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上慕夏看着靳慕白紧闭着的眼睛,还有陈逸北阴沉的脸色,心里更加的紧张,冷汗不断的从脸上划过。男人的伤刚刚养了半个月,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伤到哪,甚至不能排除他到底有没有被蛇咬。“靳先生身上看不到明显的被蛇咬的伤口,慕小姐你放心。”
好在靳慕白倒下不久直升机就赶到,跟着来的还有一个急救医生,慕夏慌乱的描述着自己遇到的蛇,医生也不断的冷汗直流。这样的地方能够遇到毒蛇根本就不意外,加上靳慕白根本不清醒,他们只能尽快的赶回医院。只是看着靳慕白身上的血迹,接连受伤只怕他的身子受不了。“应该是山上锋利的东西太多,所以扑倒的时候身上被划伤了不少,还有一树枝插在了他的身上,好在不深。”
医生也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安慰慕夏,还是在她已经足够脆弱的神经上施加压力。好在慕夏的眼睛通红,但是却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仍旧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依旧没有醒过来的男人。直升机直接降落在了医院的楼顶,听说靳慕白受伤的消息,院长还有各科室的主任都在待命。很快男人就被确认了病情,因为他急着救慕夏,所以虽然扔出去了刀,但是仍旧被咬伤了背部,男人的衣服一贯是深颜色,所以慕夏根本看不出来。好在只是普通的毒蛇,医院里有足够的血清。“靳先生的情况只要输血清就可以了,靳太太你不要担心,医生已经做了全面的检查。”
院长紧张的站在慕夏的身侧,外科主任小心的给慕夏处理着身上的伤口,能够看到的地方都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看不到的地方没有办法。她执着的守在急诊外边,不肯走也不肯动。“院长您辛苦了,他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不麻烦您了。”
慕夏客气的语气让院长紧张的不行,接连说了好些安慰的话,只是慕夏的眼神一直都盯着里边的男人,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了水光。“靳太太进去守着吧,我让人把这间急救室给隔离开来。”
偌大的急救室说空就空了,院长的执行能力很强,只有不远处的小护士在守着,慕夏在床边坐下,男人的脸上虽然不算苍白,但是紧闭着眼睛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看着男人的脸,慕夏轻轻的将脸放在病床上,她很累但是却睡不着,想要去拉着男人的手,但是又怕会影响到他输血清。慕夏没有看到靳慕白身上的伤口,但是听说他的伤口在后背上,而她竟然毫不知情的让男人抱着她走了那么久的路。即便是医生有意要隐瞒,但是她知道活动会加速蛇毒的扩散速度。轻轻的闭上眼睛,慕夏感觉到自己的眼泪落下,却怎么也不愿意哭出声,只怕男人难得的休息会被自己吵醒。陈逸北说了,她失踪了多久男人就有多久没有合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夏感觉温热的物体不断的在她的脸上移动,很轻也很柔,像是怕打扰到她所以只是隔着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大手在她脸附近挪动,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你还疼不疼,靳慕白你有没有不舒服?”
不知道她已经醒来了,靳慕白把自己手收回来,没有防备的就撞上一双柔软的眸子,她还静静的躺着,但是眼神却直直的看着他,很快眼泪就从眼睛里夺眶而出。“靳慕白,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慕夏没有办法否认一个男人的好,也根本阻挡不了这个男人走进她的心里,自认为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索性就随着心性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了,但是眼神太过柔软,让男人的大手轻轻的抚过她的眼角,触手一片冰凉。“哭什么,是不是身上疼?过来,恩?”
病床足够大,但是慕夏却只占了小小的一角,柔软的眼神让男人的心脏也不由的崩塌了一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受伤了,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
他越是说,慕夏的眼泪就越发的止不住,看着她不断的哭着,就要起身,好不容易被慕夏按下,眼泪也被紧张的没有了。慕夏的眼睛里带着怒气看着男人,虽然生气他还不老实,但是却不敢压着他的身子,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又被伤到了。她的眼神太过生动,要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自然,脸上虽然有几道伤口,但是丝毫掩饰不了她的美。就算是狼狈到极点,她一个眼神就足够让男人丢盔卸甲。“你胆子那么大还会害怕?”
