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锦的大伯家有一个儿子,就是他曾经求助过的大堂哥,加一个女儿,二伯家有两个女儿,他们家则就他一棵独苗。可统共加起来不过四个孩子需要配种,怎么感觉好像把全市的门当户对的男男女女都搜刮了来似的?宽敞的客厅被布置成了宴会厅,大人们凑在一起谈笑风生,小辈们则分别坐在两侧,各个都脸色臭臭的应付着前来搭讪的各色人种。容玉锦让徐熠星挽着他的胳膊进去的时候,看到这种热闹的堪比集市的相亲场面,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某种优越感。“抓紧我的胳膊,别乱跑,知道吗?”
“哦……”徐熠星本以为只是来和大家伙吃个饭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她想的这么简单?“小锦~”一见到容玉锦的影子,被群蝶簇拥的容墨痕就跟见到救星似的眼睛一亮,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大笑着给了他胸口一拳道:“好久不见啊,你也被拉来拉郎配了?”
“堂哥也好久没见,没有,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徐熠星,熠星,这位是我大堂哥,容墨痕。”
“哦……那个……容、堂哥,你好。”
徐熠星支支吾吾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了,倒是容墨痕,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她,直到视线相交,才挑起一边的嘴角,伸出手道:“徐小姐你好啊~”徐熠星下意识先看了看容玉锦,见对方不怎么情愿的点了下头,才慢慢的伸出手去,握住了容墨痕的。对方宽厚的大掌中尽是刮人的厚茧,看向她的眼神也像一柄利剑一般,凛冽的几乎要将她刺穿。可偏偏浑身上下又透着招人又爱又恨的痞气,礼貌的握了下之后,徐熠星想抽回手来,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徐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啊?没有吧……”这人的眼睛像漩涡一样,看的稍久一些就会将人吸进去似的,徐熠星不敢多看,又不知道该怎么救出自己的手来。“在我传给你的资料上看到的吧,”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许久的手,容大少满心不爽,不动声色的握住他家堂哥的手腕拉开两人,笑着转移话题道:“怎么样,在这里有堂哥看中的吗?”
“有个屁,好东西早就让人都挑走了,”容墨痕收回目光,郁闷的啐了一声,转身带着他们朝里走去:“不过我算是你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今晚要是定不下一个我家老头能用鞋底抽死我。”
容玉锦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其实容墨痕今年才二十八,比容玉锦大不了几岁,但军中不少比他小的哥们都结婚生子了,他家老头能不急吗?而且依他那种放浪不羁的性子也没有好姑娘愿意跟他,所以容玉锦的大伯才会这么着急的召集全家人一起搞这种变相相亲的家宴。开宴之前的掌眼环节跟容玉锦没多大关系,所以他带着徐熠星直接去见各位长辈了。徐熠星一一跟着他问候了一圈,发现容大伯和刚才见过的男人委实十分相像,只是没有那男人的一身流氓气,显得硬朗而沉稳,单是坐在那儿就威严十足,而容二伯呢,则长得白净儒雅,只是笑起来时像只狡黠的狐狸,相比之下,她的未来公公就显得格外让人感觉踏实了。有长辈们在这里坐镇,小辈们自然不敢嬉皮笑脸乱没正经的敷衍过去,只是,随着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就愈加强烈。趁容玉锦和长辈们聊天的空档,徐熠星装作无意的回过头去,扫视一圈,很快撞上一双别有深意的眸子。是他?她点头示意了下,又回过头坐好,却是想不明白那男人到底想干什么。见过?不,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她早就不感冒了,而且她万分确定在今晚之前,根本没见过这位堂哥。那他为什么老盯着自己不放呢?想不通啊想不通,徐熠星感觉很没安全感的向容玉锦那边又挪了挪,端起一杯热茶来抿了一口,忽略掉背后那道堪称炽热的视线,努力专心的听着长辈们的家长里短。八点半,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各自留下自己觉得中意或有好感的,一齐等着开饭。看着佣人忙忙碌碌的撤掉酒水和点心,将宴会厅又恢复成客厅,然后摆上一张大圆桌,布上椅子,置好碗筷,大盘小盘的菜就开始端送上来。等长辈们纷纷落座后,容玉锦才牵着她过去,在自家妈妈的身边坐好,让徐熠星坐在了他妈妈和自己中间的位置,形成一种外人再无处插脚的阵势。容墨痕似是看出了什么,眉梢一挑,也跟着走过去,在容玉锦的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下。因为有了陌生人的加入,饭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只有长辈们在无所顾忌的谈论着些有的没的。徐熠星埋头吃自己的,时不时还要应几句陌生人的搭讪,他们以为她和容少也是临时拉郎配才坐在一起的,所以当看到叱咤C市商界的容少亲手细心且耐心的挑鱼刺、剥虾壳,然后将东西都扔进她的碗里时,惊得下巴都掉了一地。这这这、这进展也尼玛的太快了吧!女生们羡慕嫉妒和男生们跃跃欲试的目光纷至沓来,两位当事却浑然不觉自己成为了这饭桌上的模范情侣,只各自专心做自己的事——该吃吃,该伺候的伺候。吃着吃着,徐熠星就觉得不对劲了。不知从哪探来的一只脚,正轻轻地、若有似无的用鞋背磨蹭着她右边的小腿。而她的右手边坐着的就是容玉锦。徐熠星无奈了,这人要调戏她也不看看场合。“喂,注意点。”
容玉锦听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警告,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自己‘二十四孝老公’秀恩爱的行为让她感到不自在了,咧出一口白牙道:“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这有什么好喜欢的?光滑的鞋面贴着她光裸的小腿侧面上下来回的滑动,像羽毛搔过心尖儿,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事……回家再做不行吗?”
