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儿看着李欢如此吃惊,也吓了一跳:“君侯,难道此人当真如此有文采?是蜀中的俊杰?就连您都听过他的名字啊?”
李欢摆摆手:“有文采……算是吧,但我听说他可不是有文采,而是此人善于勾引闺中少妇而闻名。”
柳妍儿一听,眼神都变了。 李欢乐道:“你走一趟,就说我要见卓文君,有要事商议,让她过来,想来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阻挠。”
“喏!”
柳妍儿躬身退下。 李欢眯着眼睛,沉思起来,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是不是良配? 如果是良配的话,白头吟就不该出现。 不一会儿,卓文君果真到了,眼圈还挺红? “真哭过了?”
李欢有些怀疑这个鬼妹子,又在这里使诈,毕竟女人的眼泪,是可以让百炼钢变成绕指柔,可以让黑白颠倒,真假互换的可怕之物。 “难道这还有假?”
卓文君委屈得又要掉眼泪:“我怎么也没想到,我阿父竟然是这么一个心肠狠毒的人,就因为他筹集钱粮修路,召开宴会,那个叫司马相如的人,在宴会上写了一篇文章赞美他此举,就想着将我下嫁于这个素未谋面之人? 世上哪有这样的大人?何曾考虑过我这个做女儿的感受?更不要说,当初让我嫁给那个病秧子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一次我屈服了,可这一次,我完全就不想做任何屈服!”
可怜兮兮地哀求眼神,就这样看向了李欢。 李欢摸了摸鼻尖,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啊,按照原本的历史来说,不应该是司马迁弹奏凤求凰,寡居在家的卓文君按捺不住寂寞,然后夜奔了? 难道……这其中有自己所不知的隐情? “司马相如可不是什么三流货色,这人长相俊朗,丰神如玉,你不如见一见后,再做定论?女人总归要嫁人的。”
李欢居然一本正经的劝婚;这年头可没什么寡妇不能再嫁人,要立下贞节牌坊的说法。 卓文君美眸中满是愕然:“君侯,你不帮弱女子一把,何故还要这般落井下石,殊不知,小女子早就已经对君侯一见倾心,这样的话,无异于刀割奴家的一颗芳心……” “好了,别装了。”
李欢揉揉额头,“你要真反对这件事情,我就不信你没有办法逃离此地。”
历史上夜奔都能做得出来的妹子,可不是一般的彪悍。 卓文君眼见扮弱小、装可怜,在李欢这里行不通,便立刻道:“我是有些办法逃离此地,但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又怎么愿意真的去做?那也就意味我和我家之人,彻底割裂了,君侯,您就可怜可怜我吧,难道你不想有人将你的算学发扬光大?”
李欢抓起一边上李雪儿做完的试卷:“把算学发扬光大,其实也不差你一个。”
“君侯,你当真如此无情?”
卓文君似乎当真动情,美眸黯然无光。 李欢道:“那你想让我怎么说?我看上你了?你觉得你爹会同意吗?他现在要的可是司马相如这样的文人,对他而今所做之事一顿猛吹,到时候,如果公主真的选定封地,有他这样的大善人,那不选这里,又选何处呢?”
“所以,我这个女儿,只是他手里的一件会说话的工具罢了。”
卓文君叹息了一声,她看了一眼边上的李欢:“君侯也看不起我这样的人,罢了,我就去接受命运吧,日后再见君侯……或许,也不会再和君侯相见了。”
李欢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卓文君,一咬牙:“行了,你赢了!”
“君侯终于接纳人家了嘛?”
卓文君狡诈如狐。 李欢揉着额头:“办法你自己去想,但是别太过就行,而且,也别把我牵涉过深。”
“君侯不想牵涉过深,那就得立刻动身离开这里。”
卓文君凑上前来:“我甚至都已经想好后续该怎么做了。”
“不妨说来我听听。”
李欢说不上喜欢卓文君,但这样有名的历史人物,如果从自己眼前错过,就会觉得可惜,或许也是出于老色批的心思,或许,只是看不惯又帅又有才的渣男罢了。 “我们立刻回到长安,置办报纸,把我阿父筹集钱粮,出资修路的事情,大肆在长安城宣扬一番,等到那个时候,我阿父想要的名不就有了?”
李欢看着卓文君这样子,摸了摸鼻尖,暗自想到了她在历史上,夜奔司马相如后,夫妻俩人生活贫困,就干起来了当垆卖酒的下贱行当,给她爹卓王孙气得不轻。 老卓再怎么说,也是整个蜀郡,乃至于放眼看去,整个汉帝国内,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己的女儿却干起来这样的行当? 这是可以接受的吗?当然不可以! 卓文君就从老爹那里坑到了一大笔钱,然后和司马相如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及后,司马相如这才得皇帝刘彻的恩遇,方才真正显贵于诸侯,闻达于天下。 然后,他就开始变心,这才有了白头吟这样的不朽之作流传于世。 然而现在,李欢听着卓文君的这一番话,明面上说的好,可一旦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后,可就相当于是另类捧杀卓王孙了。 天下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但凡是这路修得有分毫不妙的地方,那要面对的,可是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啊! “这样搞老卓,会不会太过分了?”
李欢都有些不忍心了,毕竟老卓这会儿可是真金白银的出钱修路,不搞虚的。 就连城外都在施粥送粮,说谁要持续十天呢。 甭管老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老卓真干了事实,比起后世那些善于打造九九六强者的企业,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会!”
卓文君满脸畅快的笑容:“反正从此以后,这家里也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李欢讶然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新式冶铁法,全部都划归了我的几个哥哥,我是一丁点儿都没分到。”
卓文君猩红的眼眶里,泪花窜动,她脸上浮现一抹令人心酸的笑容,耸了一下肩膀,抿着嘴,笑起来的时候,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