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精灵，难免紧张。“暖暖，这些都是公司里的法务和市场部的，你不用紧张。”

尼妈，不说紧张还好，一说顾晓暖就紧张的眼皮子都开始跳了。她呵呵地假笑，“谁紧张了，我才不紧张。我只是看这么多精英，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而已嘛，哈哈哈。”

众精英：“……”陆钦扶额，“一大早的，没吃早饭吧，我们先吃饭。”

大boss发话了，一堆原本跟列兵一样的精英瞬间作鸟兽状散去，留下笑容温润的陆钦。顾晓暖跟着他在机场里吃了点早饭，“你们去C城要呆多久啊？”

“三天。”

陆钦有点犹豫，“这一次跟EG的谈判是月初定下来的，没办法更改。我想，我可能没办法陪你。”

陆钦是个孝顺孩子，陆老爷子发了话他自然会照顾好她的。顾晓暖却不想给他添麻烦，“我这么大个人哪需要谁照顾啊，打扰你工作我会内疚的，你不用管我。”

就这样，顾晓暖跟陆钦简单地作了约定，大约就是他忙他的，她玩儿她的。顾晓暖觉得这样也挺好。A市到C城，几乎跨越了大半个中国。顾晓暖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就飞好几个小时，有些不太适应，下了飞机整个人脸都是白的。谈判是在C城一家五星酒店，陆钦和集团的人工作去了，顾晓暖一个人在床上躺尸体，缓过劲儿就开始捉摸去出溜达几圈。顾晓暖先百度了一下C城的旅游攻略，看到某个地方以后，顾晓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名仁会所！她要去那儿看钢管舞！当年一场轰动全国的钢管舞大赛可是赚足了风头，可惜穷学生顾晓暖对半个中国的距离无能为力。如今难得来了C城，怎么着也要去瞧个热闹。只是顾晓暖并不知道，名仁这俩字儿可没申请国家专利，因此打着它旗号的也大有人在。钢管舞白天必是看不到的，她花时间在C城有名的步行街溜达了大半天，最终等到了日幕。顾晓暖以前跟同学去过酒吧，可那会儿是很多人一起去的，她受不了那个环境呆了不到半小时就溜了。会所在酒吧街里，顾晓暖在街头被师机下客，只得步行找过去。夜生活刚刚开始，街人行人三三两两成队，个个妖娆漂亮，顾晓暖走在其间，像个怪物。其间也有人上来搭讪的，最终被她那个傻笑折服，很快就放弃这个目标了。顾晓暖居然平安地找到了名仁酒吧。酒吧？会所？顾晓暖：“……”会所位置有些偏僻，两边都是突出来的酒吧，要不是她有心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顾晓暖当然不太清楚这种地方名字的意义，就是个摆设而已。一旁拉客的见她一个人，便上前拉人，两个人一对眼，都叫出声来，“是你！”

人生最意外的事情之一，他乡遇故知。顾晓暖虽然是跟着陆钦来C城的，可能在跨越了大半个中国以后再次遇到老朋友，她还是十分激动的。“顾晓暖？”

“毕永明？”

两个人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顾晓暖知道她没认错人，“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这家酒吧上班？”

毕永明是她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孩子，他离开挺早，两个人至多算是认识吧。这些年孤儿院离开的孩子很多，除非被有钱人家收养，大中都际遇不佳。她看见毕永明也在打量自己，“你一个人？过来玩儿？”

“嗯。”

顾晓暖本来还十分怀疑这家酒吧和自己要去的是不是一个地方，在这儿遇到了认识的人，对方又是个营销牛人，两句话便让她放心进去了。名仁酒吧夹在中间，可生意倒是不错，顾晓暖一进去就是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她正要往里走，毕永明跟了进来，“我带你认识几个人？！”

他拉着她往人堆里挤，顾晓暖根本没办法拒绝。五光十色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一堆张牙舞爪的神经病。顾晓暖有点儿惊讶，这会儿似乎还早吧，其它家都还在陆陆续续的进人，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难道是因为出了名的钢管舞表演？顾晓暖被毕永明拉着，两个人几乎是贴墙挤进去的，然后到了一片雅座区。相较之大厅里的震耳欲聋，这边简直是人间天堂。“暖暖，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会儿让他们招呼你，我换班过来找你！咱们好好聚聚！”

顾晓暖被他拉着坐在雅座的沙发里，立即闻到了一阵十分刺鼻的味道。毕永明的自来熟让顾晓暖有点儿不高兴，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太熟，再说她只是想看一场钢管舞表演而已。遇到孤儿院出来的人是个意外，她可没有要述旧的打算。显然，毕永明和他的朋友都不是这么想的。“美女，我是大明，他是小明。怎么称呼？”

人的声音不会说谎，他们一开口，顾晓暖就听出来是十几岁的小孩。“顾晓暖。你们……成年了？”

顾晓暖对面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美女，你猜？”

少年老成的口气并不讨人喜欢，顾晓暖不说话了，她不好酒，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舞台，上头有人在学杰克逊，动感十足。她不说话，对面两个年轻人也不在意，三个人之间维持了片刻的沉默。忽然，顾晓暖的脚被人踢了一下，她看到对面年轻人朝她古怪地笑了一下，“美女，第一次来吧。要不要来点儿货？免费。”

顾晓暖：“……”她眯起眼睛，不知道那个年轻要在说什么。她穿着最简单的衣服，素面朝天，眼睛干净明澈，一看便不是会混迹这种地方的人。那个年轻人于是笑笑，做了个摇头晃脑的动作，“能让你上天堂的东西，要吗？”

顾晓暖觉得自己可能看了太多刑侦小说，居然一下子就福至心灵，“摇头丸？”

两个年轻人见她道出真谛，脸色有点复杂，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顾晓暖显然是不高兴的，“你们才多大，这东西会害了你们的，不能碰。”

“……”这下，可是真尴尬了。两个人本来就还年轻，顾晓暖这么一说直接就暴了句粗口。他们是来玩儿的，那姓毕的他妈找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小妞，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句曾经天天上热搜的台词有几个人不知道，顾晓暖冷着脸，已经从雅座站起来，“即使你爸爸是李刚，我也建议你们不要碰它。”

“我去一下洗手间。”

顾晓暖几乎是小跑地离开了那片雅座区，根本不敢停留。雅座里两个年轻人目睹她严肃到刻板的脸色整个人都黑了脸，这哪是来玩儿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顾晓暖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给陆钦打电话，然而陆钦的电话一直没有接。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了110。没办法，孤儿院的好孩子，接受的教育就是做一个中国好公民。既然在酒吧里发现有人吸毒，她自然是要举报的。只是……顾晓暖还没同110那边说完，电话就被人给抽走了，她一转身就看到刚才两个年轻人正冷漠地看着她，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晃着她的手机。“报警！臭三八，你真是在找死。”

两个人拉住她的头发，一下子推开一旁的男厕所里。里头没人，那两个人更肆无忌惮起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没等顾晓暖反应，一个人的脚重重地压在了她心口。