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朝堂上的人说,你去和陛下说,看他们信不信你们毫无瓜葛?”
霍去病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信你没用。 “师父,难道师祖昔年是淮南王刘安的宾客?”
边上听着两人对话,沉着思考的李敢,忽然一言惊破天地。 霍去病和李欢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李敢,那种眼神吓得他立刻缩了缩脖子:“我要是说错了,你们也不用这样看我吧,怪吓人的。”
“所以,有人就觉得我可能是淮南王刘安的人?”
李欢哑然失笑:“刘安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为他做细作?”
霍去病哼道:“所以,你想要让翠花和白芷做李氏的大妇,你觉得可能吗?”
“那也就是说,我必须要迎娶一位公主放在家里供着?”
李欢无奈的苦笑一声,揉着脑袋抱怨起来,“可是,我大汉那里有那么多的公主?”
“你别忘记了,大汉还有许许多多的王。”
霍去病猛然察觉到李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但却太迟了。 “交换?”
李欢立刻提出请求。 霍去病迟疑着:“你真知道?”
“知道!”
李欢的语气肯定无比。 “可……我娘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霍去病眼神茫然,“不仅我娘不告诉我,我阿舅、姨母,全部都不愿意和我提及此事。”
“你现在的大人是陈掌,他们要还是将你生身父亲告知你,恐名声不好听。”
霍去病不屑一笑:“我大人地位甚低?”
李欢嬉笑道:“这么说吧,我咳嗽一声,能把他吓得尿裤子。”
霍去病皱着眉头:“似乎确实没胆,仗着他是我大人,而今来认亲,至少也能混个大夫?”
“可是,他却没有来,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既然谁都不知道你的大人是谁,他们又何必告知你?”
李欢叹息道:“可是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知道三件事情。”
“哪三件事情?”
霍去病竖起耳朵,李敢也一样,他已经是李欢的大弟子,自然会无比认真的聆听师父的教诲。 “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将往何处去?”
李敢认真沉思,霍去病给予评价:“扯淡。”
“那你是否交换?”
李欢相信没有谁能拒绝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诱惑。 尤其是霍去病,铁一样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颗柔弱如小女生般的心。 历史上关于霍去病认父,是这样一段记载“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会为票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
中孺扶报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
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
足可见,他对于这个只是自己一哆嗦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他的父亲,并非心怀怨恨,尤其是对于其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光,更是爱护有加。 霍去病瞬间被李欢的反问打得沉默不语。 李敢迟疑了一下,给霍去病重新递过去一条烤鱼:“我爹可不把我当儿子,认了也没用……” 李欢瞪了他一眼,你怕是个傻子吧,不知道为师想弄清楚,会和那位公主和亲吗? 李敢这才猛然意识过来,可他分明想说的是,自己没说错啊,自己的爹确实不把自己当儿子…… “去!”
霍去病一把将烤鱼丢进火堆里,猛然站起身来,便直接召集二十个人的卫队,拉着李欢出发。 李敢摸了摸鼻尖,想把鱼从火堆里捞出,却被李欢大声吆喝着上了马背。 霍仲孺这个渣男在什么地方,李欢还真是太清楚了,二十个护卫,再加上李欢、霍去病、李敢三人,奔马出关中,进入汾水流域,而后顺着汾水北上,在第二日黄昏时分,抵达了平阳城。 “先休息一夜,明天天亮再去,还是现在就去瞧瞧?”
自从跟随张骞抵达长安城后,李欢还真是许久都未曾这般苦奔过。 霍去病有些木讷,迟缓的回应着李欢:“先吃完饭再说,平阳这地方,我其实很熟的。”
李欢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结果他们刚刚在驿站中住下,平阳侯曹襄就已经到了。 “去病,你回来干嘛不回家?”
曹襄是一个和霍去病年岁差不多的人,但却没有霍去病那种“这他么八岁”的体格,身材却显得臃肿肥硕,笑起来的时候,肥嘟嘟的脑袋上,需要用力去找他的眼睛。 “哟?这两位是?”
曹襄见霍去病不说话,自个儿看向了李欢和李敢,但他的眼睛只是在李敢身上一扫,就把目光全部落在了李欢身上。 “安阳侯,安阳侯弟子。”
霍去病看向曹襄的眼睛里,忽然升起一股厌恶。 曹襄忙躬身一礼:“原来是安阳侯,失礼了!”
李欢微微一笑:“岂敢,曹侯请落座。”
曹襄嘿嘿一笑,坐了下来,热情的和霍去病说道:“去病,安阳侯是贵客,你不能带着他往这里来,走回家去吧?”
他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李欢:“李侯,走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宴,你既然来到平阳,不去我府邸上坐坐,这算哪门子事儿呢?”
末了,曹襄忽然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呢!”
李欢这才明白,看着样子,自己要娶公主的事情,曹襄也知道了,可转念一想,曹襄是平阳公主和前夫哥的儿子,知道这事儿也不足为奇。 “去病,你的意思呢?”
李欢微微含笑,看向了霍去病。 霍去病站起身来,曹襄正要正要说话,就被霍去病一把抓住衣领,朝着房门外丢了出去。 “啊——” 曹襄大声惨叫着,但很显然有人叫得比他更惨——是那些在房门外,做了人肉护垫的平阳侯府护卫们…… “去病,你疯了?我和你是兄弟啊!”
曹襄撕心裂肺的喊叫着,霍去病却把房门关了起来。 李欢也吓了一跳:“不去就不去,干嘛把人丢出去?”
“你都知道我大人是谁,那他会不知道吗?他自诩和我做兄弟,可是这样的事情,却不愿告诉我。”
霍去病坐了下来,眸子里透发着冷光:“我没打死他,就已经是顾念旧情。”
可房门外,曹襄还在大声惨叫着喊霍去病:“去病!去病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为兄?为兄的心都要碎了啊……” 霍去病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敢破门,转而盯着窗户口:“欢哥,我们爬窗出去,让他在这里继续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