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是整片的白,还有鼻尖触及到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坐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按捺住了肩膀,只听到有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上面传过来:“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就行了,别自己亲自动手,这段时间来你的身子也很虚弱,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说着,慕深已经为她摆好枕头,然后让她靠在了枕头上面。“我要去我爸那里。”
苏暖没有理会慕深的话,对于慕深出现在病房里面她是意外的,她跟这个男人甚至是说不相识,但他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又是十分的暧昧,苏暖有些不适应。慕深不说话了,为苏暖拢了拢被子,做完之后,慕深这才坐到了凳子上面,抬眸对着苏暖轻轻的一笑:“你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去,而且你的父亲现在在重症看护病房。你去,只会打扰到你的父亲。你能做的,就是你自己要好好的。”
苏暖不说话了,她低着头,慕深说的话很对,但是想到她父亲那样的病情,苏暖的心里面很难受。毕竟,那样的结果她是无法接受的。很快,苏暖的眼眸里面就蓄满了水汽。慕深静静的看着她一会,等到有泪珠子砸落的时候,他这才从口袋里面取出了手帕,递给了苏暖,“你这样是没有用的。出现这样的结果谁都很意外,但我们也不能把问题往死角里面想,有时候柳暗也就代表花明。套用国外的一句话,上帝给我们关上了一道门的时候还会给我们留下了一扇窗户。我相信在手术之前,医生也把情况跟你说清楚了吧,能保住命也算是幸事一件。那这样的话,你爸爸也就意外着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那房子还是执意不拆迁吗?如果你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的。”
那手帕,苏暖没有接,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抬起盈然的眸子看向慕深的时候,眸子里面满是倔強:“我不反悔。你说的我很清楚,不用你在这里劝我。”
语落,苏暖掀开了被子,在慕深的视线里面倔強的前行。慕深看着她的背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三楼,205。”
直到苏暖的身影隐没在门间的时候,慕深这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记忆和很多年前一天所重叠着。他还记得,那天夕阳如火,他站在慕家大厅里面,客厅里面坐着慕家的人,他们不说话,但个个看向他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怯懦的开口:“妈妈说让我来找爸爸,我——”“住口,你是什么身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家老爷子给打断了。那个时候的他,紧紧的咬住牙关,手心紧紧的攥在了一起,鼻子酸涩的难受。在隐忍了一会之后,他开口:“我妈妈说过,我也姓慕。”
在他说完之后,有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可这些声音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嘲讽。他可以忍受别人骂他,但不能忍受别人骂他的妈妈。他冷眼扫过他们在场的每个人,小小的少年也有不可傲人的气势:“你们记住今天说过的这些话,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讨回来。”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慕深的回忆,慕深转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袁东,他抿了抿唇:“你找人好好的跟在苏小姐的身边,以免苏小姐有什么需要。”
“嗯。”
袁东低头脸色十分的不好走近慕深,“先生,这件事上是我的过错,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
慕深站起身,把手帕放回了口袋里面,漠然道:“如果责怪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世界上的每个人在遇到意外的时候是不是就只一句话就能把这件事情给磨平。好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这件事上也就到此为止,你也别在苏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语落,慕深绕过了袁东离开了。苏暖去到三楼205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她透过窗户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面的父亲,带着厚重的氧气罩,眼泪再次匆忙的滚落下来。她的父亲,怎么会好端端的变成这幅模样,不行,她怎么会忘了要将那个做下祸事的人呢?她一定要把那个做祸事的人给绳之以法,她不能忍受她的父亲就这样的在病床上面的躺着。还记得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嘲笑她是个没有母亲爱的孩子,他们欺负她,撕坏她的书本,这些都没有什么的,她可以忍受。但他们趁她不在,动手弄坏她的书包,她不能忍受,跟他们打了一架。后来,他们的家长来到她家兴师问罪,是她的父亲把她护在身后,跟那些人理论。所以这次,换她来保护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