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那个落红，是真的？他心里在思量，而嘴里，手上丝毫却不含糊。她不由自主靠近了他，他健壮的身躯，竟然有那么一点……安全感……“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会……你的表现，真让我失望。”

他终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出来。此刻，他像是一个情人，在低低地诉说对她的不满。这一次他特别温柔，郭佳琪暗自在心里警惕，可是，身体做出的反应，往往是违背她自己的意愿。她一面要克制，一面又想放开。她更要揣摩他的心思，他现在到底要她作何的“表现”才不会忽然翻脸，暴怒，甚至于再度疯狂的折磨她？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了，可是，要想揣摩他宋锦程的人心，就更是难上加难了。郭佳琪终于知道自己是惹上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哦，应该是被什么样的一个人惹上了。如果可以，她宁愿死，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纠缠。可是，那躺在医院里的郭敬烜时不时提醒她，她只能活着，用宋锦程的话说，就是那么屈辱的，下贱的活着！她在飞速却又混沌的思考着。可是，没有任何头绪。倏然，她惊叫一声，他已经把她压倒在防水地毯上……暗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子射成一片阴影投射到她的瞳孔里，她俨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丝温柔。望着她怔怔的神情，低低一笑，真正对她为所欲为起来……最后，宋锦程箍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说，说你爱我！”

上次是喜欢，这次是爱。爱是什么？她爱方子谦，可是最后等来的是一场无情的背叛跟灭顶之灾。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她早就在心里发过誓，不再对任何一个男人言爱。而如今，他要她说什么？说她爱他？不可笑吗？顿时清醒过来，从刚才的迷乱里清醒过来：“不！”

“说啊。”

他的神情好可怕，她知道拂逆他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只好低低地说了一声：“爱你。”

“叫我，说爱我。”

“锦程，爱你。”

他满意了，闭起眼睛，低低的类似梦呓一般喊出来：“瑶瑶……瑶瑶……”她顿时四肢冰冷，他已经完全瘫软在她的身上，身体的分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麻木地扯着嘴角，笑了：从一枚棋子晋升为替身，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进步呢？原来他的温柔，情动还有包括霸道的索爱，都是针对那个人，他爱的就是她，就她而已，秦梓瑶！原来宋锦程从第一次强占她的身体开始说的那句话：郭佳琪，你给我记住，我给你的痛仅仅是刚刚开始……他给的痛，无休止的，花样百出的，一次又一次地侵袭而来。她站起来，站在镜子前，望着身上的斑斑点点，肩头上他咬破的那处，已经结疤，估计会留下疤痕，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原先那么注重形象跟完美的一个人，现在在宋锦程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坚持自我的能力。她站在浴室里，连澡都没洗，直接就拖着麻木的身子出去了。宋锦程早在她站到镜子前面的时候，已经走进浴室，好好地泡了一个澡。他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只是不代表他就这么放过她，虽然看到她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可怜。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以及他的家人所受到的痛苦，又岂是她受这么一点点折磨能够抵消得掉的？他终于靠在浴缸里，慢慢地燃起了一支烟，很快的，烟雾缭绕，把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郭佳琪带着一身的脏乱，还有疼痛，竟然还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半夜，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她慢慢坐起来，打开床灯，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那三个字“秦梓瑶”。“秦梓瑶”三个字坚持不懈地响了将近一分钟之久，终于静了下来，郭佳琪把手机拿在手里，慢慢点开，然后拨了过去，声音里已经是一片愉悦：“不好意思，刚洗好澡，没来得及接电话。”

“没事。”

秦梓瑶倒也善解人意，“这么晚才打给你。”

“你说吧。”

郭佳琪道，“你既然打给我，心里肯定已经做了决定了。”

“你打算怎么帮我？”

“那你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呢？”

“我想你说的对，爱情不能当饭吃，哪个适合我，才是最重要的。”

秦梓瑶缓缓的说完这句话，郭佳琪在手机这头就扬起了嘴角，冷冷地笑了。“那我就去找方子谦谈谈。”

郭佳琪说，“让他不要再纠缠你。”

“他并没有纠缠过我。”

秦梓瑶说，“如果我光听到你这句话，不知道前面的内情的话，我还以为你对他余情未了呢。”

