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本界天道只要知道神王重伤的消息,再反向推导,就能判断圣域旧都中那一小块蒙蔽天机之地,就是神王闭关的所在! 长天面上却不显急躁,反问它:“说出你的要求。”
只有弄清这家伙突然改弦易辙的关键原因,他才能放心大胆去追杀皇甫铭。 “交易。”
接下来说出的这几个字,让天道空洞洞的声音都带上了难以言述的诱%~惑,“筹码是鸿蒙元气。有了它,你就可以突破南赡部洲天道的阻挠,晋升为真神之境!也只有成为真神,你才能击败蛮族。”
真神。 这两个字对当世任何人来说,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宁小闲忍不住道:“交易内容?”
长天卡在神境巅峰很久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却怎样也迈不出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长天最需要的那一股东风,就是鸿蒙元气。 她知道丈夫对南赡部洲大道的领悟,已经到了至深至浅、至精至微的地步。当世除了神王,或许无人能出其右。然而这还不够,晋入真神境需要领悟的,已经不止一界法则,这是因为每个世界都很特殊,只有真正能够求其同、存其异,以全知全能的视角俯瞰万千道法,去寻求不同世界之间的共性,这才是真神的本事。 在一界称王称霸不易,却非人力不能及,这才有了神境。可是要感悟凌驾于一界之上的大道,那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力量、信念和坚守,最最必要的条件反而是机缘。 没有机缘,到头来一纸成空。 宁小闲和长天在天道试验场见到的那一缕鸿蒙元气,就是天大的机缘。对长天而言,那里面包含了另一个世界最本初的秘密,可谓万法之初、万法之始,所有天地运行的法则都由其中演化而来。 悟透了这一缕鸿蒙元气,也就掌握了天外世界的道义。如此一来,他对位面之间法则的理解就变得丰富而立体,从此不再单一。 那时,晋升真神也就是水到渠成。 树精的声音平淡如水:“本世界需要生长之力。”
顿了一下,再次强调,“需要很多很多。”
“理由?”
“你们看到了,蛮族令这个位面破败,本界也因此而虚弱不堪。”
细枝又指向她身上,“你展示出来的力量纯粹又强大,可以补本界之不足。”
宁小闲啼笑皆非:“你就需要这种植树造林的本事?我以为蛮祖破坏的,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世界的崩塌,乃是由内及外。可是由外向内的改造,同样可以延缓世界的死亡。正因为本界正一步步衰亡,才需要强大的生机。你的力量能够击退大荒之地,也能为这个世界争取更多时间,以修补缺失和损坏的法则。”
大荒之地的出现和扩散,是天外世界衰败的表现。宁小闲的乙木之力却可以战而胜之,这就让它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原本这个世界也有星力存在,然而力量过于微弱,难挽颓势。宁小闲却不一样,她身上的乙木之力之丰沛,连天道都觉得发指。 哪怕对于无情也无性的天道来说,这块蛋糕的诱%~惑力也太大了。 宁小闲转头向丈夫求证,长天低声道:“天道未死,则天理循环,世界就有自愈之力,或快或慢,或强或弱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充沛的力量,世界是可以自行恢复损伤、补完法则的。 偏巧,她所具备的星力就代表了延绵不绝的生机,恰是本界天道眼下急需。如果再祛掉那个趴在它身上吃喝血肉的寄生虫蛮族,本界天道还是有望恢复正常运行的。 “乐意之至。”
她还巴不得把乙木之力都送出,也免去自己丹田爆裂的隐患。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怎么给?”
她身上的星力顽固至极,连长天都没甚办法从她身上剥离,天道要是能替她解决问题,她一定会给它送一面大红锦旗! “你的身体就是星力的源灶和温床,以你现在的修为,不可能将它们都驱赶出来。”
天道平板地复述他们已经知道的情报,而后话锋一转,“除非,你身陷危险,令它不得不全力以赴。”
身陷危险?这几个字怎么令她毛骨悚然呢?能让天道也称为“危险”的,那得有多可怕?她眼珠子转来转去,打了个哈哈:“不若换个条件如何?你将鸿蒙元气给我们,我们就负责替你除去神王。你既未病入膏盲,只要蛮祸一祛,这个世界还是很有可能恢复如初。如此双赢多好!”
天道的声音冷淡极了:“你们和神王势同水火,无论本界给不给出鸿蒙元气,你们都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这货还挺狡猾,谁敢说本界的天道缺心眼?宁小闲嘿了一声:“神王的前身蛮祖可是真神之境,拿到鸿蒙元气,我们才有把握对付他,不然你和我们一起玩完!”
话虽这样说,她背地里抓着丈夫的手,伸指在他掌心画了个X。 她为谈判才刻意放大了神王的能耐,这符号便是安抚长天:她纯粹胡说八道,相公莫往心里去。 这是夫妻之间早就养成的小默契、小情%~趣,本界天道就算望见了也不知晓其义。 “本界虚弱,不如南赡部洲的天道强大,也做不出那等监守自盗之事,否则早将鸿蒙元气双手奉上。”
天道闷声闷气,“最后一缕鸿蒙元气自天地初开之始就封存于试炼场中,无论谁想拿走,都要亲自动手。”
这话在别人听来简直不可思议,然而宁小闲和长天却一下听懂了其中关键:天道即是法则的化身,其职能就是确保“天行有常”,他若敢对长天、宁小闲破例,就是违背了自身存在的前提,怕是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因此,鸿蒙元气可不仅仅是“有德者居之”了,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将它收入囊中。 这一点,本界天道恐怕是干预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