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那么说呀！”

一个媒婆笑着说道：“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什么谁比谁强一些的说法，只要是安安稳稳过日子，怎么样都好。”

“就是啊！我就曾经帮忙撮合过一对，那女的也是很厉害，男的就很普通，所以两人结婚了以后，男的在家里带孩子，女的出去赚钱。”

“这种情况我也曾经帮忙撮合过啊！还不止一对呢，人家现在一个个还不是过得很好？”

……几个媒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有道理。”

安然微微一笑，“苏明，你去拿点吃的东西过来呀，家里来客人了，你都不招待一下的吗？”

“哦，我马上去拿。”

苏明急忙点了点头，跑到了楼上，装了一些瓜子、花生、糖，端到了楼下，发现安然已经和几个媒婆相谈甚欢了。不过他们聊天的内容已经从说媒，变成了聊家长里短了。也许她们在嘴上，说赢了安然，安然也不会脸红脖子粗地去争辩什么，可谁都清楚，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不排除有些个别优秀的男人，可以找到一些家境条件很好的女人，但前提是这个男人足够优秀，至少某些方面，能够弥补家庭条件的不足。任云就是最好的例子，可问题是任云当了上门女婿后，把他老婆轰得笑口常开又如何？家族什么时候承认过任云这个上门女婿？稍微识趣一点的男子，已经开始先后离开了，几个媒婆聊了一会天后，也先后告别，以前是不知道安然等人的深浅，现在知道了以后，除非遇到了优质男，否则她们还真不敢贸然上门说媒了。当然也有些男子还抱着一丝幻想，比如王一发和孙忠波，他们在三福村甚至五福镇，也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了，有稳定收入，工资还不低，人长得也还行，虽然明知道可能性很小了，但还是赖着不肯走。不过他们没有去找安然或者其他妹子，而是找到苏明。“老同学，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在你家耍一会儿，没问题吧？”

“可以啊，不过我家没什么好耍的。”

“哎呀，要什么好耍的？没事聊会天就行了。”

“好啊，你们口渴了没？要不要我去给你们拿瓶水呢？”

“可以。”

他们也不跟苏明客气，苏明拿了几瓶水下来后，一人一瓶，开始跟他们聊了起来。王一发虽然是在工厂里面上班，不过厂长是他舅舅，他在厂里主要负责填补空缺。那是一个轮胎厂，不过厂的规模不算太大，经常性缺人，王一发可以说是十项全能，不管哪里缺人了，都能过去帮忙顶一下，他爸爸王大发在里面负责采购，妈妈负责管理财务。一家三口，把他舅舅的厂打理得井井有条，当然，代价是他们三个人赚得比他舅舅还多，不过他舅舅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娃，对此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按照王一发的说法就是，他在厂里，可以横着来，一个月就他一个人，多的不说，一万多块钱随便捞，唯一的坏处是轮胎厂没有妹子，几乎全是男的，就算有那么几个女的，也都是妇女。王一发吹起来了后，孙忠波自然不甘示弱，他也开始吹嘘他开塔吊。这年头，最常见的一种现象就是，农民工的工资比普通大学生还要高出很多，工厂里面的一些大学生文员也好，销售员也好，三五千一个月的多了去了，可是农民工只要肯下力，一个月一万多的比比皆是。塔吊也绝对是近些年最吃香的工作之一，按照孙忠波的说法是，工资很高，而且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心情好的时候就帮忙吊，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上面睡觉、打游戏、看电影都没人敢说什么。“厉害，有技术就是了不起。”

苏明由衷地对着孙忠波竖起了大拇指。“你想不想一起去干嘛？想一起去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孙忠波热情邀请到。苏明还没有回答，一边的王一发冷冷一笑道：“开塔吊有什么搞头？苏明，你要是真的想出去的话，进我那个厂吧，我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点又赚钱的岗位，不比开塔吊舒服？”

“进厂有什么前途，要技术没技术，有手就行，而且你自己都才一万多一个月，就算给苏明安排一个好岗位，能有多少钱？”

孙忠波不乐意了。“哦，你那个有技术，天天呆在那么高的地方，热的时候热的要命，冷的时候冻死老狗，上个厕所吃个饭都不方便，而且稍微不注意，从上面摔下来，命都没了。”

“你开什么破口呢？你以为你们轮胎厂能好到哪里去？那么多大型设备，随随便便在车间里面走一圈，天上都可能会掉一个扳手下来，而且那些机器，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是断手断脚，搞不好，都没一具完整的尸体。”

“你大爷的！前段时间你没看到新闻吗？某个地方突然刮台风了，某个塔吊师傅在上面被吹跑了，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找到。”

“去你妹的，那我们有保险，出了事，一赔就是几十上百万，可你厂里能赔多少钱？我前段时间也看到了一个新闻，说是某个轮胎厂里的一个员工，一不小心，整个人都被机器搅进去，变成了肉泥了，还被人家厂长拿去包包子给其他员工吃了呢。”

……吵起来了呀！苏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都要过年了，你们能不能说点吉利点的话啊？这是聊天还是吵架啊？”

“谁他妈的先满嘴喷粪的？”

“你娘的，你是什么狗东西？”

“靠！要不要出去比划比划？”

“老子怕你啊？”

……又要打起来了吗？苏明急忙开口说道：“别别别，这里是我家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啊？有话好好说，聊天而已，怎么还上头了呢？”

“这个狗东西，就是欠收拾！”

王一发常年在工厂里面上班，胳膊上全是肌肉，手劲也很大，根本不虚。“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只动嘴，不动手了。”

孙忠波又不是什么善茬，以前他和胡三一样，是混混，后来也是因为他大哥突然发家了，转行干工地，才跟着一起过去干，即便是到了现在，工地上有什么事平不了，他都还得带头冲锋，根本不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