男人怎么都想不到慕夏敢逃,尤其是那样紧急的状况之下。只是慕夏反而变得不好意思,她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去摸透每一个在外边巡逻的人的特点,有用了半夜的时间寻找时机。逃一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做到太难。“我知道你会去救我,就像你每一次救我一样。”
她的声音柔柔的,眼睛低垂着将自己从男人的身上挪开,看着男人终于安静下来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去救我了。”
她把头埋在靳慕白的胸口处,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声音就染了一丝的哭腔,凉凉的湿意传来,男人知道她又哭了。在男人的怀里静静的哭了很久,大概这是慕夏有记忆以来哭得时间最久也是最惊险动魄的一次。偌大的急救室里,他们就这样轻轻的相拥,慕夏说着她的遭遇,男人静静地听着,还时不时的给怀里的小人儿擦眼泪。不知不觉太阳都要落山了,因为身体还虚弱所以靳慕白又睡了,慕夏从急救室离开,身上的疼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想到被绑架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打了冷战。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等着她出来,虽然眼神不在她的身上,但是语气已经不似平时那样冷。“陈柏源已经被抓了,人就在我的手里,你要怎么处理都可以。”
到底陈柏源才是罪魁祸首,其他的人都好处理,但是这个主谋却不适合陈逸北去处理,陈家那么多的眼睛盯着他,若是被抓住一点的弱点,那么陈家面临的就是土崩瓦解。只是话音落下,慕夏就转过身看着陈逸北的眼睛,嘴角无意识的扯起微笑,虽然这样笑着但是眼底没有一丝的笑意。眸光微冷。“陈柏源是主谋,但是她就是罪魁祸首?”
轻轻的问了出来,只是陈逸北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蹙着眉头看她勾起嘴角轻笑。“我跟他无冤无仇,甚至如果没有胡静的事情都会是陌生人,他绑架我是能够威胁靳慕白,还是想要转过头来威胁他好兄弟,好一下吞了整个陈氏?”
她的话声音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楚,陈逸北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陈柏源不会无缘无故去绑架慕夏。如果有理由就会跟一个人脱离不了干系。“陈少,你把人交给我,我不会让你为难,但是有个问题我一定要弄清楚。”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忍了一次,发生在胡静身上的事情她也忍了,但是不可能一直忍下去。陈逸北的动作很快,慕夏很快就见到了被带来的陈柏源,带着手铐被人架着过来。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没有了曾经高傲的样子,颓废的看着周围。“好奇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慕夏只是瞟了一眼他,很快就挪开了自己的眼睛,她的声音很低,但是足够陈柏源听清楚。“你可以不跟我说话,但是你绑架我我一定会追究责任,不是你进监狱就能够算清楚的。”
慕夏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冷冽,跟周边的保镖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他就被架着到了病房的门口。里边影影绰绰有个身影,但是却看不清楚。“想到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女人,想到你心爱的女人可能因为病情一直在这里住着你会心疼吗?”
慕夏随着他的眼神看进去,楚晶晶坐在病床上无意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觉。“你们已经把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还想怎么样?慕夏你再恶毒靳慕白还能关她一辈子?”
陈柏源咬着自己的牙,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女人,她的眼睛晦暗不带光亮,尤其是看着楚晶晶很久才缓缓的开口。“他确实不会关她一辈子,但是陈柏源你我心知肚明,你会绑架我是因为什么,你坚持爱着她不肯说,她还是会因为精神问题关在这里。”
轻轻的拢着自己的头发,慕夏的眼神直接对上陈柏源的。“说起来让她关在这里的原因不是我,也不是她自己,而是你陈柏源。”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陈柏源的眸子紧缩,一直没有动作的身子突然挣脱了身边的人,很快就冲进了屋子。里边的楚晶晶像是受到了惊吓,尖叫着看着屋里的陌生人们,陈柏源看着她尖叫,看着她像是躲避怪物一样躲着他。眼神不由的一暗,很快保镖再一次把他紧紧的架着,慕夏的眉头紧蹙。“带走吧。”
原本也没有指望陈柏源会说实话。只是他们刚刚转身,楚晶晶就尖叫了一声冲着他们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