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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衣锦还乡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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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衣锦还乡(中)顾都临走之前终于未曾再见到宁之卿,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带着杜开先回到了顾家都。顾家都的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两个少年不声不响的回来,进了顾家的大门。顾家的大门已褪了红漆,记得顾都抓周时那朱红还艳的很。十六年的春花秋月不曾妩媚了人生,十六年的风霜雨雪却沧桑了顾宅。顾都抬脚迈进了门槛,后面跟着杜开先。“爹,这是我给你认的义子——杜开先。”

顾都在中堂对坐在木椅上的顾工之说“爹”杜开先倒头便拜,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好,以后你就是我顾工之的儿子。顾都是老三,你就是老四吧。”

顾工之笑嘻嘻的说着,扶起了杜开先。“我让你娘备好了饭,你们去吃吧。吃完了好好歇歇,明天带老四好好玩玩。”

“哦”顾都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杜开先紧紧相随去了。顾工之望着儿子的背影,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当年顾老爷子只说了三声好,就撒手走了。顾家三孙子好在何处,顾工之十七年来也未曾看出个端倪。只知道三儿子生性冷漠,不喜言语,倒是在做文章上有几分过人之处。顾家都的老学究教习三儿子时曾说才高则野,志大则雄。顾工之一知半解,人说儿大不由爹;顾工之则说儿小也不由爹,譬如顾都。顾都从不把自己的事与顾工之说上一言半语,顾工之若是问到,顾都也只说两个字:没事。想起是三儿子六岁那年从外边鼻青脸肿的回来,顾工之问他和谁打了架,非要找上门去不可。不想顾都就是不说,顾工之问得急了,一巴掌打了下去。顾都只看了一眼顾工之,不哭不闹,离家出走了七天。最后找到了竹林老叟处,顾都正在那煮酒呢。顾家人说明来意,顾都只是不走。不知是老叟说了什么,顾都才乖乖回家。自此以后,三儿子的事情,顾工之从不过问。本想与儿子说说,相上一门亲事。一看儿子冷漠的态度,顾工之只好作罢。只是儿子从何处认了一个义弟,这沉默寡言的儿子又何曾是多情的人?顾工之不能多问,只好暗暗猜想。不过多个儿子总非坏事,况且是个清秀英俊的儿子。顾工之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心里不由得温暖了起来。第二日一大早,顾都便早早的起床了,杜开先趁他洗脸的时候折好了被子。两人简简单单吃了早饭,便向竹林去了。路上,顾都一句话不说的走着。杜开先不明白为何瓜虫哥对爹娘如此冷漠,禁不住问道:“瓜虫哥,你怎的对爹娘有些疏远?”

“疏远?你是想说冷漠吧?”

顾都头也不回走着说道“算是吧。”

杜开先说“没有为什么,我本性如此。”

同样冷漠的杜开先冷漠的只是外人,顾都冷漠的却是一切人,包括自己。母子相依为命的杜开先以为自己已看透了人世冷暖,寒冷的心拒绝一切外在。自母亲死后,冰冻的心中却还有师傅和瓜虫哥。不想瓜虫哥的心里空空如也,只有寒冰。杜开先想着,不知不觉已到了竹林深处,老叟的竹舍。“老叟,我是瓜虫。”

顾都向竹舍中喊道“瓜虫小友,多日不见啊!别来无恙否?”

老叟笑着从竹舍中走了出来,依旧一身白袍。“还活着。”

顾都说着走了进去,杜开先默默地跟在身后。“活着就好,活着好为我煮酒吃。”

“你有了徒儿,还要我煮酒作甚?”

“小友有所不知,我这徒儿聪慧自是没的说。只单单煮酒不如人意,差了一丝火候。”

“你个老匹夫,得便宜卖乖。”

顾都说着,转向了杜开先。“你师父要你煮酒呢。”

杜开先一点头,径直煮酒去了。“我何时要他煮酒了?瓜虫小子,你好不多情?”

老叟问道“是啊,我好不多情?不然,十年前我又何苦乞求某人收我为徒。十年前,又是谁说我回顾家之后,他日便收我为徒。却不知一个徒弟收了十年收不进门。最后,却另觅了高徒。”

“瓜虫,你我注定有不得师徒之名的。你又何苦呢?”

老叟挠了挠白发,无奈说道。“好一个有不得师徒之名!可为何却有了师徒之实?”

“哪来的师徒之实,我只不过胡乱的点拨与你罢了。你非池中物啊!做你的师傅,只怕阳寿难长。我还想多活些时日。”

老叟说着自去饮酒了,杜开先忙忙备好了竹杯。“哼,阳寿难长?这唬小孩的鬼话,我会信吗?”

顾都的脸色更加的寒冷了,端起了杯清酒一饮而尽。不知何时,竹舍外飘起了雪花。六年前,也是飘雪的日子。老叟收了一个徒弟,唯一的一个徒弟。徒弟的名字不叫顾都,不叫瓜虫而叫杜开先。“去看看你娘吧,你娘也是在这飘雪的日子走的。”

老叟对杜开先说,举杯饮尽了杯中酒。“是,师傅。”

杜开先狠狠地点了点头,看了看顾都。“瓜虫哥,你能陪我去吗?”

“走吧。”

顾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六年前他接济了流落的母子,老叟收留了流落的母子。时至今日,无故多出了一个娘亲。老叟望着两个单薄的少年愈行愈远,只说了句:寒兄冷弟。“娘,我来看你了。”

杜开先说着双膝跪地,顾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墓前。风雪陵的风雪格外的凛冽,果然不枉了风雪陵的名号。两个少年一跪一站,在漫天飞雪的风雪陵格外突出。“瓜虫哥已收我为弟,您老可以放心了。终有一日,我要衣锦还乡。也叫世间晓得您有我这一个儿子。”

杜开先平静说道,竟未流一滴眼泪。“日后,儿子若不能常来看您,您就担待着吧。”

说完后,杜开先站了起来。顾都一言不发,抬脚便走。就这样,两人一言不发的来,一言不发的走。墓前的雪纷纷扬扬,越来越厚了。仔细瞧瞧,四个字却突兀的清楚:衣锦还乡。只是写下这四个字的人已越走越远,看不见了清瘦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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