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寒反而优雅一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马上,那些复杂都归于平静。“有没有威胁你,你自己可以慢慢看……”说着墨轻寒已经拨通了老宅的电话。墨清凡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以前可以豪赌,因为这个弟弟还在乎母亲的死,在乎他,可是现在,他还敢赌吗?他连墨家的位置都不要了……墨轻寒开着免提,听着接通的声音,发出催促地嘟嘟声,墨清凡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喂?”
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墨轻寒一点也不急:“我找爷爷!”
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墨清凡,不放过那张面瘫的脸上,任何闪过的表情。“噢……好的……”墨清凡双手死死地扣住大腿,指甲陷进了肉了,他都忘记了疼痛,只是怨毒地看着这个弟弟,真想在他的身上啃下一块儿肉。没过一会儿,电话仿佛被人拿了过去,传来了墨老爷子破落嗓子的嘶哑声:“哪个臭小子,半夜三更还不让人睡觉?”
“爷爷,是我……”墨轻寒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心里数着最后的数字。坐在轮椅里的墨清凡,仿佛就像是坐在了火炉上一样,因为他看到墨轻寒的眼中,并没有说笑的成份。“你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啊?”
其实墨老爷子都听出来是谁了,就是故弄玄虚,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墨轻寒反而镇定下来:“轻寒!”
他去掉了自己的姓氏,在墨老爷子听来,没有任何的不妥,不过在墨清凡听来,完全就是一阵心惊肉跳。恐怕他再不答应,这个混蛋马上就要说覆水难收的事情,“墨”这个姓都可以不要了,他还会要什么继承人的位置吗?墨老爷子冷哼:“老二啊,平时从来想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今天闯了什么祸?现在响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平静地对话,这边却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燃气了嘶嘶的火药味。墨轻寒薄唇一张,这时候,只见原本在他手上的手机,一下被人夺了过去。“爷爷!”
墨清凡强自镇定地开口。那边的人明显一震,接着笑说:“博然也在啊……呵呵,你们两个还知道挂念我这个老头啊……”墨清凡:“我和二弟在喝酒,想着爷爷你晚上总睡不着,我这里新得到了一个药枕,想让二弟给你送过去。”
那头的墨老爷子,听了以后,显然很高兴,连忙说墨清凡孝顺,顺便还把墨轻寒那个兔崽子给骂了一顿。墨清凡小心地回答这墨老爷子的话,直到挂了电话,整个人的背心都是濡湿的。墨轻寒仿佛一点也不急:“大哥,你想清楚了?”
不想清楚能怎么办?这个家伙,居然威胁他!墨清凡冷哼一声,把手机还拍在桌子上:“爸爸在我的公寓!”
说完,直接把钥匙也拍在办公桌上。墨轻寒拿起手机和钥匙,一点都没有急着走的意思:“哥,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所公寓?”
墨清凡暗骂一声狐狸,然后说了一个地址。他的房产虽然不多,也有五六处,墨轻寒如果一个一个地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到时候苏梓瑶……说不定已经被老爸给处置了……墨轻寒眉梢一挑,想也不想地转身,直接朝门外走去。墨清凡在身后叫他,说是回头会把药枕给他送过去。墨轻寒扬了扬手中的钥匙,依然不停地超前面走着,表示自己知道了。墨清凡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似乎每一次争斗,他都没有胜利过,都是墨轻寒想办法赢过了他。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弟弟不坐上当家人的位置,那还有谁能够坐上?弯腰,继续去捡地上的那些资料……助手进来,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墨清凡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没事,你去把吕教授送给我的药枕拿来……”……墨轻寒从医院出来以后,李山就对他招着手:“少爷!在这里!”
墨轻寒想也不想,连忙冲进车里:“去城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梦洁睁开眼睛的时候,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头。周围都是白色的墙,此刻,她正坐在床上,双手被人绑在后面,嘴巴也被人用胶布捂着。眸光动了动,她想了一下,这才记得路上发生的事情。她接了一个“知心姐”的电话,然后听她的吩咐,急急忙忙地赶去那个出租屋。出租屋因为比较便宜,出租车司机说进去不方便出来,于是她好心地下了车。正当她走进巷子没多久,身后仿佛有黑影一闪,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等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砸下来,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苏梦洁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的惊惧,好好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话说……她几乎都成了被绑架专业户了……前不久被李晓思绑架,这次为什么又被绑架?难道又是墨轻寒的爱慕者做的?糟糕!不知道知心姐没有等到她去,会不会走了?孩子的事情……苏梦洁闭上眼睛,心口像是谁在用锥子,尖锐地戳着,好痛……她有些讨厌自己的无能,为什么孩子在肚子里,她没有保住?现在有一点消息,她还是没有抓住?眼角有些湿湿的……老天好像再和她开玩笑似的,如果孩子有个什么……苏梦洁真的不敢去想。手脚动了动……因为捆得有些久了,她有些痛,可是都没有心来的痛……忽然,门口响起了一丝声音,苏梦洁凭着声音判断,是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她眼珠子动了动,连忙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门吱嘎一声开了,苏梦洁感受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凉风,不过她还是努力恢复心中的平静。脚步踩在地毯上的声音,然后有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老爷!”
其中一个人开口了。苏梦洁心里咯噔一跳,听着声音绑架她的人年纪不小了。糟糕!不会遇到色情狂了吧?被叫做老爷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中气不足地问:“她怎么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