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

黄良脸色微变，闪过一丝惊慌，连忙大喝道，“你懂什么！”

“这里的裂缝很明显，还有殷红的血丝，如果是几十年前的犀角，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而且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

陆晨指着犀牛角断裂处，冷冷道，“所以从这根角的形状上看，应该是牛角经过后期加工，伪装成的犀角。”

“放屁！”

黄良横眉竖眼，怒道，“你胡说！这是我黄家珍藏了数十年的犀角，还上过电视台节目的，你想耍赖是不是？”

陆晨不以为意的轻笑了声，唇边掠出一抹鄙夷，“大家可以闻一闻，这到底是珍藏了几十年的犀角，还是带着腥味的牛角，相信大家都能分辨出来。”

说着，他将那几个犀角碎片扔给几个围观的人。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来就诊的患者，他们虽然不精通医术，也不认识犀角，但经过陆晨的提醒，至少还可以分辨出牛角跟犀角的区别。“好像是有些腥味。”

“这裂缝里面居然真的有血丝。”

“如果是几十年的犀角，不可能有腥味，难道真的是牛角？”

惊讶声接连响起，观看碎片的人群悄然议论，怀疑声渐渐多了起来。黄良脸色一阵难看，隐隐有一丝慌乱，看向陆晨的眼神则充满恼恨。陆晨轻轻摇头，讥讽道，“堂堂九芝堂，居然用牛角伪装犀角讹诈顾客，就是这么个济世为怀的吗？我看你们不如干脆改名直接叫骗子堂算了。”

周雨彤惊讶的眨着俏目。陆晨居然一来便找出了这犀牛角的破绽，揭破了对方的算计，她清秀的脸上不禁涌出了一丝惊喜和钦佩之色。此刻，犀角碎片已经传到不少人手里头，许多人都仔细端详，一时间怀疑议论声四起。“九芝堂竟然真的搞假货在这里骗人！”

“是啊，亏我还一直以为九芝堂是最有良心的中医诊所，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用牛角伪装犀角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谁知道他们用药会不会也是假的？”

“还真别说，这事看他们漫天要价的性格，可能做得出来！”

一时间，群情顿时激愤起来。他们这么愤怒的原因，无非是黄良用假犀角讹诈顾客五百万的事情。再加上现在医患关系本来就紧张，九芝堂哪怕有几十年的名声撑着，素来受患者追捧，但这件事一旦坐实，九芝堂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便有了裂缝。顶着无数怀疑、猜测的目光，黄良眼眸中闪动着怨恨，硬着头皮，咬牙大喝道，“你这是污蔑，我九芝堂的犀角这几十年来一直摆放在这里，谁都知道，怎么可能用牛角假冒。”

陆晨冷冷一笑，“是不是假冒的，大家都看出来了，你要不信，可以请专业鉴定团队过来，一验便知，至于为何会这样，这是你们九芝堂的问题，是你们要给我们一个解释，而不是我们给你解释。”

“你……”陆晨语气已然将这犀角定性为牛角，而黄良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又怒又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黄良哑口无言，周雨彤心中确定，松了口气，小手轻轻拍着胸口。刚才她可是被吓得不轻，五百万啊，她这一辈子恐怕都赔不起。想到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被黄良指责逼迫，周雨彤撅起小嘴，忿忿的道，“没想到九芝堂居然这么坏，故意把看似珍贵的假犀角摆在这里，等着碰瓷顾客讹诈！”

周雨彤的话顿时引起不少人的认同，大厅中的议论声更加喧闹吵杂。“怎么回事？”

这时，人群外面传来一个老者威严的喝问声。“是黄老郎中。”

“黄老大夫居然都惊动了。”

“听听老先生怎么说，用牛角冒充犀牛角，可是丑闻啊。”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人群不由一片骚动，很快主动的让开一条通道。一名老者缓缓走了过来，他梳着大背头，穿着白色练功服，面容肃然，气度沉稳老练，透着几分威严。老者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一袭淡蓝色的ol职业装，长发垂肩，靓丽动人，一双修长的双腿线条流畅，显得优雅大方。而且竟然是滨海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马梦瑶。马梦瑶手中持着话筒，身后跟着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似乎刚刚在这里录制节目。黄良一惊，眼珠乱转了下，迎上去叫道，“爸，他们打坏了犀角不赔也就算了，还说犀角是牛角假冒的！”

黄一平浓眉微皱，眼眸漠然的看向陆晨，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道，“两位小友，凭你们的学识和眼力，又怎么能分辨出什么是犀角什么是牛角，我九芝堂在滨海立足百年，可容不得你们胡说八道。”

黄良仿佛有了主心骨，当即精神抖擞的挺胸抬头，大声道，“对，你们算什么东西？能分辨出什么药材来，简直是笑话，如果不赔钱，别怪我报警抓人。”

陆晨眼眸微凝。这黄一平果然是老谋深算，一来就给两人扣下无知小儿的帽子。就算是他们说的再正确，他身为颇有威望的老中医，也可以直接无视。不过，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被黄一平的气场震慑住，陆晨却根本不会受影响。“我们年轻不假，但并不代表年轻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牛角和犀牛角我们还是分得清的，如果黄老大夫不相信，你可以自己看一看，别再说我骗你就行。”

陆晨冷冷道，“当然，若你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就直接找鉴定机构吧。”

黄良脸色大变，慌忙厉声喝道，“住口，我们黄家是滨海数一数二的中医世家，怎么可能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你不要再混淆视听，立刻赔钱，否则有你苦头吃。”

见黄良上跳下窜，就像是烧着了屁股的猴子，陆晨心中微微一动。莫非这牛角假冒犀角之事，是他做的？知子莫若父，黄一平深深的看了眼黄良，若有所思的让人递了一片碎片过来。只看了一眼，他脸色顿时一沉，狠狠瞪着黄良，怒喝道，“黄良，这是怎么回事？”

黄良脸色顿时剧变，额头冒冷汗，“我……我也不知道啊。”

黄一平眼神凌厉的瞪着他，见他嗫嚅不敢说话，心中一时气闷。但他知道这里人多不宜宣扬。“这件事回头跟你算。”

狠狠的瞪了眼黄良，黄一平抬头看向陆晨，语气缓和的道，“刚才是我言语有些失当，或许是我们的人将这搞混了，既然摔碎的是牛角，此事就此作罢，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