徐熠星很是不适的动了动腿,不过为了给对方留一点面子,还是没有直接将腿蜷回,放到他无法够到的地方。“这没什么的,不必去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们自己开心就好。”
容玉锦眼里闪着一缕温柔的光,继续给她用公筷夹取她平日喜欢吃的东西。而桌底下的那只脚,也适时的更进一步,勾住她纤细的脚踝,纠缠不清。徐熠星的小脸儿慢慢涨红,想着这种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她就找一条地缝,然后把发现的人连同容玉锦一起塞进去!一激动,筷子都掉了一根,徐熠星强忍着叹气的冲动,顺势弯下腰去捡筷子,一抬头看到容玉锦随意放在椅子下的两条长腿,一伸手就像上前去拧一把。等等……不对!容玉锦的两只脚乖乖的放在那,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而那只偷偷摸摸的探过来骚扰她的脚,还在不知廉耻的动着。这是哪个王八蛋!徐熠星顺着那只脚看过去,即使是在遮挡了光线的昏暗阴影处,勾缠着她的那只军靴也是锃光发亮,军靴里套着一条纯正黑色的军裤,而在这里唯一穿军装的人,就是……徐熠星猛地抬头,目光正对上那人投过来的戏谑的目光。可恶!她再不犹豫的踢开他的脚,真没想到中间都隔着容玉锦了,这人还敢仗着脖子以下都是腿偷渡过来,徐熠星真想找来刀锯给他锯掉一截。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徐熠星朝容妈妈那儿偏了偏身子,确认对方再也没法够到后,才安心的继续吃喝。中途离开上厕所,容玉锦想给她引路,却被她拒绝了,一男一女一起上厕所像个什么样子?而且自己刚刚误会了他,心有愧疚,让他在这里坐等就好,她很快就回来,然后就跟着招来的佣人走了。佣人带着她离开客厅,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说:“右边的是女厕,左边的是男厕,小姐请便。”
“谢谢。”
离开那道令人难以平静的心悸目光,和不知何时何地又会出现的莫名骚扰,徐熠星大大的松了口气,浑身轻松的解完手之后,一出隔间的门,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卫生间的门板上笑意吟吟的倚靠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然后那男人当着她的面,将门给反锁了。徐熠星心里咯噔一声,又马上安慰自己这是容玉锦家的地盘,而且这人的父亲也在,晾他也不敢胡来,默默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艰难的迈开步子朝洗手台走去。感应水龙头在她将手放下去时哗啦啦的流出水流,徐熠星低眉敛眸,尽量心无旁骛的洗着,等将手上洗手液的泡沫冲干净之后,一转身,一头撞上一堵肉墙。这男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男人伸长两条手臂,将她困在自己与洗手台之间,用那种下一秒就要将她抓起来装进笼子里关好带走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她。徐熠星被他看得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告诉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你喜欢吗?”
看着徐熠星对他怕得瑟瑟发抖的小样儿,容墨痕笑得更欢了。徐熠星摇头。“那你觉得我比小锦好吗?”
徐熠星拼命摇头。“如果我想要你,你会愿意跟我走吗?”
徐熠星狠命摇头,头摇的都快掉下来了。男人的笑容变成恶狠狠的,贴住她的身体往前更近了一些,火热的躯体透过薄薄的衣衫,将充满雄性气息的掠夺野心毫无保留的传递给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徐熠星被他压得一个激灵,扭头对着他的一条胳膊就不要命的咬了下去,容墨痕吃痛缩手,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徐熠星钻出突破口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