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忙安慰宝容,“你先别急着哭,这事儿只不过是四伯母一厢情愿罢了。皇子的婚事,可不是照着她的意图来的。”
听了这话,宝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叹着气道:“我算是明白了,额娘那是眼红吟容姐呢,怪不得最近总逼我学琴又填词的!”
宝容忍不住哼哼道:“皇子阿哥身份是够尊贵,但也不能不顾腥的臭的就往上扑啊!额娘太过分了!”
抱怨了一通,宝容这才回了宴会上。 而盈玥在湖边多吹了一会风儿,醒了酒意,才打算回去。 不料却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爷就觉得这边似乎有人偷窥,原来是你!”
盈玥黑线了,转身正要怼他,却发现来的并不只有十一阿哥的,还有豫王府的修龄阿哥,少不得把喉咙里的怼言掩了回去,屈膝一礼,“十一阿哥的疑心未免太重了些,奴才只是在此吹风醒酒罢了!”
话刚落音,一阵习习微风拂面而来,带着馥郁的花香,而这花香中夹杂了一股子熟悉的药味…… 盈玥一愣,生肌红脂膏的味道?忙扫了一眼周遭,目光便定在了修龄的左手上,赫然是一圈厚厚的纱布,被马蹄袖盖住了大半,若不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呢! 修龄感觉到这位忠勇公府格格的目光聚焦他手上,忙尴尬地解释道:“前儿被尚书房师傅打了手心,还没消肿呢。”
所以十一阿哥把宝容赠送的伤药转增给了修龄? 不对,宝容刚才的那心虚的反应……若她真是把伤药赠与十一阿哥,那么宝容为何会下意识地央求她不要告诉四伯母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生肌红脂膏是宝容请求十一阿哥转增修龄的。 盈玥暗自了然,叹息着道:“当伴读还真不容易。”
修龄听了这话,感动不已,“可不是么!我这个月已经第三次被尚书房师傅打手心了!再来两回,手都要废了!”
说着,修龄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永瑆却恼了,他跺脚道:“这能怪我吗?我哪里晓得汗阿玛最近是怎么了?总是针对我!爷也被劈头盖脸骂了好几回了!不就是偶尔开个小差吗?”
永瑆越说越气、越说越是满腹委屈,几乎都要跳脚了。 盈玥暗忖,难道说……乾隆真的听信了她的话,开始对十一阿哥这个抠门儿子严苛约束了?虽说这是好事,但修龄真真是无妄之灾,太可怜了。 便忙关切道:“虽说打的是左手,但也得好好养着才是,千万别碰水,万一落下病根可就不妙了。”
修龄感动得热泪盈眶,富察家这两位格格都是好人啊…… “多谢格格关怀,我会小心的。”
修龄眸中满是感念。 一旁永瑆鼻子都冒酸气了,这是什么意思?当这爷的面,这么关心修龄这小子!! 永瑆气呼呼道:“只不过是打了几下手心,有什么大不了的!尚书房师傅心里有数,不会打残的了!”
听到这种话,盈玥虽不是受过之人,却忍不住火冒三丈,“十一阿哥!你还有点良心吗?!修龄阿哥这是替你受的罚!你不思改进,还满口刻薄!跟你当伴读,真是八辈子血霉了!”
“你——”永瑆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成了朝天椒,端的是愤懑,几乎要遏制不住酸怒了。 修龄见状,急忙道:“十一阿哥息怒,富察格格不是有意气您的。”
永瑆怒瞪修龄一眼,“你跟她又不熟,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有意的?!”
盈玥淡淡道:“没错,我就是有意气你!”
盈玥这般爽快承认,反倒是气煞了永瑆,永瑆一张脸红里透青、青里透绿,连那眼珠都绿了,他咬牙切齿:“富察盈玥!”
修龄急了,这富察家的格格怎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方才他还有些恼承恩公六格格对他的幸灾乐祸了,如今跟这位忠勇公大格格相比,实在不算什么了。 他急忙道:“富察格格,您就少说两句吧!十一爷好歹是皇子阿哥啊!”
——就算是富察家,这么跟皇子阿哥结仇,也是相当不妥的。 盈玥撇撇嘴,她心中虽然不服气,却也看得出修龄是好意。何况她与十一阿哥斗气,只怕十一阿哥回头要把气发泄在修龄头上。 便淡淡道:“我不说便是了。告辞。”
她屈膝一礼,便转身离去。 “站住!”
永瑆骤然一声吼,他强压下怒火,“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盈玥只得止步,“还请赐教。”
永瑆指着身后远处那片小竹林,“我方才借口身子不适,辞了五嫂,本打算回宫的。没想到在那边看到五哥与你那个堂姐在一块儿!”
盈玥一愣,她堂姐,“顺容??”
永瑆淡淡“嗯”了一声,“要怎么办,你随意。”
盈玥算是明白了,顺容想要五贝勒府,合着目的不是接近交际权贵,而是要接近五贝勒呀! “那就随便她好了。”
盈玥耸了耸肩膀,一脸淡定。顺容想勾搭五贝勒,便随她去!顺容无非俱是眼瞧着五贝勒储位在望,想要博一个未来皇妃的地位! 而五贝勒,想来也不会拒绝承恩公府的格格。她那四伯傅文,想必同样也不介意拿一个庶出的女儿来赌一赌。反正失败了,也只是损失一个庶女罢了! 因此,只要没人阻拦,这勾搭成奸的可能性还真的是相当高! 永瑆一脸愕然,“你……你不是跟她关系不错嘛?”
永瑆是知道的,富察盈玥与承恩公府的五格格、六格格自幼一起读书,今日又与五格格同乘一辆马车而来。 盈玥笑得别有深意:“正因为关系不错,我才不能破坏顺容姐的好事啊!”
永瑆一脸讶异:“你、你应该知道五哥用不了几年就会……” 就会挂掉。盈玥心中默默道,可那又如何?顺容眼热权贵,自己若去阻拦,人家不但不会念她的好,反而会因此恨上她。 盈玥淡淡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就算有朝一日做了寡、妇,也怨不得她。 话说,乾隆五阿哥到底是怎么没的?反正不是跟某只鸟私奔了。 可惜修龄杵在一旁,她也不方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