“如果我对他余情未了，那不是正好帮到你了吗？”

“纵然你对他余情未了，可是，不见得他就跟你一样。”

秦梓瑶言语里是满满的嘲讽，“毕竟，当初主动提出分手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是。”

郭佳琪说，“所以，我需要试上一试。男人嘛，总是心性不定的，也许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些腻歪了，所以就分开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也许会发现原来还是那个是最好的，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根本就比不上她，所以，他反而又开始怀念了。”

“你说的也对。”

秦梓瑶附和着，仿佛她就是一个理智的旁观者，“特别是，当你的名字跟宋锦程联系在一起，你的身价又明显上升了。”

“是，虽然宋锦程对我实在是不怎么滴，可以说是差得不能再差。但是拜他的名牌效应影响，我还是受益不少，公司的事也一帆风顺，走出去也没有人敢对我指指点点了。这份待遇，我还真的不舍得丢掉。”

秦梓瑶道：“呵呵，你也心动了？”

“我可不敢。”

郭佳琪说，“我就是他一个出气筒，我躲还来不及呢。说白了，我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爱我。”

秦梓瑶的声音像是水波在晃：“可是，你去找方子谦，好像还是帮不到我。”

“如果说我死缠烂打方子谦，而方先生却更加死缠烂打你呢？”

“那你先前还说让他不要纠缠我。”

“秦小姐，现在他并没有行动，而宋先生那边也不徐不缓，以为可以慢慢用一颗真心来打动你。”

郭佳琪分析给她听，“而如果现在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他还会这么不紧不慢吗？”

“程确实是一个那么有风度的人，就算在感情上，他也是绝对尊重对方的。”

秦梓瑶说。“所以，我们要让他变被动为主动。”

郭佳琪说，“只有，方子谦对你纠缠不休，才能激起宋锦程的斗志，也只有这样才能最终摆脱方子谦对你的纠缠。而你也能如愿以偿的跟宋锦程在一起。”

郭佳琪知道隔墙有耳，虽然她不觉得宋锦程有兴趣偷听她讲电话，但是，她还是刻意把声音压到最低。“可是这样对子谦，是不是有点……”秦梓瑶犹豫地说道。郭佳琪略带责备地道：“你看看你，又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我还是不相信程像你嘴里说的那么对我有那个意思。”

“有没有，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郭佳琪说。“可是如果你说的是对的，我直接接受了他不就行了，非要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容易得到的，跟不容易得到的，那是不一样的。”

郭佳琪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秦梓瑶跟着在电话里头笑了：“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五天后，知雅广场举行盛大拍卖会。宋锦程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参加这次拍卖会。郭佳琪代表郭氏，希望在拍卖会上做出善举，为公司赢得清誉。当然方子谦代表简方集团，也将亲自来到拍卖现场。郭佳琪跟李征淳来得很早，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往周围看的时候，不时有人抬手与她打招呼，她只是微微一笑。而一旁的李征淳则拿着手中的号牌，低头专心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外面有微微的骚动。郭佳琪知道一定是方子谦到了。一旁原本静静的李征淳跟着人群往门口一看，顿时两眼放光，他低声与郭佳琪说：“是简方集团的方总来了。”

郭佳琪只是淡淡地笑：“哦，是嘛。”

“没有想到，他本人比在电视跟杂志上看起来还要帅。”

郭佳琪吃惊地望着李征淳，如果不是跟他认识了些时日，她一定会怀疑这个李征淳是个女的。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他是你的偶像？”

“是啊。”

李征淳乐呵呵地说，“他可是我们A大的骄傲啊。他成绩优秀，还有能力超群，是我们崇拜的偶像。”

郭佳琪心里不以为然，而嘴上却说：“能坐到简方总裁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虽然，他的父亲是董事长。”

李征淳一愣：“郭小姐，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们对不起，是我自己太忘形了。”

“没事。”

郭佳琪说，“过去的事，我都已经忘记了。”

李征淳没有再跟她提方子谦，不过还是忍不住不时转过头去看跟他们隔着好几排的方子谦。郭佳琪看在眼里，面上微微一笑：“征淳，我还一直以为你的脑子里就只有学习跟工作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头：“对不起，我今天的表现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