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就见到远处的湖面上出现了个起起伏伏的人影。这人是游到了中心圈，又游了回来。可现在天气都开始转凉了，再加上又是傍晚时分，谁会没事跑这里来游泳？“这片湖刚死过人，他也不嫌晦气！”

张奎扔下烟头，起身说道。孙诚觉得不太妙，急忙拍了拍他的胳膊：“咱们过去拦着他！”

“姐夫，你拦他干什么呀？这人是傻子，看不见附近的警戒线……”“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傻吗？要不是为了从湖里捞到什么东西，谁愿意去一个刚死过人的湖游泳？”

“有道理啊！”

“赶紧跟我过来！”

湖里的人想要游到岸边，哪有他们两条腿在地上跑得快？两人一路上都弯着腰，将身子藏在大树的阴影之下，摸索到了距离那人最近的岸边。等待了三五分钟，那人从水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孙诚环顾四周，见他没有同党，随即带着张奎冲了过去。“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这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孙诚定睛一瞧，好家伙，这不是之前藏在树林里的两人其中一个吗？当时就是他在警方面前做假证，污蔑父子俩杀人的事。“好啊，可算是被我逮到了！你回来这里干什么？手里又拿的是什么东西？”

“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抓我？”

“老子今天非抓你不可了，上次就觉得你小子有问题，这回看你还怎么撒谎！”

孙诚让张奎擒住他，大力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这不是绳子，是一个小型的机器，上面是弹力十足的粗橡皮筋。“干什么用的？”

孙诚仔细查看这个机器，毫无头绪。被抓住的人还在奋力抵抗，换做平时，张奎这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抓不住他。但这个人刚从湖里出来，游了那么会儿子泳，力气都差不多消耗光了。张奎干脆将他压在地上，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背，不让他有太大的动作。“姐夫，这个人要带回去吗？”

“当然要带回去，只是不能带到你姐面前去，免得让她害怕。”

“那咱们还能去哪儿？”

孙诚眯了眯眼，说道：“我在西边不是买了老房子吗？带去那儿！”

“好，那地方鸟不拉屎的，白天都没有人经过，更别说晚上了，咱们就算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话把那小子吓得不轻，可他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只能被拽着去了路边。孙诚是开车过来的，三两下把人塞进了车里，路过夜跑的人还没起疑心，他就把车开走了。天完全黑了下来。自从上次挖出了黄金之后，孙诚就再也没有到这个地方来过。两排黑布隆冬的房子，除了最前面的两家是孙诚的，其余的都早就没有人居住了。这里静悄悄的，车子开进来，连只野猫野狗都没见着。两人把这个可疑的家伙带进了最里头的房子，任凭他怎么喊叫，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别喊了，我要真想杀你的话，半路上就把你了结了！”

孙诚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老实交代，那具尸体是不是你们提早就准备好的？”

“哎哟喂，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啊，提前就知道你们父子俩要去？”

“你现在可以不说，等我把你的牙齿都扒光了，到时候你就算想说，都说不出口了！”

孙诚话音刚落，就看见张奎撸起袖子走了上去。他把这个人按在墙上，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嘴里，只听咔的一声，一颗血粼粼的牙齿就被张奎扔到了地上。“继续给我拔，直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知道了，姐夫，你就放心吧，我别的本事没有，吓唬人的本事厉害的很！”

张奎以前上学没少被人欺负，后来他跟了一个大哥大，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也从大哥大身上学到了很多吓唬人的本事。这拔牙齿的本事，就是他在大哥大的威胁之下学会的。一转眼，这人下排的牙齿都被拔掉了五六颗，因为张奎下手狠，疼得他都快尿失禁了。满嘴的血看起来渗人，但这个伤害力度对于孙诚而言还是太轻了。“给我狠狠地打，把剩余的牙齿都给打碎，让他自己咽下去！”

张奎听到这话，立即就握紧了拳头，一拳拳打在这人的脸上。这人鼻青脸肿，嘴里不断的渗出红血，最后不堪重负，跪在了两人面前。“你到底说不说？下一步我可就要抠你的眼珠子了！”

“说，我说！”

孙诚松了口气，沉声问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死去的那个人是上面派来彻查黑事的调查员，因为王润发之前作恶多端，留下了太多的蛛丝马迹，被人家给盯上了，惨遭王润发杀人灭口，他把人杀了又担心被查出来，就想到要利用这个死人报复你们，一方面可以撇清他杀人的罪行，一方面还能顺手拉你下水！”

“果然是这个王润发！”

“我只是一个收钱办事的小罗罗，你们冤有头债有主，找谁也别找我啊！”

“那这个机器又是干什么用的？”

这人吐出了一口血沫，解释道：“死人是不会动弹的，扔到湖里就沉下去了，这个机器绑在死人的两条胳膊上，可以让他像是活人一样在水里游……”“你们为了污蔑我，竟然布置了一个这么高端的局？”

“王润发出钱出主意，那我们只管收钱，帮他善后咯！”

“这些话，你当着警方的面，再给我说一遍！”

“不行不行，要是我出卖了王润发，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孙诚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大哥，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呗！”

“那我爸现在还在派出所关着呢！”

张奎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威胁道：“你要是不按我们说的做，就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反正你这条命，迟早都是要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