件汉服好不好?我请人给你专门打一套十八件的金头面,世上就你有的独有的杏花花样,嗯?”
“我不要!我就要这棵树!”
唐诗咏无理取闹。 宋沐鸣说这话,唐诗咏听出来有点故意的意思,想来宋沐鸣以前也是这么哄身后那个钟知意的。 果然钟知意看着宋沐鸣更是难过,以前的以前,他也这样对她,她所有的脾气,不管有理没理,他都照单全收。 那时候,宋沐鸣还只是个穷学生,没有这么有钱,可是也尽他所能的满足她。 现在,宋沐鸣随随便便就能送出专属定制,这些年身价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番。 “沐鸣……”钟知意委屈失落,道:“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你敢和她说一个字,立刻分手!”
唐诗咏截话,她不管宋沐鸣心里对她有没有这么重要,但是这个前女友上来就在她面前“忆往昔缠绵”,今儿就和她杠上了。 宋沐鸣虽然不懂女孩子争风吃醋的点,但是他心里有自己的计量,拉着别扭的唐诗咏到树下,在树根上,勉强拿园艺剪刀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唐诗咏。 名字刻得很低,如果要去掉就必须把树砍了。 刻好名字,宋沐鸣起身,在唐诗咏面前伏低做小,道:“这样行不行?等会儿回去,我请人把你的名字刻深一些,现在这棵树全部是你的,砍了多可惜?以后你就靠着树吃果子,我赚钱养你,多好是不是?”
砍树意味着被国医大除名,那将是一生都洗不清的污点,宋沐鸣的医生前程等于就此断送,肯定不能砍。 “砍了,你就不能做教授太太了,我以后拿什么养你?”
宋沐鸣安慰,眼看着她渐渐开心起来,才给她剪了枝开的茂密的花,哄她高兴离开,全程没有看钟知意一眼。 临走时,唐诗咏透过树枝向钟知意挑眉,赤裸裸的挑衅示威。 前任如何? 求过婚又怎么样? 她赢了。 钟知意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看着两个人走远,眼里的委屈转换成恨意,为宋沐鸣另结新欢,也为他这个维护那个小贱人。 他曾经那么爱她,为她牺牲了那么多,这些年他一直一个人,她不信他就这么绝情。 她一定要把他抢回来,他只能这样维护她! …… 走到人开始多起来的地方,唐诗咏又闹上别扭,非要两个人分开,一前一后从国医大走出来,最后还是被宋沐鸣硬给拦住了,才冷着脸跟他去。 管家就在宝马车上等他们,一路开车,车内沉默,唐诗咏看出是要去圣林园,赌气道:“她去过的地方我不去!”
怪不得他总说什么正房姨太太那些话,原来是给她打预防针!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 “她没去过,在外面不要生气了,回家和你慢慢说,好不好?”
宋沐鸣低声道,哄唐诗咏像哄女儿一样。 时隔七年,再一次见到宋沐鸣低三下四哄女朋友,管家现在无比肯定,这位唐小姐不出意外,以后是宋太太。 以前那一位,也爱发脾气胡闹,宋先生只要有空,多难的要求都会纵容她。 只可惜那一位眼皮子浅福薄,以为宋先生白手起家,跟着宋先生会吃很久的苦,所以做了宋先生不能原谅的事。 一面和宋先生两地远距离恋爱,另一面偷偷跑去国外,嫁了个富二代。 听说那一位老公在外面乱搞,离婚以后拿着财产回来了,看来今天是遇到了。 回到圣林园,管家识相的让所有人都回避。 宋先生对女朋友,有一种特殊的宽容,前后两任都被他往骄横跋扈的方向惯,可以说小毛病他基本就忽略,大毛病……除了上一位分手的毛病,目前还没发现宋先生计较女朋友的大毛病。 眼前这一位,暂时还不知道有多大威力,需要观察一下。 果然,唐诗咏刚进门,见没人就立刻发难,手上的花立刻扔了出去,道:“宋沐鸣!你混蛋!你只说你有前女友,怎么没说你还求过婚?!”
前女友和前未婚妻那能比吗?!人家拿着戒指找回来了,她连个反驳的话都没办法说。 明明她是正牌女友,却比不上人家手里的戒指。 这事儿,有些曲折。 宋沐鸣强行制住唐诗咏乱挥舞的手,将她抱上楼关了卧室的门,才道:“是我不好,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唐诗咏也不挣扎,看着他。 结果,宋沐鸣又转别的话题,商量道:“先洗澡好不好?你脸上妆都花了,先好好放松一下?”
敢说这话,必然是打着说服不了她,就睡服她的主意,唐诗咏也不虚他,故意拿了件很短很大胆的睡衣进去洗澡。 “给你半个小时组织语言,敢说不到我心上,你就完蛋了!”
正好,他那古板的造型她也看不下去了。 前女友的事,并不是不能说清楚,且听他一会儿怎么解释,再决定原不原谅他。 毕竟也没真打算和他分,闹够她心里的度,也该给他自救的机会。 然而洗出来,宋沐鸣却不在房间,唐诗咏给他打电话,手机却在床头充电,又不好这样出去找他,去衣帽间换了件小洋装下楼。 楼下有管家和保姆,宋沐鸣不喜欢太邋遢出现在外人面前,同时也这么要求唐诗咏。 宋沐鸣早就洗好了,在楼下的独立书房里面发愣,又好像在思考,他手上拿着毛笔,书桌上铺着宣纸,书房外是假山奇石布置的小景,红木的窗开着,美人靠外锦鲤在池中嬉戏。 虽然是出来找他,但是却不想主动搭理他,桌上有鱼食,唐诗咏拿着喂鱼,看着鱼争来抢去,心情突然好了些。 为了个前任吃醋吃过头,这不是个好预兆,往年她根本不会在乎对方有多少前女友,而现在连眼泪都用上了。 只怕,经过这一次,真的爱上宋沐鸣了。 这边唐诗咏沉思,那边宋沐鸣也在思考怎么告诉她,放下笔把太师椅上的软抱枕拿起来,走到唐诗咏面前,垫在她腰背上,道:“水池边潮气重,下次穿厚一点。”
这话像是点燃了唐诗咏心中对宋沐鸣的怨怼,质问道:“你以前对她也这么好?”
什么都照顾,再大的脾气无理取闹也包容,一点都没有要指责她的样子。 “是。”
宋沐鸣没有否认,实话实说:“除了分手,我现在怎么对你,当初就怎么对她。”
恋爱相处,自然真心实意,以结婚为目的,倾尽所能对她好,是应该的事。 他也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