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另一面就是恨，夫人爱着老板。”

“嗯？”

白珊偏头看着灰鹰，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人就跟幕布板似的，经常看不到他的表情。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开口了。“原来你也有高见啊。”

灰鹰俊脸染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就像白珊所说，他不轻易发表意见。只是刚刚他看到白珊那一脸落寞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这么些年跟在老板的身边，他也知道老板对夫人的感情。一开始，他们的感情是不错的，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貌合神离了呢。说到底，他们的个性非常像，老板和夫人其实都非常的好强。两个好强的人呆在一起因为谁都不愿意认输，到最后，总会有一方开始变得激进。慢慢的，两个人就会不断的发生矛盾了。灰鹰知道在白珊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他看得出来，白珊很痛苦。她说她恨着老板，可是实际上她也是爱着老板的才对。他灰鹰没有试过爱着一个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是，他看过很多，他不明白，明明看起来都在乎对方，可最后为什么会伤害了对方呢？大概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明白这复杂的东西了。“你叫什么名字？”

“灰鹰。”

灰鹰跟黑卫队不一样，黑卫队的人基本上都不露脸，即便是露脸，也是化妆的。当然黑卫队的化妆术跟白子默的类似于易容术的东西不同，他们只是通过化妆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样子，而白子默则是做的面具直接贴在人脸上，而且，那些面具需要大量的化学药水将它们取下来。那些化学药水有强烈的腐蚀性，会将人的面容损伤。当然这一点没有人知道。甚至莫小雨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这一点，或许她不会答应让白子默把她弄成另外一张脸。不过，这是后话了。灰鹰跟在白珊的身边，不管白珊去哪里他都跟着，就算白珊去女厕所灰鹰也会在外面等着。白珊实在是被缠得不耐烦了，“灰鹰，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不会去见你们老板的。”

“我会一直跟到夫人你愿意见老板为止，这是我的职责。”

“你……”白珊真的被灰鹰打败了。像白子默那样的人渣身边竟然也有这么衷心的下属，真的难得。希望白子默不会将自己手下的衷心也给耗费没了。灰鹰真的一直跟着白珊，白珊回到病房不出来他就站在外面守着。一直到下午，白珊还以为灰鹰离开了的时候，她打开门却看到灰鹰依旧在门口守着。“你……”这一次，白珊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看来，今天她不去见白子默，灰鹰会一直呆在这里。灰鹰只是衷心罢了，她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让灰鹰难做。白子默也在这医院住下来了，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她终究是躲不过的。白珊出现在白子默的病房内。当她看到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的白子默她非常的无语。白子默这是出的什么招？为了能够呆在医院，他竟然不惜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印象中，这个男人特别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啊。他是帅哥，当然他的魅力显然是不如冷天逸高，所以，很多时候他对冷天逸的恨意也不完全是出自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更因为他心里对冷天逸的嫉妒。如果没有冷天逸，或许他就是这B市最杰出的男人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不来见你的话，你会甘心？”

白珊太了解白子默。看他会找灰鹰来就知道了。他身边最衷心的就是灰鹰了。而灰鹰最有耐心，没有完成任务他是不会回来见白子默的。所以，白珊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次见面。他们之前见过面，可是，她让他滚，他并没有顺利的从她的嘴里探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所以，白子默是不甘心的。“还是你了解我，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用高估我。”

白珊怎么会不知道白子默心里的想法呢。但是，她并不打算说出来。这事情毕竟是白子默自己想要知道的，既然是这样，他不说，那她也不会说的。“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白子默可不是十多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白珊了解他，而他也一样了解白珊。白珊的心里肯定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白珊不说，只是因为赌气。“阿珊，不要再跟我闹，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对我的态度，我真的觉得很受伤。我们已经认识那么久，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个性，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也回背叛我。我现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说你恨不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希望我死，至少也应该让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好啊，他既然想要死个明白她可以让他明白。白珊又将自己的经历跟白子默说了一遍。她现在反正是豁出去了，对她来说，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也要白子默知道她到底在烦恼一些什么，她没有指望过白子默会有一丝丝悔意。但是，她的心里很清楚，白子默既然做出了那些事情又怎么会有一点点的后悔呢。“白子默，你都听到了，那些人对我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授意？”

他授意？他什么时候让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这是白珊跟别人私奔的证据，可是，他没有想到，根本就是他乱猜测。白珊没有私奔，而是被一群人掳走了。那些人也拿白珊做了试验品。白子默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让他跟白珊分开？“阿珊……我……”“你什么？你难道不想承认？”

“我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虽然知道在白珊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对白子默来说这件事的结果没有变。白珊已经不是白珊，她得了病，而且，她的身体已经被毁掉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还说不是你做的？哈，白子默，你是不是认为所有人都是傻瓜？”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我是真的没有做过。阿珊，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白子默有些着急。这件事，他也很奇怪，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自己的确没有做过。是谁，谁在背后陷害白珊呢？“你了解我，阿珊，如果是我做的事情我没有必要不承认，我承认这件事我有错，我听信了那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可是阿珊，我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我才会气糊涂了。你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我的心里也很难受，我不想的啊。”

“哈哈哈，白子默，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真的太迟了吗？我了解你，你白子默，根本就不配去爱人。不管是不是你做了这件事，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做这件事的人就算不是你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我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的时间，你知道我每天多么的痛苦？要给你当试验品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开心？”

她一开始的确是没有怨言，可是那些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才会不能抵抗那些人的袭击。还有她的容貌，这看起来像刀痕一样的疤印，根本就不是刀痕，那是一次一次的使用面具留下的。哈哈哈，白子默，他竟然还想推卸责任。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他的良心真的被狗吃掉了吗？“你不开心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

“我怎么拒绝，我那个时候还傻乎乎的爱着你呢，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改变你呢，多天真啊。”

“白珊，你真的是个蠢女人，什么事情都顺着我就是对我好吗？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是要我内疚？这么久的时间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到现在白子默还在责备她。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永远都不知道反思自己的行为。他现在做的是人体实验，这是不被允许的。他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科技，最后的确能够造福很多人。可是，他为什么会要用人来直接做实验，他制造出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些从一开始就是有害的吧。别说他不知道。她可不会相信这些鬼话。白子默被白珊说的一番话镇住。他真的不知道她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已经发生，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了。他很痛苦，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痛苦。他要做的不是这些。他要白珊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归根究底还是不甘心，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她是跟了男人私奔。可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是为了逃开他的世界。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给她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大到她迫不及待的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